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慌得一批,孤埠韋更是慌得一批,這七皇子豳王楓涇怕是要倒大黴了,敢招惹他這位皇侄!

    朝廷似浸落冰窖之中。

    此時楓涇的目光移到孤絕的髮髻上。

    “琵琶髻”

    難不成這聖冥公主已經成婚了。

    不能呀,他們應該年齡相仿呀?剛剛發問也只是出於好奇。

    但這國師爲何表現如此激烈。

    他雖不知陳國皇室如今是何發展,朝堂何人掌權,可爲何這簡單疑問,衆臣如此敏感

    孤絕倒像個沒事人似的,他定不知她如今是陳國長公主,她今日及笄。

    既然問了,那便答唄,他不嫌尷尬,她不答作甚,他都敢問,她難道不敢答麼?

    她起身,持一鴞尊,斟上兩杯酒。

    “豳王殿下此言不妥呀,本宮今日及笄,您近幾日舟車勞頓,急匆匆的從豳趕到蔚然,定是臨時受任,對我大陳之事瞭解不周呀!”說罷,將那杯酒遞於楓涇,見他遲遲不飲,拿起另一杯一飲而盡。

    “哈哈哈……楓涇賢侄,絕兒如今已是大陳長公主了。”孤埠韋爲緩解這寂靜而尷尬的氣氛,不得不出來解圍,這豳王可真是有“病”,沒什麼事非要招惹他那“好”外甥,自己做的孽,也自己洗呀,他這一把老骨頭還要幫這些小輩勾心鬥角。

    朝臣:……

    夜色將近,孤絕,墨卿,孤埠韋和幾位朝中重臣與楓涇詳談,孤絕早知他今日意圖:在大陳多插些探子,可她並沒有拆穿。

    他言語絲毫沒有漏洞,表面上只是談兩國友好,實則卻是在希望陳國讓他登位,實實在在皇家之人的言語,但是人們都清楚,以他現在的勢力這不是他能得到的,可是他也並不抱有任何希望,因爲他此次前來的目的只是窺探大陳百年安康治國之法--安插細作。

    夕陽已經漸漸流淌進了黛青色的天際,疲憊的萬物又迎來了一個憩息的時間,可是他們沒有,即使再疲憊,他們也要強打精神,身在皇家,身不由己。

    天已潑墨般黑,月已爬上中天,潔白的水袖灑向大地,披在燈火通明的宮殿上,殿中舉行着宮宴。

    靜謐的夜晚,難忘的夜。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

    輕歌漫舞,餘音繞樑,絲竹管絃吹奏普天華章,宮宴氣氛微妙地進行着,這也算是給孤絕辦了一場生辰宴吧!

    比平常任何一次宮宴都宏大。

    無數朝官給孤絕敬酒,孤絕雖說千杯不醉,今日卻有些微醺了,墨卿也喝了不少酒,兩人不斷的飲着。

    一來今日是她冊封之日,百官皆敬酒,不好推辭。

    二來二人都心懷心事……

    也許一醉解千愁吧!

    可是“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愁思如流水潺潺,更何況兩世愁苦。

    夢斷五更風雨!

    前世他就是在這次宮宴上對,這個面不改色,清冷聰慧的王爺所吸引,可偏偏以心抗世,卻使得那心千瘡百孔。

    而這一世,她依舊要以心抗世,只不過她要順從自己的心意做選擇了!

    孤絕渾渾噩噩,無論怎麼說,這十年佳釀,還是勁頭足。

    此時已是亥時(九點左右),孤絕敬酒的人基本都被攔下來了,她現在只想逃離這個是非之地,逃離這一場場的逢場作戲。

    也是該定個計劃離開蔚然,去晉朝開闢她的新天地了!

    可是,墨卿……

    她捨不得他。

    孤絕眯起眼,看着杯中的酒,剛要飲下去,酒杯卻被一隻玉石般的手拿去,“別喝了,即使是佳釀,多飲依舊傷身。”

    這話那般熟悉。

    前世,她曾經對楓涇說過不知多少次了。

    而每次他獨自飲酒時,她卻從來沒有囑咐過他,甚至從來陪他一醉方休過。

    兒時至交,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他們。

    她竟從未見過酒後的他,酒後的他又是怎樣一副姿態呢?

    她不想離開,身邊有這麼好的人,她捨不得離開,可是她必須要過去,不僅是討回前世的債,亦是因爲大晉皇帝楓林得了一種怪病,時日不多。

    前幾日孤絕的母后叫孤絕共進午膳,與她講了晉國國事,其實她不說孤絕也知道,雖說前世她不重視,對這些事不瞭解,但今生不同,她早在晉國安插了探子和細作。

    前些天探子來報:晉國皇帝病重,似乎是三皇子所下,她回想前世,的確是三皇子楓泰所爲,不過太子楓景查出這件後,楓泰謀權篡位與楓景惡戰,兩敗俱傷,最後楓涇得了很大利益。

    而孤絕母后這次叫她來,是讓她保大晉王朝平淡度過這次風波。

    孤絕應下了。

    而前世孤絕雖應了下來,但卻是借這次機會逃離聯姻。

    後來大晉百姓流離失所數年戰爭才得以平息,這也傷透了她母后的心。

    這一世她要洗刷上一世的罪責,保護晉國子民安全。

    晉朝如今太子,三皇子權勢最大,但暗中一直有勢力平衡,使得二人無法吞併對方,這勢力就是豳王楓涇。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好一個獨善其身!

    大晉這盤棋楓涇下得十分出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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