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苦笑一聲，“得，又發瘋了。小姑奶奶你別怕，姜奶奶發瘋的時候，一個人都認不清。她清醒的時候，還能認得幾個人。現在是沒法了。”
藍婉走上前一步，望着陸辭衍胸有成竹說道，“隊長放心，這不算什麼大問題。我給她打鎮定劑，她很快就能平靜下來。”
“不能打。”姜蘊反對。
她背對着病房，直接就被陸辭衍拽後面了，這纔看見，衝過來的是姜柔。
藍婉皺眉，“你不懂就別亂說！她發狂狀態，腦細胞受損更嚴重，必須讓她儘快平靜下來。”
“她不能打鎮定劑。”姜蘊看向陸辭衍，語氣篤定。
這裏能做主如何治療小柔的人，顯然是他。
和他說通就行。
陸辭衍看見小姑娘堅定的眼神，嗯了一聲，“都聽你的。”
現在姜蘊是老太太的主治醫師。
他既然決定讓她試一試，那自然，一切聽她的。
但藍婉顯然誤會這句話的意思，震驚道，“隊長，你就算別的事可以聽她的，但人命關天，怎麼能任由她胡鬧！”
姜蘊沒理會她，看向被好幾個人勉強制住的姜柔，說道，“放開她。”
幾個保鏢面面相覷，不敢撒手。這老太太發起狂來，一個人都不夠她打。
“小姑奶奶，這太危險了，你先離遠一點，躲我表哥後面安全！”顧景連忙說道。
陸辭衍說道，“都放開。”
那些保鏢齊齊鬆手。
姜柔立即撲了過來，緊緊抱着姜蘊，就在陸辭衍都差點沒忍住要動手之時，姜柔卻並沒有傷害她，只是嗚地一聲哭了起來。
顧景看的目瞪口呆，什麼情況？姜奶奶見人就打，尤其是陌生人，根本近不了身。
“阿姐，我好想你！”姜老太太淚汪汪。
她瘋了四十幾年。
不記得姐姐死了。
這個氣息，這個眼神，就是她親姐姐，她記得清清楚楚。
顧景連忙說道，“姜奶奶，你認錯人了，這不是——”
下一刻，少女伸手摸摸她的頭，溫柔安慰：
“乖，姐姐在呢。別哭。”
顧景繼續目瞪口呆，有點茫然看向陸辭衍，“哥，我小姑奶奶也瘋了？”
……
十分鐘後。
剛剛還發狂的姜老太太乖乖地坐在病牀上，開開心心地拆開小蛋糕的禮盒。
陸辭衍清場，病房裏只剩下他和顧景。
兩個大男人默默看着一老一少兩姐妹，其樂融融。
“這是我最喜歡喫的草莓蛋糕！阿姐真好！”姜老太太開心的像個孩子。
姜蘊坐在她牀邊，看着她喫，“嗯。”
“阿姐，草莓很甜！”姜老太太叉了一塊蛋糕上的小草莓遞給她。
她記得，阿姐喜歡草莓。
姜蘊一頓，對她自己來說，這六十年只是一個瞬息。
被炸死醒來就是姜蘊了。
但對於小柔來說……
她是真真切切消失六十年。
但她的喜好，她記得，瘋了也還記得。
姜蘊咬了一口草莓，對上姜柔期待的眼神，點頭，“嗯，好喫。”
姜老太太頓時更開心了。
顧景看向陸辭衍，“我怎麼覺得，這氣氛還真挺像姐妹倆？”
陸辭衍眼中也閃過一絲異色，但語氣依舊淡定，“安撫情緒很專業，也許她真的能治好。需要什麼，你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