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了挑眉。
陳蘇柔懷孕這件事情，若不是方柏軒在醫院裏偶然看見，他也不會知道。
陳蘇柔瞞的很緊，陳家估計只有陳二夫人知道，其餘沒有走漏過一丁點的風聲。
於佳薇是怎麼知道的？
他叫黃祕書在一旁主持會議，拿着手機出去給於佳薇回電話。
“你怎麼知道的？”
於佳薇：“我今天來跟陳蘇柔詢問生日會具體的安排要求，她很多小細節都能看得出來。”
比如喝水，比如下臺階時的小心翼翼，比如說在方案中留白六七分鐘，她有安排。
“江家應該還沒人知道，”於佳薇想了想，歪了歪頭看向車窗外，“她應該是會選擇在生日會當天告訴江景。”
她說完後，陳東鐸那邊有幾秒鐘都沒開口。
她又把手機從耳畔放下來看了一眼，看見手機依然是接通狀態，“喂？信號不好？陳東鐸？”
“嗯，我在。”
男人聲線沉沉傳來。
於佳薇聽他語氣中沒有絲毫驚訝，就知道是她猜對了。
已經到達公司樓下，郭玲玲開車技術不行，不會倒庫，倒了幾把都不太行，還差點把人車給蹭了。
在車外的於佳薇擡手攔了一下郭玲玲讓她下車，對陳東鐸道：“我到公司了，先停好車待會兒給你電話。”
陳東鐸在落地窗前站了許久，拿着手機撥了方柏軒的電話。
方柏軒沒有立即接聽。
他就先回了會議室，把會議開完後已經是半個小時，方柏軒纔回了電話。
“我剛下手術。”
陳東鐸問：“江家負責招標的那塊地，投下來了麼？”
“錢給的夠多，禮送的夠到，當然能標下來，就差籤合同了。”方柏軒說，“怎麼，要打住？”
“不，”陳東鐸說，“合約你轉出去，我讓青蘿在國外弄個空殼子公司籤這個合約。”
方柏軒沒經商也不涉正，不知道這些彎彎繞繞的。
“那我還用出面嗎？”
“不用，”陳東鐸說，“你們方家別扯進來，青蘿簽約的時候回國，到時候你和她佯裝接洽一下，後續就叫她跟這個標。”
“好。”
……
晚上，於佳薇和郭玲玲去喫小龍蝦的時候，邢願也打來了電話，說胡玫那邊有重要進展。
她就給邢願發了地址，叫她也來。
郭玲玲見到邢願就激動，手上剝蝦的一次性手套還沒去，就直接要和邢願握手。
“我看過你在XX雜誌拍的平面照！太美了！真人更好看！我是你的粉絲！你給我籤個名吧！”
邢願倒是有點驚訝。
她一個小模特，沒想到還能有粉絲。
接下來的飯局就像極了粉絲見面會，全程就只剩下郭玲玲跟邢願說某年某月的哪一張照片好看，哪一張照片氣質絕佳……
一直等到郭玲玲的男朋友來接她，她才戀戀不捨的走了，走到門口就跟男朋友說：“我今天見到我愛豆了。”
邢願：“……”
她清了清嗓子，“我有點不太適應。”
於佳薇喝了一口去冰冷飲，“我就說了，你進這一行，早晚會有粉絲的。”
邢願立即湊過來，“不是你安排來給我自信心的吧？”
邢願笑了一聲。
於佳薇把手套取下來，“還要麼，不夠我再給你點一盤。”
“你饒了我吧！我今天已經罪惡了，”邢願說，“攝影師都說我最近臉都圓了。”
她叫服務生把面前的小龍蝦鍋撤掉，以免又勾動她胃裏的饞蟲，才說起了正題。
“你不是把胡玫放我那兒幹活麼，我發現那姑娘真是……”
“怎麼？”
“太沒眼力見了。”
胡玫從外地來，本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就應該眼勤手快，才能多討別人的喜歡。
可這位呢，就是個驢轉磨，推一推，轉一轉，不推不轉。
於佳薇：“……”
邢願說：“要不是你塞過來的，這種人我壓根不想用了，還特別嬌氣，江哲來接過她兩次，這幾天沒來接她，我就叫助理去打探了一下問她原因，她說江哲去D市出差了，有點特殊原因。”
於佳薇聞言蹙了蹙眉。
特殊原因？
“什麼原因？”
“她說她不知道，”邢願說，“我覺得她是真不知道，她挺沒主心骨的。”
於佳薇一時間沒說話。
D市……
應該和她沒什麼關係。
蕭禹庭那邊也已經留意過江哲，她也就不需要再去擔心什麼了。
吃了飯，於佳薇接到了陳東鐸的電話。
“在哪兒？我去接你。”
於佳薇說了個地址：“和願願在喫小龍蝦。”
陳東鐸說：“二十分鐘到。”
他都沒給於佳薇拒絕的時間，直接就把電話給掛了。
邢願：“誰打來的電話？”
“是陳東鐸。”
聽見這個名字，邢願握着玻璃杯的手指一緊，眼神有點變化。
“你跟陳五少……”
於佳薇跟好友坦白，“想試試，我一開始沒打算……”
“那你怎麼改變主意了？”邢願問，“那金羽鶴呢？我還以爲你會和金羽鶴複合。”
於佳薇默了默。
爲什麼改變主意了？
因爲陳東鐸對她的好吧。
邢願說：“你別忘了在R國的時候，他是怎麼瞞着你要流掉孩子的？”
“那個孩子……本來也就留不住，我落了水，泡了一夜，”於佳薇回憶着，“等到被救上來就一直斷斷續續流血，我還以爲是例假……”
“那他和謝雪桐的婚約也還沒有解除吧？”
“婚約他說他會想辦法，給他時間……”
“那要多久？那爲什麼不能立馬就解除婚約？他還是在看着能和謝家聯姻帶來的附加利益吧？”
邢願看着於佳薇的眼睛，“薇薇，你沒發現，我陳述事實的時候，你已經在幫他說話了？你潛意識裏不允許別人對他有負面的言論。”
“也不是，我說的也是事實……”
“是帶着你主觀感覺的事實，”邢願說，“因爲你心裏已經認定他了，你就沒再給別人機會了，這對金羽鶴不公平。”
於佳薇一時間沒說話。
邢願說：“我不知道阿珏是怎麼想的，反正我現在不站陳東鐸，剛開始我也是勸你走腎別走心，而且金羽鶴都回來了，現在……要不就讓他拿出來點魄力來，直接扯證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