楊帆淡淡地看着這尤炪的行爲,他從一開始,就猜到了這尤炪的想法,這修羅殿的人,果然一個個都是這種一點對同伴的情誼之心沒有的冷血之人。
犧牲同伴這種做法,在修羅殿屢見不鮮。
轟!
錢永平的身體終於承受不住,爆裂開來,在那一瞬間,他的臉上表情從震驚,竟然慢慢有了些解脫的神情。
多少年了?
已經多少年了?
錢永平有些記不清楚了,但是日子已經很久了,從他很小的時候開始,便被修羅殿收入門下,因爲很幸運,他小的時候,和戰天龍幾乎長得一模一樣。
這樣的人,十分難得,一開始,錢永平還十分慶幸,自己擁有這樣一張臉,被這些大人看重,他們教自己武功,帶自己修煉。
可是,慢慢隨着錢永平歲數的增長,一切變得不一樣了起來。
天底下哪兒有長得完全相同的兩人呢?這錢永平隨着年紀增長,慢慢地看出來和戰天龍的不同之處。
修羅殿的人竟然強行開始幫他正骨,錢永平每晚幾乎都疼痛到要發瘋,戰天龍受傷了,這些人就會殘忍地將傷口也同樣贈送給錢永平,戰天龍骨折了,錢永平就在牀上擡着斷腿躺了多久。
最可恨的是,這錢永平長得速度,比戰天龍要慢,終於,在一個晚上,修羅殿的人強行幫他斷腿,又重新接上。
這一切的一切,都等到戰天龍成年之後,噩夢纔算結束,因爲成年的戰天龍,接受過戰家的洗禮,跪拜過列祖列宗,會將自己的血滴入戰家山門大陣,得到山門的認可。
從那一天起,錢永平才擺脫噩夢,活在了陽光之下,身上,有着屬於戰天龍同樣的傷疤,而自己,被賦予瞭如同戰天龍一模一樣的臉。
錢永平恨!
就算他自己不說,心頭埋藏着的,是對戰天龍無比的憎恨,所以,戰天龍被囚禁之後,他瘋狂地虐待戰天龍,甚至將他的家族全部消滅,他心中的恨意不斷增長。
錢永平覺得,只有他親手殺了戰天龍,才能解他的心頭只恨。
但是現在,他的願望實現不了了,而且,他要死了。
可是,這錢永平卻有一種解脫的感覺,彷彿這麼多年了,第一次能做自己。
“我,不叫戰天龍,我,叫錢永平!”錢永平最後的自爆前,眼角流下了淚水,也不知道是在和誰堅定地重複這句話。
又好像一直在跟無數年扮演戰天龍的自己確認一般。
砰!
在一片落寞之中,錢永平自爆了,巨大的氣浪瞬間席捲了狹窄的通道。
彷彿那種煤氣瓦斯在狹小的通道中爆炸那般,瞬間能量衝着楊帆而去。
這尤炪,便趁着這個時候,飛速地逃離這裏。
等他出去,等他逃出生天,尤炪就將這裏的情況全都報告給修羅殿。
杜若!
尤炪現在纔想明白,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到底是誰。
當年杜家那位私奔的大小姐,好像就是叫杜若,原來,這楊帆就是杜若的私生子!
修羅殿之前還因爲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因爲自己不屬於核心人員,但是,這私生子的名字,尤炪還是聽過的。
只要自己將楊帆的事情透露出去,立下大功,恐怕可以抵消這次戰家的罪過。
因此,尤炪一瞬間立馬做出抉擇,拋棄這錢永平,反正戰家現在已經快要完了,因爲這尤炪就算再心不甘也得承認,自己對這個楊帆毫無辦法。
雖然尤炪不知道爲什麼,這楊帆明明年紀這麼輕,卻擁有如此能力,但是,他卻知道,如果現在他還不離開,恐怕自己都會折在這裏。
所以一瞬間,這尤炪就想明白了前因後果,立馬拔腿就跑。
“你們誰手上沾過戰家的血,自裁吧!”楊帆衝着身後已經被他轟傻的幾名長老說道。
那幾名長老本來就一片空白,聽到楊帆的話,就彷彿聽到了主人指令一般,極爲聽話。
他們每個人身形一震,然後舉起自己的手掌,衝着自己的天靈蓋拍了下去。
砰!
一個個彷彿拍西瓜一般清脆,轉眼間這五名長老全部隕落。
當他們的身軀一個個癱軟在楊帆面前的時候,楊帆依舊面無表情,這羣人,就算是已經變成了白紙一張,也依然彌補不了之前他們所犯下的罪行。
只能說,死得罪有應得!
楊帆直接一揮手,那五人的屍體竟然彷彿消融了一般,直接泯滅在了通道中,一點痕跡都沒有,彷彿從未出現過那般。
楊帆淡淡地看了一眼,轉頭離開。
這尤炪想跑,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噌、噌、噌!
尤炪腳下如同生風一般,跑的十分迅速,這麼拼命逃跑,尤炪都不知道已經多少年沒有過了。
人的能力上去後,整個人心態就容易不穩,尤炪這幾年在戰家的日子過得太安逸了。
以至於碰到楊帆這樣的人,他根本毫無辦法!
只能出賣隊友換得一線生機逃跑。
尤炪邊跑,邊從懷中掏出一個紅色的石頭,這是修羅殿特有的一種聯繫方式,只要將這紅色的石頭捏碎,不管人再多遠,修羅殿就立刻會知道這邊出事,不僅會派人查看,還會派人增員。
當然,這是分處的負責人輕易不會動用的東西,因爲,一旦捏碎這石頭,就代表事情超出自己的能力範圍,不僅顯得自己無能,還會讓上邊的人看不起自己。
更何況馬上要選出新的星王,尤炪不想節外生枝,但是現在卻又毫無辦法。
若是上面知道,一定會斥責自己辦事不利,但是想想交出楊帆功過相抵,倒也還算可以。
因此,尤炪一咬牙,手用力的向那紅色石頭捏去。
嗯?
這一下,尤炪發現事情不對了!
“捏不動,是麼?”楊帆鬼魅的聲音在尤炪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