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桌子被撞翻，上面的玻璃水杯和玻璃盤撞在地上，噼裏啪啦的碎了一地。
謝英波疼的臉頰抽搐，扶着牆面，手壓在地面上的玻璃渣上，一手的血。
“混賬！我是你親爸！你就是這樣對待你親爹的？！”
於佳航氣的渾身發抖。
他從來都沒有像是現在這樣痛恨自己不會說話，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擊之力。
在謝英波扶着牆面站起來前，他又猛地去推了他一把。
這個男人怎麼有臉說他是他的父親！
他不配！
他和媽媽姐姐一起在外面受苦的時候他在哪裏？現在衝出來想要認他？他不認！簡直是做夢！
雖然不管是馮瑞芳還是於佳薇，都避免他分心，從來都不會主動告訴他這些，可他也有眼睛會看，有耳朵會聽。
他知道這個自稱是他父親的男人，拋妻棄子，攀上了有錢家的富家千金結了婚！
門沒關，外面經過的鄰居不由得朝着裏面看了一眼，被這滿地的狼藉看的嚇了一跳。
“快點下樓去叫瑞芳！”
馮瑞芳就多和物業爭辯了幾句物業費，沒想到到樓上就已經成了這副模樣。
她急忙先把於佳航拉開，“佳航，你先進去房間裏去。”
於佳航已經比馮瑞芳高了，任是馮瑞芳推了幾下都沒有推的動。
馮瑞芳看着於佳航通紅的眼睛，生怕兒子出什麼事，“佳航，去給你姐姐打個電話。”
聽見這兩個字，於佳航眼珠才轉了轉，朝着臥室裏走去。
他沒有關門，就是怕謝英波會對馮瑞芳做出什麼激憤的舉動來。
謝英波現在滿手都是血，沾了血的玻璃渣子掉落下來。
他忍着疼，指着馮瑞芳痛罵：“這就是你帶出來的好孩子！一個個的簡直就是流氓混混！只會拳打腳踢嗎？本來好好的都讓你養成了潑婦流氓！”
馮瑞芳皺了皺眉，“佳薇怎麼了？”
謝英波臉上的傷留了疤，還沒有完全消退，現在疼的五官扭曲，顯得猙獰。
“你別裝了！你能不知道？你教唆女兒把老家人給接過來去醫院裏鬧，不就是想要讓我難堪，讓我身敗名裂嗎？”
馮瑞芳愣住了。
這是於佳薇做的？
謝英波抽出紙巾來擦手掌心的血，“不過你們的算盤都打錯了，我是謝家的乘龍快婿，我現在的身份豈是你們想動就動的？就算是於家人來了，也改變不了什麼！”
馮瑞芳腦海中忽然就浮現了那天在謝家大宅看到的謝芷愛。
姿態優雅端莊，一看就是從小優渥長大的名媛貴婦。
就算是謝夫人知道了謝英波的欺騙，也還是那般姿態優雅麼？
謝英波繼續說：“謝芷愛愛我愛的不能自拔，出了這種事，她也只會保我，把那些對我負面的影響都往下壓！要不然你現在從網上能看到我的半點負面嗎？我現在是謝家人，你們跟謝家對着幹，就是自不量力！”
於佳薇接到於佳航的電話，就知道出事了。
金羽鶴已經到她公司樓下了。
她十分抱歉：“我家裏出了點急事，我們改天吧。”
這個時間點不好打車，於佳薇便開了車門上了車。
金羽鶴看着於佳薇焦急的面色，車速加快，安慰於佳薇：“彆着急。”
等到了晨曦小區門口，於佳薇沒等車停穩就開了車門下車，“謝謝！”
推開門，她就聽見了謝英波這樣猖狂的話。
嘭的一聲。
於佳薇把門重重摔上。
這一聲，叫謝英波脖子本能的就縮了縮，扭頭看向來人，不由得想起來上次在醫院裏被她拖下牀的場景。
“你……你到底是我的女兒，別動手。”
於佳薇踩着地上的玻璃渣，先看了看馮瑞芳和於佳航都沒什麼事，鬆了一口氣，才轉過來。
“你來這裏幹什麼？”
“我來這裏就是要說清楚，你們別打算再從我的身份上做文章了，”謝英波說，“現在就算是謝家知道了我的過去，也不可能做出什麼改變，別白費力氣了！也別再來管我要兒子了！於佳淵死了，早就十幾年前死透了，別整天纏着我了。”
於佳薇心道不好，來不及阻攔，謝英波已經說了出來。
她心道不好，怒斥一聲“閉嘴！”，趕忙回頭看馮瑞芳，“媽……”
馮瑞芳眼神瞬間就變了。
她緩緩地消化了謝英波最後這句話……
“誰？”馮瑞芳向前走了一步，“你說誰？”
不管她去回老家，還是去去謝家，都只爲了當年謝英波帶走的大兒子。
這段時間，自從她確認杜成是假的之後，就一直在自我洗腦自我催眠，她去了謝家幾次，可都沒有找到謝英波，她就可以掩耳盜鈴。
這一次……
她親耳聽到了。
謝英波不耐煩的說：“於佳淵死了，要不然我爲什麼要弄個假的來糊弄你？現在也沒必要了，反正老家人也來了，我索性就告訴了你，他死了，你以後也不用來找我要兒子了。”
馮瑞芳向後退了兩步。
於佳薇一把扶住了馮瑞芳，“媽……”
馮瑞芳腦子裏一片空白，臉色蒼白如紙。
她心裏僅存的那一點念想也沒有了。
謝英波看見馮瑞芳臉色瞬間變化，心裏有一種報復的快感，“這事兒本來我們是可以好好說的，你想於佳淵活着，我也能弄個假的給你，誰知道你們把於家人給弄了過來，這下咱就撕破臉了……”
馮瑞芳狠狠地扇了謝英波一個耳光。
“兒子在哪兒！”
謝英波沒想到一向是懦弱老實的馮瑞芳會忽然發難，他被扇的趔趄了一下。
“不是跟你說死了？你犯什麼失心瘋？”
馮瑞芳狠狠地將謝英波推到牆上，“死了也會有屍體，他在哪兒？！”
“在x縣的殯儀館。”
謝英波腦袋撞在牆上，嗡了兩聲，眼前黑了黑。
於佳薇叫於佳航先照看着馮瑞芳，自己則是扯了謝英波下樓。
鑑於上次被於佳薇打的經歷，謝英波心有餘悸，就討着商量說：“你別這麼粗魯，佳薇，你可是女孩子，別跟個潑婦似的，哪個男人敢要你這樣的……”
於佳薇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