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羽川翼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

    聲音隱隱約約,但是越來越近。

    他睜大眼眸,怎麼可能,他到這裏來的事情,只告訴了自己的心腹,因爲了解月野純夏的性子,絕不會同意他這麼做,所以只能隱瞞她。

    “外面不是你的人?”羽川翼視線掃向羽川幕弦。

    羽川幕弦微微聳聳肩,“顯然不是,我的人,沒有我的命令,不會上來。而我並沒有發號施令。”

    他斜睨着羽川翼,“所以,還有誰知道今晚你我在這裏?你告訴了誰?我想,絕不會是月野純夏。所以,是誰?原本你讓誰接應你?”

    “東影。”羽川翼不再隱瞞,因爲他也察覺到不對勁,“東影原本效忠父皇,後來效忠於我。我……”

    羽川幕弦冷嗤打斷,“白癡,他早就被收買。”

    說罷,羽川幕弦深深皺眉,“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他雖按下隨身攜帶的衛星系統,進行緊急呼叫,但不知對方到底來了多少人,是不是已經將山下他的人控制住?眼下,必須拖延時間,等待他下一批緊急調用的支援。

    羽川翼一愣,雖臉上略過難堪,卻連忙拿起自己的手機,想調宮內廳的人前來支援。

    可是,手機哪裏有信號。

    “太遲了,通訊已經被切斷。”羽川幕弦收攏雙拳,現在纔想起來打電話,還有什麼用。

    這時,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大力撞開。

    羽川翼直覺想要上前擒住來人。

    不曾想,一名女子跌了進來,她身上髒污不堪,胸口血跡斑斑。

    雖然臉頰髒了,頭髮蓬亂,但容貌似乎很熟悉。

    看清後,羽川翼一驚,低呼一聲,“千代雪,怎麼是你。”

    他幾乎快要認不出來,平時千代雪打扮時尚,肌膚賽雪,容貌精緻,身上驕縱之氣盡顯,幾時有過像現在這樣狼狽的形象。

    千代雪趴在地上,有氣無力的擡頭,見到羽川幕弦,她眼眸陡然亮起來。

    “太子哥哥,快走!我父親要殺你!他,他派了好多人,我逃出來想通知你,被他們發現了。現在,他們已經追上來。到了,到了山腰,你,你的人……”

    接不上氣,千代雪快要說不下去。

    羽川幕弦蹲下來,他發現千代雪不對勁,她一直捂着腹部,而且剛纔跌進來以後,再也沒有站起來,此刻汩汩鮮血開始從她的身下滲出。

    “你中槍了!”羽川翼同樣發覺,更是震驚,“千代家族的人,連你也敢下手?”

    就因爲,羽川幕弦不肯娶千代雪?千代雪沒有了利用價值,棄子一枚,哪怕是親生女兒,也可以捨棄?

    “別,別管我,太子……哥哥,你快,快走,走啊!”千代雪用盡全力嘶吼,之後氣再也接不上,堪堪倒下,一雙藕臂無力地攤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鮮血加速流淌,比剛纔快很多,逐漸淹沒了她的身軀,淹沒了她的手臂。

    她倒在血泊裏,雙目緊閉,了無生氣。

    “得帶她一起走,失血過多,她會死的。”羽川翼想要上前扶起千代雪。不管怎樣,千代雪也是他看着長大的,小時候水靈嬌氣,現在也不過二十如花的年紀。

    雖然驕縱,雖然任性妄爲,但是千代雪本性不壞,她的人生纔剛剛開始,卻……

    “她沒救了,被打中要害,就算現在送醫也來不及。你學醫,你不知道?”羽川幕弦冷冷地望着這一幕,情緒沒有絲毫波動。他倒是沒有想到,千代裕田這個老傢伙,這麼狠毒,逼婚不成,自己的女兒說棄就棄。

    “走。”

    不能再停留,羽川幕弦轉身,打算從六本殿後門離開,那裏有一條小道,直通後山。

    羽川翼知道,羽川幕弦說的是事實,他只是沒有辦法接受,一個活生生的女孩,生命在他的眼前消逝,他卻無能爲力。

    千代雪對羽川幕弦是真愛,哪怕羽川幕弦一再拒婚,她最終卻已自己的生命爲代價,向羽川幕弦報信,令人嘆息。

    眼下,他只能跟上羽川幕弦。暫時,只能將他們之間的矛盾放一放,應付眼前。

    只是,還沒等羽川幕弦跨出後門。

    他們的身後,傳來一道冷厲陰森的聲音。

    “想走,來不及。太子殿下,翼殿下,你們都在,真是太好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省了我很多事。哈哈哈。”

    伴隨着邪獰的笑聲,千代裕田帶着一支衛隊闖進來,跨過自己倒在血泊中的女兒,就跟沒看見一樣。

    “吃裏扒外的東西,竟想告密。”千代裕田鄙夷地掃了一眼躺在地上,沒了生氣的千代雪,半點心疼都沒有,“廢物女兒,就算嫁入羽川家,心也不會向着千代家族,死了拉倒。”

    羽川翼見千代裕田大步跨進來,質問,“東影投靠了你?是他透露?”

    “翼殿下,你現在才知道?已經太遲了!陛下沒駕崩時,他就已經投靠了我。哈哈,難不成,你以爲他爲什麼會心甘情願效忠你?”千代裕田直接攤牌,“把玉璽交出來,我可以考慮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

    “你休想。”羽川翼厲喝一聲。

    “太子殿下,你的人都被我制服。想要算計你真不容易,虧得翼殿下將你一起拖入陷阱,才讓我有機會,黃雀在後啊。”千代裕田猖狂地笑着。

    羽川幕弦從殿後走出來,冷笑一聲。

    現在他要做的,是儘可能拖延時間。他留了後手,但是沒有這麼快趕到。

    “千代裕田,成王敗寇,我無話可說。只是,不知道你有什麼高招,我喜歡做明白人。左右今晚我栽在你手裏,你不妨說來聽聽,也好讓我死得沒有遺憾。”

    羽川幕弦優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慢慢捋平褶皺,動作輕柔,語氣彷彿談論天氣。

    羽川翼瞥了羽川幕弦一眼,羽川幕弦一向這樣,即便泰山崩於頂,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

    這樣的氣勢,倒是令千代裕田緊張起來,下意識地退後一步。

    但旋即,千代裕田又上前兩步,強撐氣勢,提高聲音,“今天晚上,你們全都得死。”

    今晚他勝券在握,籠中之獸,猶作困鬥。他何需再懼怕羽川幕弦?

    千代裕田猖狂笑起來,聲音如鬼魅,“就讓你們死個明白。今晚的劇本已經給你們寫好了,太子殿下殺了翼殿下奪取皇位,而太子殿下又被l國少帥喬然所殺,整件事皆是l國軍閥策劃,目的是摧毀r國皇室。接下來,由我接管軍隊,起兵l國,一石三鳥,如何?是不是絕佳之策?”

    羽川翼驚得無以復加,“什麼,你要嫁禍給喬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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