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準備關上門給顧瀟打個電話報平安,保鏢卻警惕的盯着她:“穆小姐,你……”
穆婷婷打斷他的話:“我只是想休息一會,放心,我已經沒力氣折騰了,再說了就算我想要翻窗,這是三樓,我怎麼敢?”
保鏢看着穆婷婷真誠的目光,只好默許了。
關上門,穆婷婷就迫不及待拿出手機,偷偷給顧瀟打電話。
顧瀟那邊幾乎是秒接,她的語氣帶着擔憂:“婷婷,你那邊情況怎麼樣了,你哥哥有沒有爲難你?”
穆婷婷躺在牀上,語氣無奈:“我沒事,就是被禁足了,我可能這段時間出不來了,很抱歉,不能幫到你們什麼了。”
失去一位得力干將,顧瀟語氣也有些失落,但她還是故作無所謂:“沒事,婷婷,你沒事就好,說起來,我們還麻煩你這麼久,要說抱歉的是我們纔對。”
路過的刑之言聽到穆婷婷的聲音,眉頭不易察覺的皺了一下。
“她怎麼了?”
這幾天,沒看見穆婷婷,刑之言也有些不自在。
“婷婷被家裏人禁足,最近不能來找我們了。”顧瀟語氣裏帶着可惜。
刑之言猜到這和自己有關,一定是上次在宴會,他的態度讓穆婷婷的哥哥避而遠之了。
穆婷婷那樣家庭背景的人,肯定不允許在外面隨便交往。
再怎麼樣,也要門當戶對,即使,他是假的也不行。
刑之言想到這裏,就對穆婷婷有些愧疚。
她好不容易逃離家裏的禁錮,又因爲他們,再一次被盯上了。
穆婷婷有多愛自由,這一點,刑之言再清楚不過。
刑之言還想要說點什麼,顧瀟的手機來電鈴聲卻不合時宜響起。
是江淮打來的。
“喂,我們在家裏。”
“對,刑之言也在。”
“找到了?!那我們現在就來。”顧瀟掛斷電話,面帶喜悅對刑之言說道:“江淮說他已經找到了周啓南藏身之所,讓我們現在趕過去。”
這話正巧被下樓接水的顧尹舟聽見了。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知名情愫,雖然嘴脣蒼白着,面色也不太好,但語氣卻異常堅定:“我也要一起去。”
顧瀟沒想到會被顧尹舟聽見,只好哄勸道:“我們兩個人就夠了,尹舟,你現在還在身邊,不要跟着我們折騰,再說了,只是找到住處了,我們不一定能抓到人。”
經過這麼多次希望又失望,顧瀟早已經習慣。
可是顧瀟忘了,顧尹舟從來就不是三言兩語能被別人改變想法的性子,他還是很堅定:“我沒事,又死不了,別耽誤時間了,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顧尹舟不顧病體要一起去,顧瀟只好點頭答應。
等他們趕到了地方滿心期待打開門,卻發現屋內空無一人。
周啓南早已經帶着林彎彎離開了。
“周啓南倒是警惕性很強,我上午才知道的消息,不到中午他就跑了。”江淮冷笑。
“我們進去看看吧,說不定能找到其他有用線索。”刑之言推測道。
一行人輕手輕腳走進屋內,在臥室裏發現了女性的生活用品和衣物。
顧尹舟能感覺到,這裏面,還有林彎彎殘留的氣息。
又一次,他錯過了他的彎彎。
到底要怎麼樣,付出多少代價才能找到她?
顧尹舟微紅眼眶,看着垃圾桶裏染血的紗布。
他一顆心都被揪起來。
這會不會是林彎彎的血跡?
她受傷了?被周啓南弄傷了?
這一切的猜想,每一個都讓他無法接受,他只是想想就覺得好窒息。
可他無法知道,林彎彎到底怎麼樣了。
走進化妝臺,顧瀟看到化妝鏡下有一個很小的記號,她拿起來仔細看了看,發現是一個小小的‘X’字。
心中一驚,立馬確認是林彎彎留給自己的暗號。
那是她們心照不宣的暗號,也曾是她的代號。
“彎彎,給我留下了一個求救信號。”顧瀟哽咽着聲音說道。
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語氣才能把這件事情說出來。
他們竭盡全力,還是沒能找到她。
可是她肯定早已經被周啓南折磨得心神恍惚了。
在她一個人害怕不安的時候,在她被周啓南欺負的時候。
在無數個她想逃跑的時候,他們都不在她身邊。
她該有多麼害怕?
顧尹舟想都不敢想。
上一次,自己曾經到過這棟樓下。
可他卻一次都沒有擡頭!
他居然就那樣回去了?!
他怎麼睡得着,那個時候的林彎彎,肯定期待着有人能救她於水深火熱之中。
可他卻那樣輕而易舉放棄了。
他怎麼可以半途而廢。
他把他的彎彎一個人留在那種黑暗遍佈的地方,他就該夜不能寐,就該夜夜受折磨。
該受折磨的人應該是他,應該是他顧尹舟!
不該是林彎彎。
他的彎彎明明什麼都沒做錯,爲什麼,他不願意擡頭看一看,也許,就不會鬧成現在這個局面。
要是他再堅持一下就好了,他就能夠把他心愛的彎彎救出來了。
可是,世上又怎麼會有後悔藥?
他顧尹舟,這輩子,就應該活該生活在自責的陰影裏。
就是他的不夠細心,才讓林彎彎受了這麼多不應該有的委屈。
心臟一抽一抽的疼,好像有人鞭打着他,遍體鱗傷的疼。
窒息感衝向大腦,眼前一黑,顧尹舟暈厥在地。
‘咚!’聲響打擾了顧瀟的思維,他們看見顧尹舟面容痛苦的暈倒在地,立馬跑過去,把他扶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江淮不解的問。
刑之言直言道:“大概是想到林彎彎,就很自責,本來就在生病,現在又出了這種事情,心裏肯定承受不了。”
“把他送回去吧。”顧瀟自責的看着被江淮扛在背上的顧尹舟。
早知道,說什麼都不應該讓他跟着來了。
給他希望,又讓他失望。
他現在這樣,有一半,也是她的責任。
走之前,顧瀟又看了一眼化妝鏡。
心裏失落感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