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媽媽現在是在哪裏？
於佳薇把冰箱門關上，招手叫他坐下來。
“阿航，你聽我把這件事情慢慢說。”
於佳薇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最後，就只留下了幾個字：“媽媽出車禍了，現在還在醫院裏。”
於佳航沒有喫飯，直接隨着於佳薇去了醫院。
在病房中，於佳航靜靜地看着病牀上的人，他沒想到，也就只有半個月沒見，母親就完全變了個模樣。
他轉過頭來，朝着於佳薇打手語：“媽怎麼出的車禍。”
於佳薇將那天馮瑞芳去謝家的前因後果說了。
“這件事情你別管，姐來查。”
於佳航轉過頭，抓着馮瑞芳的手，靜靜地看着她的面龐。
這一夜，於佳薇叫於佳航誰在陪護的牀上，她去到外面買了一個摺疊躺椅，搭着毯子，偏頭看了一眼於佳航，和心理諮詢師發消息。
周翰越：【這是一條死衚衕，如果他自己想通了能走出來，就不用來了。】
於佳薇心裏鬆了一下。
過了半分鐘，周翰越又發了一條：【但是就是怕走極端，抽個時間，他不那麼牴觸的時候，過來一趟，我給他做個評估。】
於佳薇：【好。】
第二天早上，於佳航去了學校。
他臉上還帶着傷，沒完全好。
鄭思宇正在抱着校服靠在牆邊補覺，聽見有人叫於佳航的名字，登時就醒了，“誰？”
旁邊的同學說：“於佳航。”
鄭思宇就看見了那瘦高的少年。
於佳航徑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把書包放下來，從裏面取出書來，雙肘放在課桌上，一隻手拿着筆。
坐姿都是一副好學生的模樣。
鄭思宇嘁了一聲，從書包裏拿出手機來，在桌子下偷偷給陳嫣然發了一條消息。
【於佳航回來上課了。】
結果，剛一下課，陳嫣然就從隔壁班跑過來了。
她看見於佳航的那一秒鐘，都頹喪了好幾天，臉上終於是有笑了。
“阿航，中午請你喫烤肉啊！”
中午，三人都沒在食堂喫飯，而是去了外面的烤肉店。
陳嫣然看着於佳航臉上的傷，淤青泛着紫，她就有一點點心疼，瞪鄭思宇，“都是你，下這麼重的手！”
鄭思宇：“哎喲喲，現在說我重了，當時不還誇我打的好麼？”
陳嫣然瞪着眼：“誰說了！我沒說過！”
她急於朝着於佳航解釋，於佳航只是笑了笑沒開口。
他拿起生菜，捲了一片烤肉，蘸上蘸料，放在了陳嫣然的碟子裏，打手語：“你喜歡喫牛肉。”
陳嫣然眼睛一亮，“謝謝！”
鄭思宇不滿的用筷子敲了敲碟子，“我也要！於佳航，你不能厚此薄彼啊！”
陳嫣然：“……”
她真是想把鄭思宇給踢出去。
烤肉店門口響起了服務生的“歡迎光臨，您幾位？”
於佳航朝着那邊看過去，手中的動作就停住了。
陳嫣然剛吃了一口烤肉，順着於佳航的目光看過去，她也一下蹙了眉。
走進來的是謝英波。
鄭思宇先站了起來，“你有事？”
他和陳嫣然都知道一點於佳航的事，當初在梨園晚會上，於佳航也不會隨隨便便就叫他幫忙找謝英波。
謝英波：“你們都是佳航的同學吧，我找佳航。”
於佳航盯着他，放在餐桌上的手握成了拳。
謝英波笑着說：“先跟爸爸出來說幾句話？讓你這兩個同學等一等。”
聽見這稱呼，鄭思宇沒反應過來。
“誰？！”
於佳航嚯的站了起來，先擡步朝着門口走了過去。
他先走了出去。
鄭思宇也從陳嫣然的眼睛裏看到了相同的神色，“剛纔謝英波自稱啥？”
陳嫣然反應了過來，她轉瞬就想通了。
“謝英波在入贅到謝家之前，在外面有孩子。”
謝英波既然敢把這件事情挑明瞭，那就證明他是有十足的把握了。
他看着站在面前的少年，面容清秀，像他，長得好。
就是可惜了，不會說話。
但是會不會說話他也不用管，是他的兒子就行了。
謝英波說：“我剛剛去給你辦了手續，你還沒成年，你媽現在躺在醫院裏也不能動，我以後就是你的監護人了，今晚你跟着我回謝家吧。”
於佳航死死地盯住他。
他真不知道面前這個噁心的男人是怎麼說出來這番話的！
這十八年來，馮瑞芳費力將他拉扯長大的時候，他在哪裏？家裏最困難的那段時間，他又在哪裏？
現在出現在他的面前來認他了？
謝英波看於佳航沒什麼反應，就主動說：“你想說什麼，你可以寫字，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謝家條件好，到時候你想報什麼輔導班，想去參加什麼考試，我都能滿足你，原來你媽給你們過得那叫什麼日子，什麼也……”
忽然，於佳航在身側攥緊的拳頭，猛地就朝着謝英波狠狠地砸了過去，砸在他的臉上。
謝英波第一下沒防備，被打的向後踉蹌了一步。
“你敢打你親爸爸？你是不是想造反？”
當於佳航撲過來要打第二次的時候，謝英波就先控制住了於佳航的手腕。
“你媽就是這麼教你跟長輩動手的？於佳航，你這種教養可進不了謝家的門，到時候你……”
話都沒說完，謝英波忽然被人從背後踹了一腳。
他站都沒有站穩，向前踉蹌了兩下，差點就摔了個嘴啃泥。
“你……”
鄭思宇踹了謝英波一腳，這男人後背上頂着一個大鞋印。
陳嫣然走過來：“誰教的於佳航用得着你來教訓？你算哪根蔥？不乾不淨的，你嘴裏吃了屎了？噁心巴拉，撒泡尿照照你那副模樣，狗都嫌，你還覺得你自己美得很？腦子有病就去治！別來大街上發病，你是哪裏來的臉來認兒子的？你覺得佳航開不了口罵不了你，那我就幫他罵！不光嘴巴里吃了屎了，腦子裏也有屎！滾蛋！有多遠就滾多遠！”
謝英波：“……”
鄭思宇：“……”
這番話叫一旁的鄭思宇都愣了。
他以前怎麼沒覺得陳嫣然這罵人的話能說的這麼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