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石塊將巨怪壓在山下,我們來到時,只看到亂石成堆,石縫中滲出黑褐色的血水混雜着巨怪身體內的膿液和碎肉。
此時,彷彿有一股大力,撐開了碎石的積壓,昂揚而起。
那巨怪似乎正是爲了對抗骨蛇,而自己也變成了一條由血液、碎肉和少量的泥沙組成的長蛇。
那長蛇看到骷髏和我們,奮而仰天怒吼,朝我們探了下來。
索性由於這它還有大半個身子被壓在亂石之下,一時脫不開身,所以無法觸及我們。
我心中正在思量如何幹掉這個傢伙,一個骷髏忽然朝我走來,攥住我的手,轉身就跑。
轉眼間,我看到念慈和表叔也被兩個骷髏牽着,飛也似的跑到另一邊。
倏然前方忽然伸出一條細窄的黑褐色液體觸手,如箭般穿過牽住我手的那個骷髏。
這些骷髏全是由他們死後的煞氣催生,這一條觸手該是找到了操縱他們的煞氣所在之處,並一舉穿透。
那骷髏立馬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黑褐色的觸手向我們捲過來。
“呔!”表叔大喝一聲,殺豬刀橫掃而過,卻如同穿過了水,那觸手絲毫不爲所動。
我見狀,急忙放出干將,隨手一揮,那寶劍將觸手攔腰斬斷。
我甩出文書,將那黑褐色的液體收入書中。
骷髏們把我引到先前發現他們的那個山洞,進入山洞中之後,骷髏們一個個在洞口倒了下來。
一具具白骨填滿了山洞的入口。
表叔摸着後腦勺兒走上來細瞧:“嘿嘿,這是怎麼回事兒。”
說話間,但聽嘶嘶之聲不絕,那血眼瘤巨怪所化的長蛇,飛速而來。
然而來到洞口,卻似乎被看不見的牆擋住了似的,無論如何也進不來。
我、念慈和表叔面面相覷,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但覺一陣陰風簌簌吹來,把我們三個吹得一陣惡寒,洞口白骨之上冒氣一陣陣黑氣。
我們臉上都升起一絲不祥的陰雲,紛紛拿出武器,已被不時之需。
卻見那黑氣在白骨與我們之間堆積,累聚成一個人形,竟是李柳明。
“李大人?”
我走上去卻見李柳明眉頭微蹙,神情有些痛苦,看來方纔被壓在碎石之下,也讓他受了不小的傷害。
“碎石將我和白骨、巨怪壓在一起,我纔看清這兩者是天生相斥的。”
原來李柳明被壓在碎石之下的時候,曾看到一塊細小的碎骨和一滴巨怪的血肉,掉落在了一起,但兩者剛一觸碰,便各自將各自彈開。
故而李柳明認爲兩者是相互排斥的。
“如果說巨怪代表這血眼瘤,而這些白骨代表着那些死在這裏的軍卒們的煞氣的話,其實兩者並不相同,我之前的猜測是錯誤的。”
先前李柳明還以爲,那血眼瘤是這些軍士們的怨念所化。
如今看來並不是這樣。
忽然我感到懷中的地府文書有些變化,似乎向一隻鳥兒在我懷中撲騰翅膀。
我忽然心生一計,對三人說道:“我有一個辦法,可以暫時穩住那些村民。咱們就可以先離開這深山,往村裏暫避一時。”
表叔急忙湊了過來:“哦?如何辦法?”
我轉了轉眼珠子,說道:“還是做了再說吧。”
表叔嘿了一聲,不高興的嘟囔:“還賣關子。”
就這樣,我帶着表叔和念慈向山外走去,李柳明暫時帶着薛顯和李曉敏回了土地廟。
沒有薛顯和李曉敏在身邊,就算村民們對我們發動攻擊,我們三個也能全身而退。
走不多時,來到山路的出口,幾個舉着火把的村民正在引頸眺望。
“嘿嘿,你們這羣孫子,看什麼呢?剛纔的山崩地裂感受到了沒有?那就是爺爺們跟那巨怪打鬥發出的聲響。你們這輩子都別想有這麼一次。”
幾個村民看我們的眼神有些複雜,帶着幾分崇敬,又有些懷疑和敵意。
我走到他們身邊,笑了兩聲:“在與那巨怪戰鬥的過程中,我們發現瞭解決村子血眼瘤的方法,放我們出去。我要跟你們薛老爺子詳談。”
那幾個人看了看我們:“薛顯和那個女孩呢?”
念慈一聽這話忍不住了:“什麼那個女孩兒,對於你們想要犧牲她來拯救你們自己的女孩,你們居然連她的名字都懶得記嗎?聽好了,她叫李曉敏。”
那人有些輕蔑的看了她一眼:“好好,李曉敏。她在哪兒?”
念慈哼了一聲:“陳陽,我看這村子裏的人,除了薛顯都太涼薄了,從他們的祖先開始。”
那個村民咳了兩聲:“不要說得這麼難聽,對子罵父就是無禮,而你卻在罵我們祖先,真的是太不像話了。”
“呸!”念慈少見的爆了粗:“是你們自己做出來的丟人的事兒,現在知道臉紅了。”
“好了好了。”我勸阻了他們繼續吵下去的慾望,“我們已經把薛顯他們兩人,給藏起來了。坦白說,因爲我們不相信你,我們擔心你們會趁談判的機會,強行把我們扣留。”
“所以我們就決定兵分兩路,你們就算殺了我們也找不到薛顯和曉敏。”
領頭的那個村民,眉梢閃過一絲殺意。
我故意“阿嚏……”一個噴嚏打在他臉上,噴了他一臉的鼻涕。
就憑這小子也敢對我們動殺意,真是侮辱了殺意這兩個字眼。
“你……”這傢伙怒意更甚,“你不要太……”
表叔上前一巴掌打在他腦袋上:“少廢話,趕緊帶我們去見那薛老頭兒。”
那人哼了一聲:“跟我來。”
我們便跟着他向村裏走去,臨近村口的時候,我忽然看到村頭界碑的地方,多了兩個石刻的護法金剛。
就在我們幾個人走過的時候,這兩個石刻的金剛口中忽然噴出兩道金光來。
我臉色陡然一變,待要躲閃依然不及,那金光穿過了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