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避開劍鋒,轉身就走,她知道,他不會拿她怎樣,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
“它的名字,叫日之劍。是不是很好聽?”羽川幕弦站在喬然的身後,淡淡開口。
一把劍還取名字,有夠無聊。
喬然根本不想搭理。
無視羽川幕弦,她直接離開。
走着走着。
她腳步一頓,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她猛地站在原地,腦中似有白光一現。
她想起來了!卓樂在r國開設的分公司,電話號碼!
她終於想起來了。
擡眸,喬然掃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鐘,現在是凌晨一點。不知道卓樂的辦公室裏面還有沒有人,她打算試一試。不管再晚,她都要試一試。
想到這裏,她索性轉回身。倒回去走了兩步,問羽川幕弦。
“這麼晚了,你還不去睡覺?”
羽川幕弦清冷的眼眸,瞟了喬然一眼,“怎麼,想跟我一起睡?”
“有病。”喬然不客氣地回了一句。
“外面人手增加了這麼多,是不是出事了?總不能都是爲了看着我?”喬然明知不是,故意問道。
“看你,沒必要。”羽川幕弦低笑一聲,旋即眼底變得黯沉,“我的事,你想過問?”
喬然看出羽川幕弦情緒不好,她聳聳肩,“沒興趣。隨便你,愛怎樣怎樣,我去睡覺了。”
說罷,她故意當着羽川幕弦的面上樓。
到了房間,她立刻關上門,並且將房門反鎖。
然後她拿起電話,開始撥打自己回想起來的電話號碼。
另一邊。
左辰夜正在卓樂辦公室的沙發上小憩片刻,一路趕來,他片刻未停,精神一直處於緊繃狀態。
剛閉上眼睛睡着。
“鈴鈴鈴。”電話聲突兀的響起,在空蕩蕩的辦公室,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駭人。
左辰夜猛地驚醒。
現在是凌晨。
任何業務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打電話,更何況本來就沒什麼業務。這裏只是一個平時用於聯絡的空殼。
他幾乎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撲向電話座機,拿起聽筒的那一刻,連手指都在顫抖。
“喂,哪位?”他的聲音同樣在顫抖。
電話那一頭,喬然認出左辰夜的聲音,幾乎不可置信,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眼淚,在聽到他聲音的同時流了下來。
“是你嗎?”她顫聲問着。
電話裏沉默片刻,傳來左辰夜沙啞的聲音,“是我。”
喬然哽咽了,“我沒事,你怎麼來了。”
“傻瓜,我怎麼能不來?”電話裏的聲音溫柔地似要滴出水來,“你在哪,我去找你?”
“你來不了。聽我說,沐弦就是羽川幕弦。你等我,哪都別去,我想辦法去找你。”喬然不敢多說,她雖然拆開手機研究看過,沒有監聽,以前宮蘇言教過她這些,但是安全起見,不能透露太多。
“好。”左辰夜應了一聲,“我等你。”
喬然立刻掛斷了電話。
一瞬間,她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精神上來,蠢蠢欲動。
來到窗邊,她撩開窗簾,看着樓下。
其實,之前她仔細研究了一下這裏的地形,還有守衛們的換班時間。每隔兩小時,其實有一個短暫的空檔期,後面無人看守。動作夠快的話,能夠利用這個間隙,翻牆離開。
但是今晚似乎與衆不同。
所有的守衛此刻幾乎都集中在前門,剛纔她在樓下已經留意到。肯定發生了大事,否則羽川幕弦不會如此戒備。
她思忖着,是不是能趁着羽川幕弦精力不在她的身上,她嘗試着偷偷逃出來。什麼邪術控制,早已被她拋諸腦後。現在,她滿心只有一件事,她要見到左辰夜,現在,立刻,馬上,她幾乎一分鐘都不能等。
喬然掃了一眼掛鐘,離空擋間隙期還有不到半小時。
機會只有一次,她必須大膽嘗試。
行動比思想更快,她飛快地從衣櫃裏取出牀單和被套,一共四牀替換,她將牀單和被套頭尾打成結,再對摺,套在承重樑上,等到換班的時候,她從窗戶裏面順着牀單爬下去,動作迅速,身形靈活,直接下到一樓。
緊接着,喬然又將牀單抽離,藏在草叢裏。這樣一來,沒人能夠發現她已經離開。
整套動作,她在腦海中演練了數遍。
實施的時候如同行雲流水,毫無障礙。
一切進行得十分順利。
果然今晚是個好時機,換班之後,甚至原本該來的守衛並沒有來,估計前院正忙得火熱。喬然趁着夜色正濃,她迅速翻牆,逃之夭夭。
羽川幕弦的府邸地處市中心,翻牆之後,喬然來到了街市之上。
街上冷冷清清,幾乎沒有行人,一反常態,巡邏的人增加了許多,時不時可以見到疾馳的黑色吉普車,後面跟隨着運輸車,車上坐着實彈荷載的軍方衛隊。
喬然對他們的制度和制服不太懂,具體也不明白到底是哪一方在出動人手。
但她隱隱能夠感覺到。
秋日的冷意吹遍大地。
變天了。
她儘量貼着牆邊走,時而隱匿在小巷子中,不被巡邏的人發現。
走着走着,她竟然看到了裝甲車開上了大街。最關鍵的是,裝甲車上,她看到了櫻花旗幟在秋風中獵獵翻飛。儘管天再黑,路燈再晦暗不明,幾瓣花瓣她還是能辨的清楚。
這是千代家族的族徽旗幟!
天啊。
那一刻,她只覺得脊背發冷,直覺告訴她。
出大事了,皇帝一定駕崩了,這是國家要內亂的節奏。如果羽川幕弦順利繼位,千代家族的裝甲車怎麼可能出現在大馬路上?看來是要政變啊。
心裏越驚,她腳步越快。
好在她想起了卓樂辦公室的電話以及地址。
不管怎樣,不管羽川幕弦下一步要做什麼,現在她只想見到左辰夜。
好在卓樂的辦公室也在東都市裏,離得不算太近,但也不算太遠,好在她前兩天沒事,研究了一下東都地圖,好在左辰夜來了東都……
她越走越快,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渾身發熱,全身是汗,走得雙腿發麻,沒有知覺。
突然她猛地停下腳步。
因爲。
她到了!
上樓的時候,她每走一步,雙腿都在發抖。
辦公室的門虛掩着,裏面露出一線昏黃的光。
喬然激動地奔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