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我們一起賭,賭紅線還是藍線?我數,三二一,我們一起說。”他的聲音很輕,很溫柔。
“三!”
“二!”
“一!”
“藍線!”
“藍線!”
左辰夜和喬然異口同聲地選擇了藍線。
左辰夜邪魅地笑了笑,抿了抿薄脣,“你看,我們心有靈犀。那我要剪了哦。”
他將剪刀伸向藍線。
也許,真正面臨生死抉擇的時候,人反而會鎮定下來。
這一刻,他們五指交叉相握,牢牢緊扣。
彼此交換了一抹最美的笑容。
同生,或者同死。
他們的命運相連。
隨着“咔噠”一聲。
左辰夜用力剪斷藍線,接着,他們緊緊相擁,十指相扣,雙雙閉上眼睛,屏住呼吸,等待着屬於他們的命運。
或者生,或者死。
一秒,兩秒,三秒,十秒鐘。
定時炸彈沒有任何動靜。
喬然和左辰夜同時睜開眼,俯首望向她腰間的液晶顯示屏。
顯示屏上,原本跳動的紅色數字,牢牢定格在7秒上面,一動不動。
“我們,賭贏了”
喬然小心翼翼地說道,像是不敢相信,她重複又看了一遍,確認,確實定時炸彈停止了。
“我們安全了!”她的聲音裏飽含激動,飽含振奮,“我們”
話音未落,突然,他的吻狂熱覆下。
顫抖,激動,興奮,慶幸,劫後餘生,再多情緒都無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他只能將這無數種複雜的情緒,化作狂吻,化作緊擁,彷彿將她揉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她的雙脣散發出令人迷亂的氣息,令他越吻越深,不能自已。
喬然腦中混沌,起先紛亂錯雜的情緒,最終盡數淹沒在他瘋狂的吻中。
她主動回吻他。
熱切,激動,無法自控。
彷彿只有這樣做纔有自己還活着的真實感。
他們擁吻着,中間他停下來,急促喘息着,她也低下頭,大口的吸氣。
手電筒被扔在一邊的草叢裏,餘光照耀着他們和諧的側顏。他溫柔地托起她的臉,她的雙脣紅腫,微微嘟起,惹得他心頭陣陣悸動。
方纔太過激烈,他調整好氣息後,復又吻上她。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喬然覺得有些不舒服,她用力推了推他。
他停了下來,喘着氣,關切道,“怎麼了?”
“等下,先把我腰間的炸彈剪開吧。已經沒問題了,確定可以取下來。”喬然提醒道,她剛纔也失控了,藉着這個理由,找回幾分理智。
“好。”左辰夜趕緊拿起剪刀,將綁在她腰上的繃帶剪開,將定時炸彈丟棄在地上。
喬然其實是真的不舒服,她感覺自己越來越熱,也不知是不是因爲剛纔的吻,她的心跳幾乎失控,一直“砰砰”劇烈猛跳。
一個吻,怎會讓她感覺如此難受?
而且,她難受的程度,幾乎呈指數級攀升,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你看起來很不對勁。”左辰夜注意到她的反常,趕緊將她抱入懷中,他摸了摸她的額頭,她的臉頰,“天啊,你好燙。”
這時,左辰夜回想起,喬然被面具男人挾持的時候,面具男人曾經這麼說,“左辰夜,你的女人開槍傷了我這麼多兄弟。我剛纔給她下了藥,等下賞給兄弟們玩玩。你就好好在一邊欣賞吧。”
再後來,他們一路禦敵,緊接着又跳下陡坡,又拆除炸彈,危機四伏,險象環生,他幾乎忘記了這件事。
“喬然,你回想一下,戴着面具的男人是不是給你吃了什麼?”左辰夜心焦地詢問。
喬然腦中昏沉沉的,都快成了一團漿糊。
她費勁的點頭,“嗯,一小瓶液體,不知道是什麼。”
她往左辰夜懷裏靠了靠,感覺他身上好舒服,似乎能緩解她的難受。她潛意識裏,大概明白自己是怎麼回事。她不是第一次被人下藥,上一次也是這般感覺。炙熱難耐,心口像有萬蟻啃噬。
只是這一次,因爲她先前一直在與歹徒殊死搏鬥,隨後墜下陡坡,又歷經拆彈的緊張。人體的大腦在遇到危急的事情時,會產生應激反應,導致感官上忽略了藥性的侵蝕。
而剛纔,定時炸彈拆除以後,她全身都處於放鬆狀態。
自然,身體裏的藥物作用,瘋狂地反撲。才導致她在瞬間變得非常難受。
左辰夜此刻也明白了,她肯定是被下藥了。
“往下走一段路,我記得有小湖,我揹你去。”說罷,他趕緊將喬然背在身上,飛快地往山腳走去。
並不遠,不多時他便揹着喬然來到了湖邊。
湖邊立着嶙峋山石,還有許多楊柳樹,風吹過,枝葉飄飄蕩蕩。
月兒沉沉掛在天邊,有疏淡月影正落在粼粼湖波之上,微微晃動。
他將喬然抱至湖邊,“喬然,你感覺怎樣?”
喬然難受至極,全身乏力,熱得感覺自己都要融化了,嗓子乾渴無比,她想說話,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左辰夜連忙用手舀了湖水給她洗臉,湖水雖涼,可是她臉頰實在太燙,聊勝於無。
“喬然,喬然。”他喚了她幾聲,她並沒有回答他,只是難耐地蜷曲着身體,瑟瑟發抖。
他知道,她就快陷入半昏迷狀態。
無奈之下,他只得一件一件脫去她的衣物。隨後又脫去自己的衣物,抱着她走入湖水之中,期待清涼的湖水,能給她降降溫。
湖風緩緩吹來,吹起喬然頸側髮絲飄揚,蕩在水面之上。
他自己整個人亦浸泡在湖水之中,湖水並沒有想象中冰涼刺骨。水流劃過身邊,真是無比舒暢,彷彿能洗去滿身的黏膩和疲憊。
可是,浸泡在湖水中的喬然並沒有好轉的跡象。
藥效過於猛烈。
突然,喬然在他懷中劇烈地痙攣了一陣,等她停下來時,他發現,她鼻子竟然淌血了。
他心知,上一次,喬然被人下藥,是林楓給喬然打了一針,才解除了藥性。
如非這樣,被下藥的人,最終會血管爆裂而亡。
而這裏是荒郊野嶺。
他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