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身上出現了清冷的氣質時,就很難靠近。
年紀小的怕他,年長的又與秀金蟬沒話可說。
秀天奇有時候會揹着哥哥秀金蟬和其他親戚聊天抱怨。
“我覺得我哥說不定在雕刻室給每塊玉都取了名字,和它們說的話比跟我說的都多!”
這話一出,其他親戚都驚了。
倒不是驚秀天奇這話,而是驚秀天奇說這話的時候,秀金蟬正好出現了。
秀天奇還跟那哈哈哈呢,其他親戚已經笑不出來了。
“我確實給那些玉都取了名字。”
秀金蟬稍微羅列了一下玉石的名,有叫登枝的,有叫小葡萄的,也有叫文曲星和判官的。
真是……光聽這些名字,都不知道怎麼對應那些石頭!
秀天奇站在牆邊,表情已經慫得不行了。
但秀金蟬也不是要生氣,只是旁人見到他,總愛做過多的聯想。
秀天奇是想得最多的。
他很崇拜秀金蟬,崇拜則會加深濾鏡。
實際上秀金蟬根本不會爲了這些事生氣,他偶爾還想加入羣聊,可惜每次他一來,熱鬧的羣聊就像被禁言了一樣,徒增尷尬。
等秀金蟬走了之後,秀天奇又說了一句。
“其實……我也很想知道,我哥去哪裏健身。”
這話一出,周圍年輕的弟弟妹妹們都嘿嘿地點頭表示贊同。
秀金蟬常年衣着保守,要不是之前曾經有個小孩貪玩秀家的湖裏,被路過的秀金蟬跳下去撈起來,他們還沒能見到秀金蟬那讓人忍不住起立叫好的好身材。
而秀金蟬也從不知道,別人還會羨慕他這點。
他確實是很注重鍛鍊身體的,琢玉的人怎麼能沒有力氣。
他的力氣又比旁人大,握着雕刻刀的手,如同刀切豆腐,能輕鬆把玉石邊角一下剔淨。
秀金蟬是有專門的教練的,有空時會去健身房鍛鍊,主要是力量訓練。
同時因爲這類子弟時常會遇到歹徒綁架,或者其他什麼危險意外,秀金蟬也從小學習搏擊技,射箭,或者用槍。
他沒有刻意鍛鍊身材,這就是最讓人生氣的。
天生的該怎麼模仿呢?
秀金蟬從小到大,也沒有因爲這個得到什麼好處,因此他就更不會注意了。
只有在安靜的雕刻室裏,他脫下外套,露出裏邊的t恤,拿起有重量的玉石時會牽動手臂上的線條,當他坐在桌前,將那玉石放在前方,雙手拿起刻刀時,視線重心自然落在了他的上半身。
不過在這雕刻室裏,只有秀金蟬一個人,誰也看不見。
當秀金蟬稍微有所察覺自己身材似乎有些不可言說的吸引力時,則是七夕的眼神。
在荒島上,是秀金蟬第一次和七夕這樣接近。
近到他可以看清七夕每一次的呼吸,睫毛的顫動,還有那……專注的視線。
……只要不是死人,應該都能察覺到七夕在看哪裏。
就是這麼明目張膽。
秀金蟬人生中沒有接觸過這樣的人。
大部分人都會盡量避開他的視線,哪怕和他共處一室,視線也會望向遠方,彷彿這裏立着一尊不能褻瀆的神佛似的。
是的,秀金蟬精準到了這個部位。
於是他默默地把衣服穿上了。
不大習慣,有點害羞。
雖然在海灘,男性大多都是赤膊的,秀金蟬這麼做有些欲蓋彌彰的嫌疑,但當下他只想到這麼做。
然後他就明顯地看到七夕微微下垂的嘴角和失望的眼神。
有這麼……喜歡嗎?
秀金蟬發現這世上還是有許多他不明白的事。
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七夕因爲高燒睡得迷迷糊糊,可即使已經迷糊了,還不忘把手放在他身上。
秀金蟬陷入了深深的迷思。
等回了家,秀家老太太先是問他流落荒島有沒有受傷,秀金蟬都一一答了沒什麼事。
“我有點事想問您。”
老太太沒問題了,秀金蟬卻另有別的問題。
“啊?什麼事啊?”老太太一臉疑惑。
“您看一個男人先看什麼?”秀金蟬一臉平靜,就像在說什麼正經事。
要死啦,問一個老太太這種事!
老太太不愧是經過大風大浪的,倒也沒覺得害羞,反而認真說起來。
“先看臉,然後看身材吧。”
“要是先注重看身材呢?”秀金蟬追問。
“……那就是身材太突出了。”老太太輕咳一聲。
秀金蟬沉默了一會:“我還以爲大家都比較注重內涵。”
老太太笑得喘不過氣:“什麼呀,你弟天奇當明星,總有人說他在電視上看起來很聰明的樣子,實際上誰知道呢!內涵太難辨別啦!當然得先看外表啊!”
秀金蟬明白了。
他這個人在七夕面前的可取之處,可能暫時就只有這些。
於是他默默出了門,與準備來見老太太的秀天奇碰了面。
“天奇。”
秀金蟬喊了秀天奇一聲,秀天奇停下腳步。
“哥。什麼事?”
秀金蟬像是要再次確認一般,開口:“你覺得,女孩子會喜歡我……這樣的身材嗎?”
秀天奇大驚失色,還有一點點興奮,同時覺得自己終於能說出隱藏多年的祕密。
他如天空劃下的一道驚雷般說出了真相。
“哥,你是我們家的超級性感天王啊。”
秀金蟬:……
明白了,謝謝。
秀金蟬是個很能接受各式各樣狀況的人,因此他也就接受了自己現在就是“靠肉/體上位”的現實。
或者對秀金蟬來說,他有餌料可以吸引七夕游過來,就是最好的事。
在七夕答應秀金蟬的告白後,那一天,秀金蟬徹夜未眠。
感覺有問題,但問題又不大。
之後每次與七夕碰面,她嘴上雖然說着“這樣不好”,但手卻很誠實往秀金蟬身上放,秀金蟬不免有些認真地想,除了肉/體關係,他還是想談一點感情的。
可奇怪的是,每當和七夕單獨相處,他內心欣喜,卻又覺得平和。
彷彿他們兩人已經在一起很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