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凌晨快五點了，正是冷的時候。
她剛一進門，於佳航從臥室裏走了出來。
他睡的有些迷迷糊糊的，打手語：“媽你怎麼纔回來？”
“今天客人多。”
馮瑞芳把鑰匙放在一邊。
於佳航卻已經看見了馮瑞芳臉上的淤青。
他大步走過來，“這是怎麼回事？媽你被人打了？”
馮瑞芳說：“不是，走路不小心摔了，你別管了，快去睡覺，”她往自己的房間走，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別給你姐說。”
…………
這種淤青的傷，養兩三天也就可以基本消退了。
可恰恰到了中午，於佳薇就突然提着東西來了晨曦小區，特別買了排骨，想要做排骨湯。
馮瑞芳臉上有傷，避無可避，於佳薇一眼就看見了。
“這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走路沒小心撞的。”
馮瑞芳不打算多說，拎着排骨去廚房裏清洗，於佳薇就跟進了廚房。
“媽，你是不是以爲我傻？”
“你不傻，你精着呢。”
“是不是被打了？”於佳薇問，“是不是又有人鬧事？”
左問右問馮瑞芳都不開口，於佳薇立馬轉身，“那我去問社區調監控去。”
馮瑞芳這才攔住了於佳薇。
“去麻煩人家幹什麼？！就是發生了口角，不過那人也賠償了醫藥費了。”
於佳薇看見茶几下面放着有一個裝藥的袋子。
“真沒什麼事兒，幾天就好了。”馮瑞芳安慰道，“做這種小本生意難免的，晚上顧客喝酒喝多了，就容易鬧事。”
於佳薇板着臉不說話。
她早就勸馮瑞芳不要乾了，可馮瑞芳不聽。
“反正在家也沒什麼事兒，你也知道我閒不住，”馮瑞芳說，“讓我整天在家就會想東想西，管東管西，到時候整天追着叫你跟阿哲要孩子，你還不得煩死？”
於佳薇：“我現在就煩死了。”
馮瑞芳：“怎麼說話呢！早晚也得要孩子啊，看鄰居張嬸，整天在家帶孫子……”
於佳薇沒聽完就往外走。
她來到於佳航的房間裏，“媽幾點回家的？”
於佳航回憶了一下，手指比了個“4”。
於佳薇臉色很沉。
於佳航打手語：“我聽見門口有聲音，正好上廁所，纔看見媽回來，她不讓我給你說。”
於佳薇推了於佳航腦門一下，“那你就真不說啊。”
於佳航摸了摸被於佳薇推的腦門，委屈巴巴。
於佳薇翻手機，給夜市攤的劉嫂打了個電話。
“劉阿姨，昨天我媽攤上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沒什麼事兒啊，昨天你媽收的早，十二點就收攤了。”
於佳航聽見柳嫂這句話，有點喫驚的眨着眼。
他打了個手語：“怎麼辦，姐？”
他也覺察出來不太對勁了。
早早地就收攤了，那是在哪裏被打的？
可偏偏馮瑞芳守口如瓶，她不想讓你知道的事情，就絕對不會透露半個字。
就怕那打人的人再來的話……
於佳薇扣動着手機，想了想，讓於佳航靠近，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下午，於佳薇從晨曦小區出來，給邢願打了個電話。
“我準備去找胡玫了，你來嗎？”
“來！”邢願興沖沖道，“這種名場面我一定要打卡，給我發個位置，我直接打車去。”
於佳薇一早就查了胡玫的住處。
“這公寓不錯啊，”邢願說，“江哲還真是捨得花錢，你當年不還跟他租過一段時間的房子嗎？”
“那時候比較敏感。”
“你說這次換選，他爸有勝算嗎？”邢願不太關注這些，就隨口一問。
“沒什麼大事兒，就穩了。”
“嘖嘖，我覺得吧，江哲這條線你也先別走死了，身份擺着，到時候別小心眼的把路給你堵死了，到時候你託人說情都沒處說去。”
於佳薇沒說話。
到了門口，邢願身先士卒，“你先躲一邊，我來按門鈴，省的那小白花一看見是你，就門裏面裝死。”
按了門鈴，過了一分鐘，門才從裏面打開。
於佳薇聽見了一個熟悉的男聲--“你找誰？”
邢願又後退兩步看門牌號，轉頭望向一旁的於佳薇，“沒找錯吧？”
於佳薇踩着高跟鞋走過來，出現在門口，“沒錯，就是這家。”
看見於佳薇，門內站着的男人臉色一變。
胡玫穿着一身粉色的毛絨睡衣從後面走了過來，眼眶還是紅的，看見門口站着的於佳薇，明顯是楞了一下，轉瞬就調整好了，好似很熱切的問：“薇薇姐，你怎麼來了……”
於佳薇：“既然都是自己人，戲就不必演了。”
“……”
邢願看出於佳薇和這男人認識，一進門，就先掐着胡玫去衛生間了，“麻煩帶個路。”
“於姐。”
周賢給於佳薇倒了一杯水。
“所以，是因爲胡玫。”於佳薇端起水杯來，觸碰到溫熱杯壁，沒喝。
周賢點了點頭。
周賢和胡玫算是青梅竹馬長大，周賢考上了c市的大學，而胡玫只考上了青市當地的一個大專，畢業後就進了青市的研究院當女工了。
去年，江哲下派到青市研究院，胡玫一來二去就和江哲好上了，也就把昔日的青梅竹馬給拋到了腦後，就算江哲是已婚身份她也在所不惜。
“你這愛情挺偉大的。”於佳薇聽完，不由得說。
“只要她好……”
“然後背地裏陰我？”
周賢沒說話。
“我捨不得玫玫受委屈。”
“她的委屈不是我給的……”
“怎麼不是你？！”周賢忽然語氣變得激烈，“明明你都已經離婚了，卻還爲了你自己的前途，死賴着江哲！讓玫玫只能整天一個人在這房子裏待着！”
“我……死賴着江哲？”於佳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這個說辭讓她覺得新鮮的很。
周賢把手機拿出來，按了一段錄音。
手機聽筒內播放出一段語音。
“是於佳薇非要跟我在人前演戲的，要不然她就要把你和我的事捅出去叫我身敗名裂，你知道我家的身份敏感岌岌可危，最是不能有這些造謠的……玫玫，你放心，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就和你登記結婚。”
於佳薇以旁觀者的角度聽完江哲這句話，簡直是無FUCK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