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麟見她不問自己索要耳機，索性不還給她。
他撐着額頭，悠閒地看着她始終保持羞澀的側顏。
豐靈感受到灼熱的視線，覺得不自在，她向旁邊移了一個座位。
離他遠一點。
張子麟不依不饒地也向她挪近一個位置，依舊坐在她旁邊。
課程已經開始，相信她不會突然站起來，換到別的座位排。
如果她一直向右移，只會被他逼到牆角。
豐靈顯然也意識到這個問題。
只能不理他。
她打開筆記本，開始記錄教授上課的要點。
正寫着，張子麟拿出一張紙，遞過來一張小紙條。
上面寫着，“你的字真好看。不會的題目問我，我教你。”
豐靈沒有搭理他，繼續聽課。
她從來沒有上過樂理方面的課，聽起來，非常喫力，雖然前兩天自己惡補了一些，但是遠遠不夠。這時，她才體會到江教授所說，如果考試不通過，會讓她重修。
原來並沒有想象中容易。
樂理課教授上着課，瞥見最後一排。
一名男生也不聽課，一直看着旁邊的女生，教授皺眉。
“希望有些同學能夠剋制一下，這裏是教室，想談戀愛請到合適的地方去聊天。”
豐靈知道教授是在警告他們。
她咬了咬脣，露出無措又難堪的神情。
張子麟不以爲意，欽慕的目光一直鎖定在她的身上，對教授的警告視若無睹。
“老頭子很古板，別理他，他會的我都會，他的課不聽也罷，你想學什麼？我教你，我帶你去學校對面的咖啡館坐坐好不好，知識的要點我講給你聽。”
他跟她說話，是希望她能有反應。
她太吸引他了，因爲他發現，不管他做什麼，她都能做到無動於衷。
從來沒有人能夠做到這樣。
這一點，徹底激起他的勝負欲。
他索性坐的更加靠近她。一臂撐在她座椅背後。
豐靈渾身一緊，雖然沒有肢體接觸，但是男性的壓迫感，令她呼吸急促起來。
而張子麟得意地以爲，她終於有了反應。
正在這時，教授忍無可忍，“最後一排的女生，站起來，回答問題。”
霎時，階梯教室裏面其他學生紛紛回頭。
豐靈聞言，只能站起來。
她微低着頭，忍受着大衆異樣的目光。
教授問，“你是新來的？”
豐靈小聲地回答，“是的。”
教授不悅，“聽不見！”
豐靈略略提高聲音，“是的，教授。”
“問你一道最簡單的題，看看你基礎怎樣。”教授翻開書，“中央c處於音體系的哪一組，振動頻率是多少？小三度加小三度組成了什麼和絃？”
教授很給臉面，已經是最簡單的題，只是想警告一下他們。
不要在課堂上戀愛。
豐靈尷尬地咬脣。
她不會做。
她從來沒學過這些。更別提背誦了。
底下議論紛紛。
“不是吧，她這麼簡單的題都不會？”
“她是怎麼考進來的？”
這時，張子麟在紙條上寫好了答案，遞給豐靈。
他輕輕敲了敲桌子，只要照着他寫的答案念就好了。
豐靈瞥了一眼，然後她回答教授，“對不起，教授。我不會。”
張子麟輕輕握拳，她當真是一點不把他放在心上啊，這種時候都不接受他的幫助。
教授沒想到這麼簡單的題目，她都不會，不免生氣了。
“這位同學，你這樣的學習狀態，學期末是要掛科的。我的課程不允許重修，別說沒有警告過你，聽到了嗎？！樂理都學不好，還想成爲音樂家？你在做夢？”
“知道了，教授。對不起。”豐靈致歉。
“坐下吧。”看着豐靈婉柔的模樣，教授頓時也沒了脾氣。
豐靈坐下以後。
張子麟不滿地舉手。
教授問道，“你有什麼話要說？回答問題就不必了，我知道你會。”
“教授，著名的小提琴家傑卡瑟林，她連五線譜都不認識。更不用說懂樂理。你的觀念該改改了，或許只有不懂的人，纔是真正的天才，因爲她可以超越條條框框，詮釋來自大自然的體會。”張子麟說完以後，慫恿教室裏面其他人，“大家說對不對？”
一些學生都是張子麟的粉絲，跟着起鬨。
“對，對！”
“要不然讓新來的同學給我們即興表演一段。”
“不用表演了，剛纔有人將她彩排拉小提琴的片段發到學校社交羣裏了。”
“是嗎是嗎？我看看。”
其實剛纔正是張子麟發送的，昨天她獨奏小提琴時，他悄悄用手機錄了一段，拍了她的背影，他纔不願意拍攝她的正面給大家欣賞呢。
教室裏，許多學生拿出手機，打開視頻聽小提琴曲。
紛紛讚歎。
“真天才，好好聽。太美了。”
“哇，終於知道她是怎麼進來學校了。”
“難怪她一來，我們的鋼琴王子圍着她轉，這是找到了知音呀。”
“這樣看來，不會題目也無所謂了。”
“果然，不懂樂理反而能詮釋出大自然。”
“江教授真有眼光。”
“哇，陳芷曦豈不是要氣死。她的白馬王子喜歡上了別人。”
“陳芷曦平時那麼拽，活該，我早看她不順眼了。”
張子麟彷彿炫耀自己的寶貝，“教授，你要不要聽一下，或許有啓發哦。”
豐靈終於忍不住伸手拽了拽張子麟，希望他不要再鬧事了，她只想好好聽課。
張子麟感受到來自她的拉扯，激動地坐下來。
這是她一次，對他的行爲，做出正面反應。
樂理教授被張子麟氣得臉都綠了。
“這節課自習。”說完，教授扔下書走出階梯教室。
豐靈喫驚地看着教授被氣走了，小臉發白，罪惡感油然而生。
張子麟笑道，“你別擔心。這個教授徒有虛名。在我們音樂大學，有本事纔是王道，當你有足夠的水平，不用搭理教授。”
他說着，突然捉住豐靈的小手。
他突然站起來，提高聲音，當着所有同學的面，直接對她表白。
“豐靈，我喜歡你，請當我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