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是在陳老爺子的宴會當天和謝雪桐有過見面的。
不過他也隱忍未發,“我是江哲,現任……”
“哦。”
謝雪桐沒聽江哲說完,就拉了拉陸可爲的衣袖,“我困了,我們上樓吧。”
陸可爲:“好。”
江哲眼皮又跳了跳。
陸可爲剛一轉身,保鏢就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
“請你把剛纔拍的照片刪掉。”
陸可爲站着沒動。
江哲這才笑了一下,“謝小姐,是這樣的,你的保鏢剛纔拍了照片,我們並不想要叫那照片流傳出去,所以還是麻煩刪掉。”
謝雪桐皺着眉,“憑什麼?”
江哲被謝雪桐這話給噎了一下。
他知道謝雪桐是謝家的掌上明珠,性子驕縱,讓她鬆口十分不易。
“我保鏢拍照片都是我授意的,”她拉着陸可爲就往電梯的方向走,“我看誰敢攔我?”
江哲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謝雪桐和那保鏢上了電梯。
他面色陰沉,旁邊的保鏢說:“那照片……”
“放心,他不敢外傳出去。”
江哲今天搭上了某單位的領導,一條龍服務,沒想到卻叫人給拍了照片,不過這個保鏢……
謝家雖然是商界翹楚,可江家卻也是不好惹的。
只是……
江哲心裏有些許疑惑。
這是一家普通三星級酒店,他是爲了避人耳目才帶着那位來的。
可謝雪桐出入向來都是五星級酒店,而剛纔謝雪桐上的是普通電梯,再看和那保鏢之間的狀態,有些親暱過了頭,護着那保鏢的意思也十分明顯。
…………
來到套房內,謝雪桐剛纔的睡意已經被江哲的介入驅散了一些。
她昨晚就沒洗澡,今天就想去洗個澡。
這酒店標間的環境不太好,她也沒在意,直接就開了浴室門進去。
洗好澡,她才發現自己沒拿換洗的睡衣。
謝雪桐開了一條門縫,朝外看,“陸可爲?”
陸可爲沒在。
她有點驚異,瞪大了眼睛,箍着浴巾就急忙跑了出來,“陸可爲?”
果然是沒人了。
她有點生氣。
他又跑了?
謝雪桐急忙就給他打電話。
電話那邊接通了。
“你在哪兒?”
“在超市。”
謝雪桐聽見陸可爲的聲音就放鬆下來。
他肯接她的電話,就一定不會是拋下她不管了。
謝雪桐就坐在牀邊,拿着吹風筒給自己吹頭髮。
等到陸可爲回來,就看見女孩正彎着腰坐在牀邊,舉着吹風筒,手肘放在膝上,一副要擡不起來的模樣。
她身上只圍了一條浴巾。
可原本白皙的肌膚上,卻被紅色的疹子瀰漫了,看起來很嚴重。
他緩步走過去,從她的手中將吹風筒給拿了過來。
謝雪桐擡起頭來,“你回來啦!”
她每次看見他的時候,不管臉上原本是什麼樣的表情,都能瞬間笑起來,看見他在身邊就很高興。
陸可爲淡淡的嗯了一聲,站在謝雪桐的身邊,幫她吹頭髮。
謝雪桐靠在陸可爲的身側,“還好你回來了,我吹頭髮手都要酸死了。”
陸可爲幫她吹好了頭髮,拎過來一個袋子。
謝雪桐接過來,裏面是一套純棉的睡衣,上下兩件套的。
“嗯。”
謝雪桐取出來,純棉的,摸起來倒是很舒服,可是……款式老舊保守!上面還印着幼稚的卡通圖案,差評!
她給他的印象就是這麼低齡幼稚的?
陸可爲剛纔又回了一趟住處,將謝雪桐的藥帶了過來,連同醫生給開的塗抹過敏的藥膏都放在一旁。
“我先換衣服,我出來給你上藥。”
謝雪桐:“……”
她換衣服他都不看的?
陸可爲已經進了浴室。
浴室內,謝雪桐剛洗過還殘留着燻蒸的熱氣,玻璃上蒙上了一層水霧,有淡淡的沐浴露的清甜氣息。
陸可爲靠在牆邊點了一支菸。
菸蒂受浴室內空氣溼潮,煙氣有些重。
從浴室裏出來後,謝雪桐已經換好了睡衣。
純棉的白色卡通睡衣穿在她的身上,她整個人好似小了好幾歲。
她正在用藥膏塗抹着手臂上的紅疹子,癢的就想要伸手去撓,“你幫我塗後背吧,我摸不到。”
她把藥膏塞進陸可爲手中,趴在牀上。
陸可爲拿着手中的藥膏,在牀邊默立了幾秒鐘,才坐在牀邊。
他掀開她白色睡衣的衣角。
女孩子原本光潔的脊背上,此時都是密密麻麻的紅疹。
謝雪桐撐着腮,喜滋滋的。
能讓陸可爲給她上藥,那是她夢寐以求的呀。
陸可爲上藥上的很認真,上過後也沒有動,用手扇風,讓藥膏略幹了幾分,纔將她的衣服又放了下來。
謝雪桐手裏正在擺弄着陸可爲的手機。
手機顯示着指紋解鎖,她主動去拉他的手,用食指拇指試了試,指紋解開了。
“我想看看你拍的照片。”
陸可爲沒攔她。
謝雪桐也沒有胡亂翻別人私人信息的習慣,說看照片,就真的只看照片。
她看見了陸可爲拍的這張照片。
“這人我見過。”
陸可爲看過來。
“他好像是管稅的,我們去年剛回國後,他來看過我爺爺。”
陸可爲沒說話,若有所思。
謝雪桐翻了翻陸可爲的相冊。
就又幾張微信工友信息羣的羣截圖,一張能看的自拍都沒有。
她就調出相機來,想要拍幾張好看的照片給陸可爲存進手機裏。
剛一打開相機,她就愣住了。
鏡頭裏的女孩這張臉,已經密密麻麻的全都是連成紅色片狀的疹子,嘴脣蒼白,眼眶浮腫。
她忽然啊了一聲。
陸可爲扭過頭來。
謝雪桐轉頭將臉蒙在了被子裏。
陸可爲皺眉,“你不要蹭,臉上剛塗好了藥膏。”
他要將被子從她手裏搶過來,女孩雙手捂住了臉,只露出兩隻眼睛來。
“我是不是要破相了。”
陸可爲這才知道謝雪桐是爲何。
“不會。”
“我如果變醜了留疤了,你會討厭我嗎?”謝雪桐可憐兮兮的問。
陸可爲看了她一眼,拉開她的手臂,單手擡着她的下巴,手指沾上藥膏,再幫她細細的塗抹了一遍。
他將藥膏放在一邊。
“睡覺吧。”
謝雪桐有點委屈,就抱着抱枕,也不敢再去蹭臉上的藥膏,眼巴巴的望着陸可爲,眼珠隨着他在房間裏的走動轉動,最後上下眼皮都打架了,還強撐着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