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然?!
左辰夜看到喬然的時候,有着片刻的失神。
他對喬然的記憶停留在他和她假結婚,顧輕彥在聖瑪利亞醫院失蹤,以及喬然回到左家醉酒後甩了他一個耳光這件事上。
再之後發生的事,他毫無印象。
剛纔他粗略地翻看新聞。越看越震驚。
一體化鑄造設計出自喬然;喬然英勇救人獲評“K城閃耀之星”;奶奶意外死亡、真相不明、臨終前將鉅額財產改寫由喬然繼承;喬然因有殺人嫌疑入獄,後自證清白出獄;喬然被人綁架生死不明;喬然在慶祝成爲董事的宴會上被當衆曝光懷孕,孩子生父乃是顧氏銀行二公子顧輕彥
樁樁件件,超出想象,觸目驚心。
而眼前,喬然手中捧着一束花,身姿翩翩,來到他的VIP病房之中。
他冷漠地打量着她,她的容貌與氣質,已經與最初他對她的印象有了較大的改變。精緻立體的五官比從前更清冷,黑曜石般的雙眸更顯深邃,氣質褪去少女的青澀,平添幾分柔媚與成熟,從前便已驚豔衆生,現在更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喬然一週前,因爲左辰夜購下伊甸公寓成爲她的新房東,她惱火地給左辰夜打電話,沒想到竟是安雲熙接電話。她掛斷電話以後,氣惱地扔掉了所有給他購買的生活用品,反鎖好門,防止左辰夜再來伊甸公寓。
沒想到,左辰夜當晚並沒有來伊甸公寓,也沒再給她打電話。
她也說不出,自己是莫名的失望,還是慶幸,心內感覺很怪異。
第二天,她來到R&S集團總部上班,才聽說左辰夜竟然在T市郊區出了車禍,一直昏迷不醒。
她除了震驚以外,多少有些內疚。
不知道左辰夜是否因爲她情緒受到影響,開車分心,進而出了車禍。
自從左辰夜被許安寧轉回聖瑪利亞醫院,她也來探望過兩回,只是他並沒有醒來,仍處在昏迷之中。
剛纔,嚴寒打電話告訴她,左辰夜已經醒來。
她猶豫再三,還是過來探望他一下。她想,他也不會缺什麼,於是在花店購買一束象徵康復的劍蘭和馬蹄蓮插花。
沒想到,她剛走近VIP病房門外,手機卻突兀地響起來,竟是左辰夜給她打來的電話。
她並沒有接,而是直接推門進入。
眼前,左辰夜穿着純白色的病服,端正坐在沙發上,他顯然梳洗過,整潔乾淨,除了俊顏略顯蒼白,薄脣欠缺血色,整個人消瘦些許,其他看起來並無異樣。
只是,他和過去有些不同,神情,眼神,姿態,都有些不同,難道是她的錯覺?
他看向她的目光變了,帶着陌生感,帶着距離感,帶着冷然,帶着幾分她看不懂的意味,像在審度她一般。
喬然緩緩走進去,房間裏氣氛有些僵滯,她將花束擺放在茶几上,率先開口,“你剛纔在打我的電話,這麼巧,有事找我?”
“沒事。”
左辰夜淡淡應道。
他做夢都沒想到,竟然是喬然的電話號碼,他怎會將手機裏喬然的稱呼備註成“老婆大人”?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的語氣疏離寡淡,冰冷得仿若嚴冬。
喬然心裏“咯噔”一下,總覺得他哪裏不對勁。她記憶深處被勾起,他這般看她的眼神,讓她彷彿回到初相識。
此前嚴寒在電話裏也沒清楚,只說BOSS有些異常,並未詳說。
也不知左辰夜到底怎麼了。
“你還好嗎?是不是身體有什麼不適?”喬然思來想去,還是關心一下。問完她又覺得懊惱,既然終將要和他成爲陌路人,何必過多牽扯,禮節到位就行。
“算了。我看你狀態不錯,沒什麼事,我先走。”她沒等他回答,直接補充道。
眼前的男人素來陰晴不定,忽冷忽熱,讓人完全看不懂。
她灑然轉身,心想還是早點離開合適。
“等等。”左辰夜卻突然開口阻止她。
喬然一愣,下意識停住腳步。
“喬然,你比我想象中,更有手段。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左辰夜長臂搭在沙發椅背上,雙腿交疊,一副傲然羣視的姿態,“我以爲,你的野心不過就是區區80萬,看來是我大錯特錯。”
“什麼?”喬然回首,以爲自己聽錯,“80萬?”
她不明白他舊事重提做什麼,80萬,多久以前的事情,況且她已經還清了。
“怎麼,同意跟我假結婚的時候,你開口要50萬,爲了顧輕彥住院,又問我要30萬,難道我說錯了?”左辰夜挑眉,“區區80萬,怕是你根本看不上。沒想到你的野心竟然是我們左家的股份,竟然連董事會都說服了,我真是太小瞧你。”
喬然表情有些掛不住,美眸斜挑,只覺得好笑,他怕是魔瘋了吧。當初都沒說這種話,現在纔講有何意義?
她咬了咬脣,嗤笑一聲,“首先,80萬早就還給你了。既然你說到這件事,剛好我留有字據,我一直放在包裏沒有扔。”
她甩手將自己的手提包扔在茶几上,從一堆東西中找出來一張略有破損的紙,扔到左辰夜面前。
左辰夜皺眉接過。
字條上清楚的寫着。
今收到喬然分兩次償還給左辰夜的借款,共計80萬元。
立據人:喬然。收款人:左辰夜。
的確是他的親筆簽名。看來,他忘記的事情太多了。
“這又怎樣,以退爲進罷了。”他並不相信。
喬然神情不屑,諷刺道:“您還真是貴人多忘事。”
她懶得跟他再多說,“左少看起來並沒有事,是我多慮了,我先走。”
憤然提起自己的包,她丟下一句,“對了,下月18日,一起去民政局領離婚證,這件重要的事情請您可千萬別忘了!”
說罷,她轉身離開病房,甩門而去。
莫名其妙,她好心來看他,卻遭到莫名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