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喬然腦門一熱，衝動地答應了顧輕彥。
其實，顧輕彥幾乎每天都會打電話給她，她拒絕了好幾次。今天，也許因爲聽到左辰夜要訂婚，她的心情受到影響。她索性同意，反正遲早都要面對。
電話那頭，顧輕彥顯然很激動，“然然，太好了，你終於同意了。今晚我去伊甸公寓等你，我有話想跟你單獨說。”
“知道了。”喬然也沒有反對。
她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顧輕彥的父親顧明琛執意要見她，但她知道肯定沒有好事。從前黑暗的記憶，已經牢牢刻在她的骨髓裏。
躲避不是辦法，不如就此了結。
“好，不見不散。”
“嗯。掛了。”喬然秀眉輕蹙，掛斷電話。
接完顧輕彥的電話以後，她感覺心情更加沉悶，更加煩躁。
返回自己的座位工作，依舊沒有心情，靈感全無。
臨近下班時間，她一反常態，早早收拾好東西，準備到點就下班。以往她從來沒有準點下班過，總是再多做一會兒。
當她來到樓下時，恰好遇到左辰夜在和一名集團高層管理人員說話，兩人像在談公事。她瞥見，決定繞道而行。
左辰夜正在交代工作，瞧見喬然故意繞開他走，他匆匆吩咐完，大步追上她。
“等等。”他伸手，拽住她的胳膊。
“你有什麼事？”喬然詫異地望着他璀璨如寒星的眼眸，不理解他又想要做什麼。上次在醫院裏探望他，不歡而散，再之後，她還沒見過他。
“你搬出去住了？”左辰夜挑眉問道。
“對，我早就搬出去住了。”她想甩開他的手臂，掙扎了幾下，臉色不佳。
“伊甸公寓，我爲什麼會買下來？”他又問道。這兩天，他了解許多近期集團發生的事情，公事清晰明瞭，很快便清楚了。但左家家事，以及他個人的私事，因爲其他人知之甚少，他並不能瞭解到全部。
比如最近發生的，他竟然以市場價格的兩倍，這種離譜的價格購買一套遠離市中心，位置並不好，完全沒有投資價值的伊甸公寓。
雖然，這點錢對他來說，微乎其微。
但他完全沒有辦法理解自己這種投資的目的何在？
連嚴寒也不清楚他爲什麼要購買，只是奉命行事。
而這戶公寓，目前正是喬然在居住。
能知道他爲什麼會購買伊甸公寓的人，只有喬然。
喬然聞言，忍不住嗤笑一聲，“笑話，我怎麼知道你爲什麼會買？事先你也沒有告訴我。我還想不通呢？！放心，房租我會準時支付給你的。如果你介意，我下個月就可以搬走。”現在，她在R&S集團的薪水還是挺豐厚的，足夠她養活自己。
左辰夜對喬然的態度很不滿，她看起來情緒不好。
他用力抓住她的手腕，不肯鬆開。
“你肯定知道什麼，說清楚。我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他凝眉，不悅地開口。
雖然他想不起最近發生的事情，但喬然的倔強的性子一點都沒改，還是他剛認識她時候的樣子。他還記得，顧輕彥失蹤那晚，明明是她自己醉酒發瘋，她竟甩了他一耳光。
“我沒有什麼好說的。左少，你下個月都要訂婚了，是不是該考慮下未婚妻的感受。不要在集團的公衆場合，跟我拉拉扯扯，影響你的形象。”
“你懷的孩子，真的是顧輕彥的？”他凌厲的目光掃向她的小腹，今天她穿得比較寬鬆，看不出懷孕。
“不管孩子是誰的，都和你無關。”她並沒有承認，冷道，“我們只是假結婚，下個月就要領離婚證。你沒必要知道。”
左辰夜瞬間氣血直衝腦門，薄怒之下，他用力一拉，將她拉近自己。
她身上散發着陣陣清香，是體香的味道，不同於其他人的香水味。
好熟悉的味道，好熟悉的感覺，他竟然控制不住自己，順勢將她攬入懷中。
柔軟的觸感，熟悉的香味，懷裏擁着她，身體竟然不再有空虛的感覺，整顆心都像是被填滿了。他下意識地收緊手臂，像是自己身體記憶的動作般，將她牢牢鎖住，不想再放開。
他的行爲，也令喬然一愣。
做出這般親密的行爲，難道他想起來了？
“放開我，周圍有很多人在看！”等她回過神來，用力推拒着他。
左辰夜一怔，突然鬆開了她。
他十分疑惑，他到底在做什麼？竟然在大庭廣衆之下，對她做出親密的舉動。
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
正值下班時間，不遠處，員工們三三兩兩離開集團，他們時不時朝這邊看過來。大家不明情況，竊竊私語。BOSS新歡舊愛，兩頭顧不過來？
喬然剛想質問他。
卻見他突然用雙手捧住額頭，拇指用力按住太陽穴，俊顏滿是痛苦的表情。
他像是很疼，疼得甚至彎下腰來，額邊、脖頸佈滿青筋，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裏面血管在跳動。
她本能地上前扶住他。
“怎麼了？你的頭很疼？要不要我幫你把林楓叫來？”她關切地問道。
見他這樣，她也不想再跟他計較。畢竟他出了車禍，又失去了記憶。
他將身體半依靠在她身側，喘着粗氣，“不用，一會兒就好。”
她沒有動，讓他靠着。
少刻，他終於恢復，陣痛過去，他單手按住太陽穴，直起身來。
剛纔那一刻，他懷裏擁抱着她，腦中像是白光一閃，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四處衝撞，陣痛難忍，卻始終想不起來。
“你沒事吧？”她放柔聲音問道。
“不要緊。”他擺擺手。
“你沒事，那我先走了。”
說話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低頭拿出手機瞥了一眼，是顧輕彥的電話。
他也順勢瞥見，她的手機屏幕上赫然醒目的三個字，“顧輕彥”。
“你晚上要去見顧輕彥？”不知怎麼回事，他脫口問出。
喬然一愣。
半晌，她也沒否認，回道，“是，我先走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
左辰夜站在走廊上，望着她漸漸遠去的纖長側影，她正在打電話，脣邊掛着微笑，看起來心情愉悅，這一幕讓他心裏莫名煩躁。
爲什麼她和顧輕彥的關係，讓他如此煩悶？爲什麼剛纔他會下意識抱住她？爲什麼她的感覺，她的味道，讓他如此熟悉？如此流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