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佳薇本就蒼白的脣,抿起,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
陳東鐸冷淡的握動了一下手掌心白色紗布,“況且,除了這幾個,沒人知道我們的事,也就不用特別公開分手吧,死纏爛打就沒意思了。”
於佳薇肩膀有點抖,她猛地擡起手來,狠狠地給了陳東鐸一個巴掌。
她捨不得打他。
就算高高揚起手,也是輕輕落下。
啪的一聲,陳東鐸的臉側到一旁,沒什麼血色的臉上,只有點微紅。
陳東鐸嗤了一聲,擡眸,“用不用我把這邊臉也給你打?”
於佳薇的眼睛徹底紅了。
她這些天,一直在忍。
就算是她把他刪除了,也還是又幾次搜索他的微信號,又加上他,對話框就還好好地在那裏,甚至都不需要驗證。
她向後退了兩步,嗓音比剛纔聽起來更啞了,“原來是我賤,多此一問,我以後不會來找你了。”
於佳薇轉身朝着門口走。
她眼前一黑,向前踉蹌了一下。
陳東鐸眸光一緊,下意識伸手就去扶她。
她甩開他去開門。
越是到這種時候,越是就連門都跟她作對,她死死地拉着門鎖,用力扯動,可不管怎麼都打不開。
身後有一隻手伸過來,食指在門鎖上方的一個反鎖釦撥了一下,咔噠一聲,門鎖打開。
身後有他的氣息。
是無數次同牀共枕的氣息,即便是失去了嗅覺,於佳薇都能記住的這種氣息。
於佳薇轉動門把,門打開了一條縫,她剛想要拉門,可就在門打開的瞬間,忽然,門又被這隻手給關上了。
於佳薇尚未反應過來,就被男人攬着腰轉過來,按在了牆上。
他的吻很兇,纏着她。
於佳薇靠在門板上,她推拒他。
她沒有開口,在無聲的做着抗衡。
陳東鐸更好似瘋了一般。
齒關撬開。
是熟悉的滋味。
也是讓他上癮的滋味。
她掙扎着去推拒他。
“陳東鐸,你說了分手了!”
陳東鐸手指摩挲着她的耳廓,箍着她的腰朝着自己貼近。
他一雙眼睛赤紅,眼睛裏遍佈紅血絲,和於佳薇撞上。
呼吸相聞。
他貼着她的面頰,粗喘中帶了幾分剋制和壓抑。
兩人胸口都起伏着,彼此間只剩下交纏在一起的灼燙呼吸。
於佳薇的眼神很靜。
似乎流乾了眼淚,這雙眼睛就是一汪清泉,無波無瀾,無風無痕。
“親完了麼?”
於佳薇推開了陳東鐸,她擡手抹了一下脣上留下的痕跡,通紅的眼尾向上揚,“用不用再來個分.手.P?”
陳東鐸的眸光暗沉,裹挾着一層暗光。
於佳薇推開他,轉動打開了門,“既然是和平分手,話說的不用那麼難聽,事情也就不用做的那麼難看,該記得的我還會記得,該忘了的我也會忘了。”
她走出去,沒有回頭,聲音從稀薄的空氣傳過來。
“你技術很好,這段時間我也有享受到,算是各取所需……別的就都忘了吧。”
…………
蕭禹庭把於佳薇帶回到了蕭家大宅。
“就不要泡了,你身上還有傷口,出來後需要上下藥。”
於佳薇點了點頭。
她一路上都沒有開口,好像已經喪失了語言能力。
浴室之中,熱氣氤氳,她站在溫熱的淋浴下,看着前面的玻璃上,漸漸地蒙上了一層熱氣燻蒸的水汽。
門口的浴室門響了一聲。
有這麼一瞬,於佳薇看向只隔了一道磨砂玻璃門外的身影。
他朝着她走過來,在淋浴下把她壓在身後的瓷磚上,去親吻她的脣,他特別喜歡擁着他的時候,一隻手去觸碰她的耳廓,整個人都彷彿能融爲一體。
傭人說:“於小姐,換洗的衣服給您放在外面了。”
頃刻夢醒。
於佳薇應了一聲。
她洗完澡,換上了傭人準備的純棉的白色睡裙。
是吊帶款的,能露出來肩膀上被玻璃割破的傷口。
衝了澡,又滲出了血。
於佳薇擦乾了頭髮走出來。
蕭禹庭已經叫傭人準備好醫藥箱了,他隨手找了一個髮圈,幫於佳薇把腦後的頭髮挽起。
挽起的動作有些笨拙,還有兩綹頭髮落在光潔的頸肩上。
他皺着眉,把髮圈取下來,又挽了一次。
“蕭大少,我自己來吧。”
於佳薇想要接過來自己扎,可蕭禹庭這認真的模樣,好像就是跟她的頭髮較上勁了,非要拿她的頭髮給他當練手。
蕭禹庭沒說話。
總算是紮好了,蕭禹庭端詳了一下,勉強能看,他這纔算是滿意,開了醫藥箱。
肩膀後面蝴蝶骨上的傷口於佳薇看不到,只能感覺到蕭禹庭手裏拿着棉籤幫她上藥的時候,落在肩膀上那細微的冰涼觸感。
於佳薇的右肩上有一大塊割傷,蕭禹庭給她上了藥,幫她貼上了紗布。
“今天洗了澡,就別沾水了,每天上一次藥。”蕭禹庭將手中的藥盒依次擺放在牀頭櫃上,“如果我不在家,就叫金阿姨給你上藥。”
於佳薇還沒開口,門口敲了敲門。
金阿姨笑着將一碗薑湯紅糖水端了上來。
蕭禹庭接過來,“喝點熱的暖下身體。”
於佳薇接過來,“謝謝。”
她喉嚨的灼痛感不如剛開始那麼明顯了,但是說話的時候也還是隱隱疼痛。
金阿姨出去後,蕭良又走到門口,朝着裏面看了一眼。
蕭禹庭等到於佳薇喝完之後,才起身,“你早點休息。”
“嗯。”
他從客房中走出來,把門關上,纔看向倚在一旁的蕭良。
蕭良回家就聽傭人說了,說蕭大少帶了一個姑娘回來,還說的有模有樣的。
要是以前,他肯定要擺上一桌酒席慶祝他大哥名花有主了,老爸老媽總算不用催他了。
可也要看他大哥帶回來的是誰啊!
蕭禹庭瞥了他一眼,擡步朝着書房走去。
蕭良也沒開口,靜靜地跟進了書房。
蕭禹庭點上了一支菸,擡眼看他。
蕭良把門關上,才問:“大哥,你不是對於妹妹有那個意思吧?”
蕭禹庭吐出一口煙氣,淡淡問:“什麼意思?”
蕭良:“……”
話都說到這兒了,他就不信他大哥沒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