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該去找那個小三談談,”邢願建議道,“是不是他們兩人之間出現了裂痕,江哲纔想轉過頭來吃回頭草。”

    於佳薇被這種可能性驚的打了個哆嗦,眨了眨眼睛,“要真是這樣怎麼辦?”

    “找個比江哲有能力有背景有錢又能壓得住他的男人跟了,就比如說……”邢願朝着於佳薇拋了個媚眼。

    然後兩人異口同聲道:“陳東鐸。”

    邢願拍手:“咱倆真是心意相通。”

    於佳薇翻了個白眼:“得了吧。”

    夜晚躺在牀上,身邊的邢願都已經睡熟了,於佳薇卻一絲睡意都無,腦海中翻來覆去的想起在洗手間內那男人的話。

    “我不會娶謝雪桐。”

    然後她就做了一個夢。

    夢裏,她又回到了兒時成長的那一片山清水秀的山村。

    那時,媽媽還沒有和爸爸離婚,奶奶叔叔也沒有變得面目可憎,似乎一切都還在最好的時候。

    她是年齡最小的女孩子,又長得漂亮人見人誇,每次過家家都是相同的角色--坐在那裏等着拜堂的新娘子。

    每次掀蓋頭的男生還都不一樣。

    那時她才四五歲,很多記憶都不清晰了。

    可唯獨記得有那麼一次。

    她記得很清楚。

    她肉肉胖胖的小手被男生乾燥的手包裹着,她頭上蓋着一個紅手帕,聽見耳邊有一個好聽的男聲:“等你長大了,就嫁給我吧”

    她不懂,就懵懂的站着,心裏想,手帕好悶啊,怎麼還不摘下來,這個男生好磨嘰啊。

    忽然,頭頂嘭的一聲炸響。

    農村裏很少有放煙花,都是距離最近的縣城放的煙花,村口都會聚集一大堆孩子來觀看,心馳神往。

    她激動的擡頭。

    蓋頭就在這時被摘了下來。

    天空中,是大片的煙花,把她一張小臉給照的五光十色的,倒映在她一雙淺淡瞳仁之中。

    …………

    元旦假期過後,於佳薇才真正開始忙了起來。

    年底各種報表,總結以及計劃,她根本無暇再去顧及其他,給於佳航找家教的事情也就推到了年後。

    她不知道於佳航已經去白教授家裏上了兩次課了。

    一天晚上下班去夜市幫馮瑞芳,這才聽馮瑞芳說起了這件事。

    “說是有個同學一起的,老師教的好。”

    於佳薇對於佳航這方面的判斷還是信任的,理科競賽方面她不熟,既然弟弟說好那就是真好。

    一個拿着平板刷微博的女孩子搓着手過來,躲進帳篷裏,要了一碗餛飩麪。

    馮瑞芳叫於佳薇看着鍋裏滾沸的水,端着餛飩麪送上來,看見平板上正在播放的視頻,手中一不小心,把湯撒了大半。

    “哎……”

    “對不起!”馮瑞芳忙擦着桌子,“我幫你再換一碗。”

    “不用,也沒有撒多少湯,大嬸你去忙吧,”女孩子也是這裏的常客了,知道賣家人好,她看馮瑞芳的視線還停留在平板上,說,“謝氏一家從Y國舉家遷回來了,就今天,都上熱搜了,這是機場轉播呢。”

    馮瑞芳依然沒有挪動腳步。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平板屏幕,滿眼都是難以置信。

    於佳薇幫忙到邢願給她打電話,給邢願帶了一份肉絲麪,就先離開了。

    馮瑞芳一晚上都有些魂不守舍的,等到近十二點,等攤上沒了人,就先收攤了。

    旁邊的劉嫂子說:“瑞芳,今天收這麼早啊!”

    馮瑞芳笑笑:“家裏有事。”

    她先騎着三輪車送回家,到樓上看了一眼已經睡熟的於佳航。

    因爲她的緣故,家裏的孩子一個比一個早熟,她無暇去顧及到他們的生活,他們自己也能照料自己。

    馮瑞芳幫於佳航拉了拉被角,又出了門。

    她騎了近一個小時的電瓶車,才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謝家大宅。

    謝家是c市老派世家,比陳家還要更早發家。

    且謝家老爺子高瞻遠矚,從一開放,就知道去開拓海外市場,上個世紀末舉家遷到了國外,儼然已經成爲國內產業的中流砥柱。

    如今在國家需要的時候,再舉家遷了回來,更是拉了一大波好感,這次回國更是全程直播,飛機落地的時候,記者們都蜂擁上去採訪。

    謝家老爺子闊別故土二十年,熱淚盈眶的參加了採訪,隨後攜着家人乘車離開。

    畢竟是闊別二十年纔回來,謝家老爺子又講究迷信,尤其信風水。

    回到c市的第一件事,並非是回謝家大宅,而是先去了祖祠,上香火,叩宗族。

    這樣一來,等到車隊回謝家大宅的時候,都已經凌晨三點了。

    不少宗族裏的小孩子都已經撐不住睡着了。

    馮瑞芳看見車隊,朝着另外一邊陰影處躲了躲,好像是生怕人看到一樣。

    她都已經快凍僵了,可她的心是熱的。

    等到車隊都進了門,馮瑞芳趕忙跑到大鐵門扣,朝這裏面眺望着,似乎是在找人。

    門口的保安趕人:“在這裏幹什麼?”

    “我沒事,我就是找人。”

    “找誰?”保安看着馮瑞芳這副寒酸的模樣,狐疑的問。

    “找於……謝英波。”馮瑞芳搓着手問。

    保安不由得有些疑惑。

    大半夜的,這樣一個上不得檯面的中年婦女是要做什麼?

    但是還是派了一個人去通報了。

    馮瑞芳等的焦急,看見去通報的人回來,趕忙上前,“是不是讓我進去?”

    “走開,要飯也別來這裏。”

    馮瑞芳被推的一個踉蹌,差點就摔倒在地上。

    “我是找人,我就問兩句話就走,我保證以後不再來找他,麻煩幫我叫一聲吧。”

    保安似乎是得了命令,就只顧着推搡馮瑞芳,拳打腳踢的往外趕人,“死要飯的,滾去一邊!也不看看這是哪兒。”

    馮瑞芳被推倒在地上,拳打腳踢落在了身上,還有兩個人架着她的胳膊往路邊拖,她悶哼一聲,掙扎着說:“我是來找人的!就說幾句話!”

    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停了下來,車窗降下來。

    “怎麼回事?”

    保安認出來這是陳五少,將來的謝家的姑爺,立即就鬆開了馮瑞芳的胳膊點頭哈腰道:“是一個要飯的。”

    馮瑞芳忍着疼痛從地上爬了起來。“我不是!我是來找人的!只求讓我見他一面就好!”

    陳東鐸眉心微微蹙起。

    他認出了馮瑞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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