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一路疾馳,很多路口都是黃燈閃爍,可以直接通行。
左辰夜一邊開車一邊問。
“媽,此前我們並沒有約定,用點燃打火機作爲信號。您是怎麼知道,我正處在危險之中,點燃打火機,是向你發出求救信號呢?”
秦念真坐在後座,用專業的布擦拭着槍,她低頭看着手裏的槍,脣角勾起。
“心有靈犀吧。你是個利落的人,如果你談成了,應該當即離開,不會有閒情逸致,陪賈局長抽根菸。而且你也不抽菸。所以,當打火機點燃,我就知道,你一定在拖延時間,並且,以你的聰明,肯定是用打火機幫我補光,當即我便扣下扳機。”
左辰夜讚道,“媽,你的槍法真是出神入化。這麼遠,還能一槍爆頭,幾乎不敢想象,太神了。”
秦念真笑笑,“我老了,手法也生疏了。以防萬一,今天帶了風速測算儀。要是再年輕二十歲,可以全憑感覺。你對我來說,都是最重要的親人,我也要做萬全的打算。”
左辰夜回頭看了秦念真一眼,“喬然的天賦全都來自你。”
“也不是,我和她在槍法上,區別還是挺大的。相同的是,能夠精準射擊的人,需要一顆強大的心臟,要能沉下心來,任何事情都不能引起心緒波動,否則,失之毫厘謬以千里。”
說話間,已經到了特偵科樓下。
秦念真將裝備留在左辰夜車上。
特偵科值守的人已經認識他們,立即給他們放行。
來到特偵科安全屋,推門進去。
只見喬然斜躺在沙發,她已經睡着了,長眸緊閉,脣角略略下垂,神情略帶一絲疲憊。
左辰夜走上前,將她輕輕抱起來,讓她平躺睡在沙發上。
沒想到,輕微的動靜,便令她驚醒了。
喬然睜開眼睛,迷迷糊糊見是左辰夜,她下意識地雙臂環上他的脖頸,“你去哪裏了?現在幾點了?”
左辰夜低首,在她脣上輕輕落下一吻,“四點多,你再睡會兒。”
喬然醒了大半,當她看到左辰夜身後,秦念真正站在門口。
她徹底清醒了,“媽,你怎麼來了?”
環顧四周,漆黑一片,只有一盞燈亮着。
“媽,半夜三更你怎麼不睡覺,是發生了什麼事?”
秦念真貼在門邊,笑容溫柔,“沒什麼,你別擔心。”
喬然趕緊披了一件衣服起來。
剛站起來的時候,宮蘇言從隔壁辦公室匆匆趕過來,“喬然,剛得到消息,軍情處賈局長被人暗殺了。”
話音落下時,宮蘇言已經趕到喬然所在的安全屋。
當宮蘇言看到秦念真也在,瞬間反應過來。
“awm,遠距離狙殺,是伯母您?”他愣愣地問。他應該想到的,方圓數裏沒有任何蹤跡,超長遠距離狙殺,一槍爆頭,能夠做到的,全世界也找不出幾個的頂尖狙擊高手。
恰恰他眼前,就有一位。
“嗯。是我。”秦念真聳聳肩。
“媽,爲什麼?事先我們也沒有這套計劃。”喬然瞥了左辰夜一眼,“你也參與了,對嗎?”
左辰夜,“……”
他就知道,瞞不了她。
而且,她肯定會責怪他。
秦念真搖搖頭,解釋道,“不是他的主意,是我跟他商量決定的。賈局長之前接觸過幾次,他已經爲了金錢動搖。答應給我們有價值的情報。但是,因爲喬澤安被綁架,他臨時反悔,又倒向於承先。所以,我決定除掉他。關鍵時刻,他既然不能爲我所用,就當及時清理毒瘤。”
宮蘇言側眸看着秦念真,心中大致明白怎麼回事。
他暗暗佩服秦念真,經歷大事之後,臉色神情無波無瀾,彷彿從未發生過。
果然,有其母纔有其女。
喬然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沒再說。
既然媽媽都發話了,她總不能質疑吧。雖然心裏懷疑,這一定是左辰夜的主意,揹着她獨自涉險。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左辰夜,“你沒有受傷吧?”
她的神情略過一絲擔憂。這才留意到他的衣服上有異常的褶皺。雖然眼下看起來一切太平,但她敢肯定,剛纔肯定經歷了一番生死。
眼角瞥見他的手腕上有一道傷痕。
她低呼一聲,拉起他的手,“你受傷了,我幫你上藥。”
左辰夜看了一眼,“哦,一點擦傷而已。我都沒注意到。”
不想她過於擔心,他抽回手,“不用上藥,很快會好。”
喬然上前緊緊握住秦念真的雙手,“媽,謝謝你保護他。”
秦念真伸手摸了摸喬然的頭髮,“傻孩子,說什麼傻話。”
“伯母,有沒有獲得有價值的信息?”宮蘇言打斷他們,問道,“賈局長被暗殺的事情,很快於承先那邊也會知道。我們是否需要做應急應對預案?”
秦念真,“拿到一些資料,我回去研究一下。不需要應對預案,我瞭解於承先。他第一時間就會想到是我做的。他不敢怎樣。”
“對了,最近我總有種感覺。夏晟霆似乎有所打算,在暗中部署着什麼。”
喬然驚愕,“爸爸不是被軟禁了?爲什麼這麼說?”
“直覺,因爲他的親信最近有異動。我揣測,夏晟霆其實可以擺脫軟禁,他可能有別的目的。”秦念真補充了一句,“憑我對他三十年的瞭解。”
“所以,我們只要救出喬澤安,其他事情,不用太擔心?”左辰夜問道,“是這個意思?”
秦念真點點頭,“以不變應萬變。”
宮蘇言與喬然互望一眼。
宮蘇言,“可是我們現在,沒有任何關於喬澤安的信息。對方這次的行動太完美,而且肯定不是通過於承先的人來完成的。已經有不知名的第三方勢力介入。我很擔心這一點。”
左辰夜突然開口,“我想到一個人,現在只有他還能獲得於承先的信任。”
喬然迷茫地擡頭,“誰。”
左辰夜皺眉,深深看了喬然一眼。
“顧輕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