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瞎說。”
“信封裏的那兩張照片，是他給你的，”於佳薇直截了當的揭穿了她，“是我哥吧。”
馮瑞芳眼神裏閃過慌亂，片刻後，她緩緩地坐在了牀邊，“嗯，是的。”
她知道於佳薇的性格，她能問出口來，就是已經有了切實的證據了。
“我也是無意中……從視頻轉播中看到的他。”
“所以，媽你之前臉上的傷，是被他打的？”於佳薇想到這種可能性，眼神一下變了。
“不是他，”馮瑞芳否認了，“我……他給了我一張卡……”
於佳薇說：“你去找他，想要讓他回老家看奶奶是不是？然後他拿了錢堵你的嘴，順便給了你我哥的照片，叫你不要再去糾纏他，否則就不讓你見我哥？”
她平靜的梳理完這些，“是這樣吧？”
馮瑞芳有些喫驚的看着於佳薇，竟然……全都讓她給猜中了。
“……是。”
於佳薇挪動了一下打着石膏的腿，朝着馮瑞芳靠近了一些，“媽，這麼多年了，你難道對他還有幻想麼？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你現在還沒看清麼？”
“我看清了，我只是……那是佳淵。”
馮瑞芳現在每每午夜夢迴，都還會夢見曾經的兒子，卻永遠都停留在八九歲的孩童模樣了。
她見於佳薇知道，也不再隱瞞了。
她一個人揹負太多了，又不敢和別人說，於佳航是個男孩，但是年齡尚小，也沒法商量事。
“你哥哥……”馮瑞芳看向於佳薇，“你還記得吧？”
“有一些記憶。”於佳薇問，“那照片，還在麼？”
“在。”
馮瑞芳翻出上了鎖的抽屜，遞給於佳薇。
於佳薇看着照片上的男人。
和她記憶中，乃至於兒時照片中的於佳淵，長相已經大不相同了。
“他說，你哥現在在Y國留學，交了個女朋友。”
留學？
Y國。
於佳薇忽然想起，陳東鐸也是從Y國來的，而且陳東鐸的母親現在也都仍然還在Y國。
她不是不信謝英波，她是不信謝英波的人品。
他當年帶走於佳淵，也就是想要他有個後吧。
“媽，我有個主意。”於佳薇對馮瑞芳說，“你明天就給於波聯繫，說你從老家回來了，你要和我哥視頻，否則的話就會去大鬧謝家。”
“好。”
夜晚，於佳薇躺在牀上，給陳東鐸撥了個電話。
那邊卻提示佔線。
…………
於佳薇給陳東鐸來電話的時候，陳東鐸剛剛聽完陳松的電話。
陳松說：“老爺已經讓人定了年後的機票，準備過了節就飛Y國去看羅女士。”
陳東鐸嘴角溢出了一抹冷嗤。
這一點，在他決定去唱那一出昭君出塞的時候，就已經料到了。
他了解過當年陳老爺子和羅女士相見之初，羅女士也曾經扮相唱過這一出昭君出塞。
只是當時不應景，現在相別二十年，異國他鄉，才更應景。
現在陳老爺子也是觸人生情了。
“老爺剝奪了四少手中的項目，讓他先在家休養一段時間，暫時不必接手公司的事務了，”陳松繼續說，“我聽總管家說，老爺好像是有意讓您在他離國這段時間負責公司事務。”
“大少那邊一直在忙海外拓展業務，應該不會有什麼反對的話。”
陳南鋒向來比較中庸，對任何人都是調停爲好，信奉的就是家和萬事興，如果不是陳南鋒從中坐鎮的話，陳北華早就能和陳東鐸當面翻臉，又何必等到這次綁架案發生。
陳東鐸掛斷電話，垂眸，手指在鬢邊的太陽穴點了點，偏頭就看見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
他回撥回去，發了視頻邀請。
於佳薇一看見這個視頻邀請，驚的一下就從牀上坐了起來。
她轉了語音才接。
陳東鐸好笑道：“怎麼不接視頻？”
“我都躺牀上了。”於佳薇說。
“怕卸了妝嚇着我？”陳東鐸扣了扣手機，“不穿衣服都看光了，還怕什麼卸妝。”
說完，他就把語音掛了，又打了個視頻過來。
於佳薇：“……”
她剛纔其實不接視頻也是下意識的，第一時間就是先看自己的儀容儀態，其實就是本能的反應，處於對人的尊重。
是的，就是這樣。
她墊了一個靠墊靠在牀頭，開了牀頭燈，才接通了陳東鐸的視頻。
“這麼慢。”陳東鐸一張臉懟在視頻鏡頭上。
於佳薇：“……你臉離手機遠點，不用懟上鏡頭。”
雖然，就算陳東鐸懟鏡頭，這張臉還是英俊的毫無一點瑕疵，英俊帥氣。
陳東鐸看見了於佳薇背後的牀頭燈，以及後面的一張課桌。
“你在你媽媽家裏？”
“嗯，”於佳薇說，“我媽從老家回來了，我就回來住幾天。”
“你以前就是在後面那張桌子上學習的？”
於佳薇順着鏡頭給陳東鐸看了眼，“是呀，我高中到c市來上的，就在這裏住了。”
這是陳東鐸第一次看於佳薇學生時代的房間，很小，只有一張書桌，一個書櫃和一張單人牀。
所有的一切都好似蒙上了一層塵土的氣息。
於佳薇又靠回到靠墊上，“你在幹嘛呢。”
她看陳東鐸背後黑漆漆的，不由得問。
“情侶都是這樣開場白的吧？”
於佳薇；“……那是沒情商的直男開場白，你可以回答你在呼吸。”
她純粹只是想要先拉一拉閒話，再好切入正題。
陳東鐸一連看透她的表情：“是有事要我幫忙吧？”
於佳薇：“……”
既然如此，她就只好直接切入正題了。
“我想讓你幫我在Y國查個人。”於佳薇把照片舉起來，“就這個人。”
陳東鐸眯了眯眸，“哦，是個男人。”
於佳薇：“……”
“你的初戀？老相好？你這眼光實在是不怎麼樣，這跟我差遠了。”
於佳薇：“……”
有人這麼自戀的嗎？雖然事實本就如此。
於佳薇說：“不是我初戀，就是……我媽一個同事的兒子，想要旁敲側擊的知道他在國外的情況，所以就打聽……”
陳東鐸也不搭腔，眼神就是：你繼續，我就靜靜看你演。
於佳薇索性放棄，破罐子破摔道：“就不是什麼同事的兒子，反正就是查這個男的！你幫忙查不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