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善良的基因真夠強大，豐靈從小在那樣的環境里長大。竟然沒有受到半點影響，一直保有初心，真不容易。”她低呼一聲，“所以豐議員一直以爲豐靈是他的女兒，一直操控她，放心的將所有賬目資料全都交給豐靈去管理？會不會，豐靈知道自己的父親不是他，早就籌謀着報復？”
秦明澤搖搖頭，神情有些惘然，“不，她不知道。”
他清楚，豐靈肯定不知道，所以豐靈纔會一心求死，無所畏懼，大概她覺得自己身體裏流着骯髒的血液。
他潛伏在別墅裏，知道豐靈每日都面對着豐議員的荒淫無度。
善良的基因，果真強大。她出淤泥而不染，實在不易。
原來，她跟那些人渣沒有半點關係。
如果，她還活着，她知道了，心裏會好受許多。
喬然一愣，“秦明澤，你怎麼知道？她不知道？”
秦明澤站起來，“我就是知道！”
看向宮蘇言，他說，“把附近漁船居民的住所位置告訴我，我去挨家挨戶問問。再派幾個特偵科的人手給我。否則，以我的身份直接去問，不合適。”
他一定要找到她。把這一切都告訴她。讓她不再承載着帶罪的心態活下去。
宮蘇言愣了愣，“好。”
他打了個電話，給秦明澤安排了人手。
秦明澤掃了一眼親子鑑定報告，面無表情地離開了宮蘇言的辦公室。
秦明澤走後，喬然疑惑地問宮蘇言，“你們不覺得奇怪？秦明澤對豐靈這麼上心，是不是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明明我們不是放棄了計劃？”
宮蘇言聳聳肩，“不知道，秦帥沒有提，我也不好問。”
左辰夜若有所思，“或許，他對她感興趣了。”
喬然一愣，怔怔道，“怎麼會？他們兩個人，性格相差太遠了吧，話都說不上一句，怎麼可能有交集。而且，秦明澤能喜歡這樣沉默的女孩？”
她印象之中，秦明澤個性豪放，應該喜歡活潑的女孩纔對。
左辰夜深深望了喬然一眼。
這兩回，他明顯感覺到秦明澤留戀在喬然身上的目光減少了。他是男人，直覺也很敏感。但這樣的話，他沒法對喬然直說。
“誰知道呢？男人的喜好有時候很奇怪，反差越大，或許越有吸引力。”左辰夜補充了一句。
喬然，“好吧，我找機會問問他。或者看看他到底在做什麼。”，
男人更有發言權。
宮蘇言問，“要不要商量接下來怎麼辦？下一個目標是軍情局的賈局長。相信，經過這次的事情，於承先肯定明白我們要先斬除他的左膀右臂。他一定會加大力量保護賈局長。再加上，賈局長本身掌管軍情局，論情報來源，我們還不如他。”
左辰夜突然道，“你們覺得，賈局長一直跟着於承先，他圖什麼？”
“錢？權力？”喬然挑眉，“除了這兩樣，還能有什麼？”
宮蘇言坐直了身軀，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左少的意思是？”
左辰夜聳聳肩，“搞情報的人，和做生意的人其實差不多。販賣情報，這種事情常有。無非圖的是利益。如果賈局長圖的是利益。於承先能給他的，難道我給不了？”
“左少說的有道理。”
喬然警惕起來，“你想做什麼？你不要涉險。”
她不希望左辰夜捲入太深，爲自己招來禍端。
“我有分寸，知道該怎麼做。”左辰夜望着她，“怎麼？你擔心我有事？心疼了？”
喬然，“……”
他至於嗎？當着其他的人的面，這樣問她。
宮蘇言“咳咳”兩聲，都是成年人，用不着在他面前秀恩愛吧。
左辰夜雙腿交疊，優雅地看着喬然，“相信我，這件事交給我來辦。如果辦不成，我會提前說。”
宮蘇言用文件拍了拍桌子。
“行，先讓左少試試。喬然，你跟進於承先的副官，鄭賢那邊的情況。這些是我調查的關於鄭賢的資料。包括他最近的賬目變動，都在這裏。你可以比對一下，有沒有異常。我還沒有時間細看。”
喬然接過資料，翻了翻，“好，我回去仔細看看。”
宮蘇言看了看手錶，“時間不早了，我去醫院。你們隨意。”
喬然立即起身，“我們也走了。晚上我再去醫院看望語玥。”
宮蘇言“嗯”了一聲，先行離開。
見他走遠，喬然用手肘撞了左辰夜一下，
“剛纔你在他面前亂說什麼？林語玥一直沒醒，你覺得他心情能好？”喬然皺眉，左辰夜竟然在宮蘇言面前跟她，算是調情嗎？
左辰夜皺眉，“知道，下次注意。”
她狠狠剜了他一眼，“還想有下次。”
左辰夜笑着將她摟在懷裏，“保證不會。”
她低斥，“鬆開，這裏是特偵科。不是家裏！”
“好。”他邪氣一下，“回家再抱你。”
喬然，“……”
沿海漁村。
豐靈醒來已經有兩天。
那天墜海之後，她被正巧經過的漁船救下。是一對年長的老夫妻。
她嗆了水，有些發熱，昏昏沉沉，睡睡醒醒。
直到今天才有力氣下牀。
這裏是一處偏僻的漁村，只有十多戶人家，很窮，但人們都很善良。
老夫妻是一對聾啞人，溝通交流都有困難。他們給她借來了衣服，給她換上。兩天來照顧她衣食起居。還給她買來了退燒藥，以及消炎藥。
豐靈覺得過於打擾他們，既然她身體好多了，也該離開了。
她走到門口。
正巧聽見，另外幾名漁夫在老夫妻家門口議論。
“你聽說沒，警方正在找一名墜海的少女。大概這麼高，長得挺好看。”其中一人比劃了一下身高。
“這個女孩很重要嗎？出動這麼多警力？難怪前兩天，海上巡邏隊每天都在轉悠。”
“我告訴你一件大事。我聽隔壁村說的，他們已經有人去排查過了。”
“什麼什麼？”
“快說呀。”
“聽說，參與一起尋找的人，竟然是t國軍閥的總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