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教室三十人，考生由電腦隨機分配。
顧瑤笙和許舟恰巧分在同一件教室。
顧瑤笙坐在窗邊，許舟坐在她的斜後方。
以他的視角看過去，正好能看見她柔和的側臉和高鼻樑。
第一節考語文。
等待發卷的過程漫長，顧瑤笙百無聊賴的轉着手裏的筆，大腦放空。
某人看着她，手裏不自覺跟着轉筆。
她在想什麼呢？
隨機分配，成績好的不好的都聚在一堆考試。
有人緊張到搓手跺腳，有人無所謂成績趴在桌上補覺，有人冥思考點。
他只好奇她在想什麼。
從打鈴聲過去十分鐘，她一直盯着講臺角落。
周圍縈繞着的淡淡的與周遭不一樣的氣質。
清冷。
還有眼中的絲絲漠然。
試卷到手，顧瑤笙大致看了一眼。
字音字形、詩歌賞析、兩篇閱讀，600字作文。
看起來挺簡單的。
正式開考鈴聲響，顧瑤笙直接將答案寫在答題卡上，她寫得很快，偶爾中途停下來想了想。
倒是許舟，直接就被難倒在了第一題。
他們平時實話用方言，不分平翹舌、不分鼻音和邊音。
所以到底是a選項早（zao）出（chu）晚歸還是b選項早（zhao）出（cu）晚歸？
這個d選項的磐竹難書到底對不對呢？
打腦殼啊——許舟在心裏咆哮
筆尖在試卷畫着圈。
一圈一圈又一圈
“chua—”
試卷被戳了個大洞。
許舟本就哭喪着的臉頓時一垮，舉起試卷。
那麼大個洞。
“那位同學把卷子放下來。”
一堂試考完。同班的幾個同學朝着顧瑤笙圍了起來。
“顧瑤笙顧瑤笙！對下選擇題的答案唄。”
“顧瑤笙顧瑤笙！想借你的卷子看看。”
“瑤笙”
“語文卷子我一般不會寫什麼的。”顧瑤笙說。
“瑤笙～”
顧瑤笙看着面前對着她撒嬌的周清，無奈地拿出自己的卷子，：“先去喫飯吧，待會兒初二初三的就放學了。”
一羣人看到卷子都驚呆了，這卷面也太乾淨了吧？
做題時的勾畫和批註都是整整齊齊的，四個角也沒有皺痕。
在看手裏自己的那張。
肯定是語文需要打的草稿少。
衆人只得這樣安慰自己。
周清小心把試卷放好，：“待會兒回教室給你喲。”
“嗯。”顧瑤笙一邊說着一邊往外走。
身邊的人嘰嘰喳喳討論着剛纔的選擇題答案。
許舟拿着他那張破了個大洞的卷子等在教室門口，愁容滿面。
“咦咦咦～瑤笙，許舟是在等你吧？你們倆怎麼回事？天天待一堆兒？”周清一臉姨母笑。
一人帶頭，周圍的人開始八卦起來。
“我跟許舟是小學同學，六年級還做了兩個月同桌，自然就玩得好一點咯。”
周清貼近顧瑤笙耳邊小聲說道：“其實許舟胖胖的很乖耶。”
顧瑤笙挑眉，沒有否認。
她突然很想捏一捏許舟臉上笑起來的兩團肉。
顧瑤笙走到許舟旁邊，：“我們走吧。”
許舟點點頭。
周清等人站在原地沒動，：“我們就不加入你們兩個人了，你們先走吧。”兩隻手在空中快速揮動，：“去吧去吧。”
考試都會提前下課，顧瑤笙和許舟到食堂的時候還沒多少人，兩人決定在一樓喫。
這算是顧瑤笙來城北第一次喫食堂的飯。
賣相還不錯，味道應該還不錯吧？畢竟平時看許舟喫得那麼香。
兩人找了個靠窗位置，窗外是那條人造小湖，女生公寓前的銀杏葉開始泛黃，學校特意叮囑不用打掃這塊地。
待銀杏葉飄落滿地，整個校園都會沉浸在深秋的氛圍裏。
“蘭辭對林楓”許舟不知道怎麼說，重新組織語言後開口：“蘭辭不喜歡林楓嗎？”
“之前蘭辭是不討厭林楓的，後來林楓不是一直纏着蘭辭嘛，就變這樣了唄。”顧瑤笙把粉蒸肉裏的蔥花一個個挑了出來。
她不喜歡喫到蔥，但喜歡蔥加在菜裏的味道。
許舟注意到她的舉動，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你呢？”
“我什麼？”
“你也會煩別人一直纏着你嗎？”許舟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不喜歡，我不喜歡的人纏着我。”
“那那你身邊有朋友對你表白你怎麼辦呢？”說這話時，許舟筷子翻着餐盤裏的菜，沒敢擡頭。
“很喜歡就會在一起，不喜歡就拒絕，但是這樣的話關係會漸漸疏遠吧。”
“會疏遠嗎？”許舟很小聲，彷彿是在問自己。
許舟甩開腦裏的這些事，突然想起一件大事。
“對了！你第一題選的什麼？”許舟瞪大了眼睛望着顧瑤笙，臉上帶着希望。
話題轉的太快了，顧瑤笙愣了一下，說了個“a”。
希望破滅。
“選a啊！我選的b！”
“b？哈哈，是早（zao）出（chu）晚歸。”
喫完飯，顧瑤笙和許舟慢悠悠走回教室。
林楓原本的位置已經空出來。
徐穎見兩人回來，說道：“顧瑤笙許舟，老師叫你們把桌子移上來，蘭辭坐最後一排。”
顧瑤笙點點頭，：“好。”
“蘭辭人呢？”許舟問。
“去畫畫了。”顧瑤笙說。
“顧瑤笙，你的卷子，謝謝。”周清把卷子遞給顧瑤笙，順道附上了個飛吻。
“沒事。”
考試期間午休時間縮短一小時。
何蔚趁着班上人到齊，走上講臺。
“參加籃球比賽的那些人聽我說，雖然這考試很重要，但是星期四星期五就要籃球比賽了。所以考完試後我們就要開始準備比賽的事，我跟溫老師申請了自習課去操場練習，所以明天早上我們七點二十五在籃球場集合。聽清楚了沒？”說完，環視了一圈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