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好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沈慧,感覺這孩子看着挺聰明的,應該不至於把腦袋燒傻了。
她問沈慧:“你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嗎?”
沈慧被曾廣柔這麼一問,纔想起來,自己不是因爲沈茹被氣的離開了破廟,跑進樹林淋雨了嗎?
她還記得當時自己被雨淋的好冷,因爲是夏天穿的也比較少,所以渾身上下淋溼完了。
後來腦袋太疼了,就暈了過去。
看眼前的情況,難不成自己是被眼前的姐姐所救嗎?
沈慧眼裏閃過一絲激動,她對曾廣柔說:“當然記得,我叫沈慧,姐姐是你救了我嗎?”
曾廣柔面對沈慧感激的目光,摸了摸她的頭,說:“嗯,不完全是我救了你,其實是一個……大哥哥把你帶回來的。”
沈慧看着眼前的曾廣柔用那樣溫柔的語氣和自己說話,感覺心裏暖乎乎的,只是她怎麼看都覺得眼前的曾廣柔好眼熟啊!
沈慧忍不住盯着曾廣柔思考了很久,過了一會兒才終於想起來爲什麼自己覺得曾廣柔眼熟了!
眼前的女人不正是她在破廟和父親躲雨時遇到的那一批人裏的嗎?
沈慧轉頭看向了一旁被吵醒了的宋珠和春梅,是了,馬車裏的這幾個姐姐都是昨晚上坐在他們對面的人。
那救自己的也是他們其中的一個了!
沈慧沒想到自己竟然是被陌生人救了回來,還是昨夜同一屋檐下的人!
而她爹當時肯定也和這些人一樣在破廟裏,但是卻沒有去找自己。
想到這裏,沈慧不知道自己該作何感受。
她垂下了頭,不過這卻讓曾廣柔關心起她:“怎麼了?還是不舒服嗎?”
她擡起手很自然的把手放在了沈慧的額頭上,試了試溫度,好像沒有昨晚那麼燙了。
“不燙啊……”
她一邊摸一邊嘀咕着。
然而沈慧卻被她如此自然的動作驚到了。
她沒想到眼前的女人給自己試溫度的動作如此行雲流水,好像已經這樣幹過很多次了。
沈慧登時小臉紅通通的,她低着頭,吶吶說:“沒、沒事,我好多了,謝謝姐姐……”
面前的女人對她太好了,這讓沈慧差點兒在曾廣柔的溫柔下昏了頭。
曾廣柔卻並不放心她,還說:“雖然現在退燒了,但是還是不能鬆懈,若是感覺不舒服的話要告訴我。”
沈慧點點頭。
一邊的宋珠看着沈慧乖巧的坐在那,被對方吵醒的煩躁也消減了許多,她看了看沈慧身上還穿着昨天的衣服,眉頭一皺,對身邊的春梅說:
“有沒有比較小的衣服給她換上?”
春梅搖搖頭,“帶的都是咱們穿的衣服,小孩穿的還真沒有。”
宋珠眉頭擰的更死了。
隨後春梅想到了沈慧的父親沈明芳,他肯定有沈慧的衣服,便對宋珠說:“我下車去問問這孩子的爹好了。”
宋珠點頭。
春梅掀開簾子下車,此時外面晴朗天色亮堂,不少人都醒了。
春梅點頭:“醒了。只不過車上那個小姑娘也醒了,身上還穿着昨夜的溼衣服,我下車找她爹要一件乾衣服換一換。”
白鹿聞言瞭然,他說:“我去給主子準備早膳。”
當然他也不會去外面的樹林找什麼小動物,他想到了空間裏的山,山裏的那些動物可比外面的好,都是靈氣涵養過的。
另外再弄點靈池水,昨夜春梅煮粥用的外面的雨水,雖然煮沸過,但是肯定對身體不好。
春梅看他走出去,以爲他是想去樹林裏找點野菜之類的,便沒有管。
她朝着醒了的沈明芳走過去。
沈明芳看見她一瞬間就變得很警惕:“你……你想做什麼?”
春梅淡淡的告訴他:“你女兒衣服溼完了,要換,麻煩你拿件能換的衣服出來給我。”
沈明芳這才知道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老臉一紅,別人替自己照顧女兒了一晚上,而自己卻什麼都沒有做,簡直不像是一個當父親的。
沈明芳感覺到了羞愧,連忙給春梅找了一件樸素的衣裳遞了過去。
其實沈慧的衣裳並不是這種,但是沈茹每天都在他耳邊唸叨沈慧穿衣服太奢華了,還只是個孩子沒必要穿的那麼好,所以沈明芳也就習慣給沈慧拿樸素無華的衣裳了。
春梅看着他遞過來的衣裳,眉頭一皺,雖然她只是個下人,可是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沈明芳拿的這件衣服有多少紕漏。
且不說看起來是件粗布麻衣,就連一些邊邊角角的線都沒剪乾淨。
春梅當即就說:“沈慧是你女兒嗎?”
沈明芳愣了愣:“是啊。”
春梅眼神鄙夷的看着他,彷彿在看一個傻子:“那你爲什麼拿一個連下人都不穿的衣裳給她?”
沈明芳被她這句話羞辱的滿臉通紅,他嘴硬的辯解道:“不是,她一個小孩子穿的那麼好作甚?”
春梅眼神落在了躲在沈明芳身邊的沈茹身上,言語譏諷的問:“那爲什麼你旁邊這個小丫鬟穿的比主子穿的還好?”
她故意喊沈茹爲“小丫鬟”,就是想給這一大一小難堪。
那沈茹小小年紀,心機不淺,穿着上等的絲綢所制的衣裳,而沈明芳卻拿出下等的衣裳交給自己。
說沒有沈茹平時在沈明芳耳邊“慫恿”,春梅是不信的。
沈茹被春梅識破之後還“怯生生”的躲在沈明芳身後,裝無辜。
沈明芳當然不相信春梅的話,他說:“小茹是姐姐,她穿的好一點不行嗎?等她穿了再給慧兒不是一樣的?”
春梅挑了挑眉,“行吧,既然你非要這樣說的話,不過現在給我換一件衣裳,我們家主子可見不得這些奴才穿的衣裳,怕髒了眼。”
沈明芳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
事實上,這些粗布麻衣都是沈茹的衣裳,那些華麗的纔是沈慧的,春梅這麼說,不就是在說沈茹是奴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