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澤單手把握着方向盤，單手撐着額頭。
喬然一愣，“你想好要去找她。你決定了？”
“我已經找過她了。”秦明澤煩躁地捋了捋短髮。
喬然不解，“可是，她怎麼會跑到京城音樂大學？跟她之前所學的完全背道而馳，難道她去找她的父親江忍？她其實知情？”
秦明澤，“整件事說來話長。”
他跟喬然解釋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以及經過。包括他在醫院裏遇到豐靈，是宮蘇言告訴他豐靈在京城音樂大學，等等。
說完以後，他更加煩亂，“我表述的有點亂，不知道你聽懂沒？”
當然他隱去了昨晚已經今晨他帶豐靈去酒店開房發生的事情。
喬然點點頭，“我聽明白了。機緣巧合，她回到了她的父親身邊。現在因爲你拿出了親子鑑定報告，他們父女相認。沒想到豐靈遺傳了江忍的小提琴天賦，真是太好了。”
秦明澤喘着氣，略微粗重，冷笑了一聲。
“是挺好，她已經不是你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當初的樣子。”
“呵呵。”喬然笑笑，“那你覺得她現在這樣好，還是當初好？”
秦明澤一愣，這要怎麼比較？
非要比較，自然現在更好，膽子大了許多，但又保有足夠的羞怯和青澀，他很受用，感覺很好。
他沒有回答。
喬然自然看出答案，接話道，“她能夠走出豐家的陰影，慢慢適應社會，與人正常接觸，當然是件好事。你既然去找她，說明你已經慎重考慮過將來。打算接納她，打算娶她，帶她回t國，對嗎？”
雖然秦明澤沒有明說。
但她能夠感覺到，他們之間的關係肯定更近了一步。當然其中肯定還存在一定問題。
秦明澤雖然覺得難以啓齒，但喬然畢竟不算外人。
他嗤笑一聲，“我倒是想。”
喬然聽出弦外之音，“她不願意？”
秦明澤索性全都說了出來，“她懷孕了。那一晚以後，她懷孕了。”
“啊。豐靈懷孕了？！”喬然低呼一聲，剛纔沒好意思問秦明澤，他說在醫院遇到了豐靈。那麼究竟豐靈去醫院做什麼，秦明澤並沒有說。眼下看來，豐靈肯定是去醫院做檢查了。
“喬然，你想象不到，她看起來膽小懦弱，你知道她是怎麼跟我說的？”秦明澤提起這件事，便恨得牙癢癢。
“她怎麼說？”喬然更加好奇。她只見過豐靈一次，雖然印象深刻，但畢竟對豐靈不瞭解。現在光聽秦明澤表述，她都覺得很好奇，以後她一定要找機會見見豐靈。將豐靈拉到他們的圈子裏面來。
“她說，她不會跟我結婚。也不會跟我去t國。生下如果是兒子，可以給我帶走。如果是女兒，希望留給她。”秦明澤說完的時候，感覺自己像是在說笑話。
這是他這輩子聽過，最可笑的笑話，他秦明澤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怎麼可能讓孩子流落在異國他鄉？
喬然聽完，陷入沉思。
“是不是連你都覺得很可笑？想不到她竟然不願意結婚，還提出這種離譜的建議。我堂堂一國軍閥統帥，皇族出身，難道她還看不上眼？”
喬然思索片刻，回道，“秦明澤，這就是問題所在。不是她看不上眼。而是你的身份實在太高了，對她來說，就是天邊遙望的星辰。我剛纔，站在她的角度上考慮，我已經能夠理解她的想法了。”
“哦，你說來聽聽。”秦明澤很想知道，豐靈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已經傾他所有，豐靈還要如何？還有哪裏不滿意？
“是這樣。我覺得首先，她很愛你。這點毋庸置疑。”喬然深深望了秦明澤一眼，“你不用懷疑，一定是。”
秦明澤聽了有些不自在，也是，她看他的表情，眼神，他能感覺到愛意，還有崇拜。
“所以，她會覺得自己配不上你。她不願意跟你結婚，是不想拉低你的身份，影響到你的地位。更不希望，因爲她造成你和議會也好，皇族也好之間的矛盾。所有這些可以預見的棘手問題，最簡單的解決方式，就是她退出。”喬然分析道。
秦明澤聽了，沉默下來，他並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之所以，她提出生下男孩，讓你帶走。也是考慮到繼承的問題。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讓你的孩子留在她的身邊。同時她說女孩留給她，是希望如果不考慮繼承的前提，你能夠給她留下一點念想。”
喬然深吸一口氣，“看來，她是打算抱着對你的思念過一輩子。如果有個女孩陪伴，漫漫長夜她不至於太孤單，日子也有盼頭。如果你不同意，她也會妥協。然後想着你，念着你，孤獨終老。”
秦明澤皺眉，回憶起豐靈所說，會爲他守身一輩子，原來是這個意思。
果然還是女人瞭解女人。
他氣得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盤上，“誰讓她當聖母了？我都說要跟她結婚。蠢女人！該死的笨蛋，無可救藥！”
“你別激動。”喬然勸慰着。
“喬然，我現在該怎麼辦？”秦明澤俊臉寫滿鬱悶，“我已經承諾娶她，總不能我再拉下臉，求她嫁給我？”
他也是要面子的。
“要我說，你不要逼太緊。你得給她時間，我覺得她現在缺乏自信，她也是剛知道自己不是豐家的血脈。對她來說，負擔已經減輕。你得給她時間成長，畢竟她年紀還小。你不是說她很有小提琴天賦嗎？未來肯定會是一流的音樂家。”喬然說道。
“是，假以時日，她的小提琴天賦一定會名動天下。”秦明澤篤定道，聽過豐靈的彈奏，他很確定，絕對是天才中的天才。
“所以，你應該陪伴她成長，等她能夠站在全世界的舞臺之上，接受衆人敬仰的目光時，就是她找回自信，鼓起勇氣，想要嫁給你的時候。”
喬然說完，脣角勾起微笑，彷彿已經想到了這一幕。
秦明澤陷入深思。
喬然說的話，深深觸動到了他。
他豁然開朗，原來是這樣，他完全沒有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