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勁兒很大,叫穆詩萱都察覺到手腕很疼,不由得蹙眉。
“你輕點,我幫你還不成麼?”
穆詩萱媚眼如絲,覆上他眉心的褶皺,“別忍了。”
陳東鐸直接把穆詩萱拖開。
穆詩萱踉蹌摔在地上,“你……”
陳東鐸蹲下來,握着她的下巴擡起,“穆詩萱,不是我給你留臉,而是給你們穆家留臉面,也免得以後穆家在謝家和陳家面前擡不起頭來,別作踐你自己。”
穆詩萱:“你真要動謝雪桐?”
陳東鐸脣角彎起一個弧度來。
“多謝你了,把我們的新婚夜提前了,等我母親回來,也好給我母親一個交代。”
他直接朝着樓梯走過去。
另一邊,魏嶸隨着黃祕書走了出來,剛好在樓梯上和陳東鐸對上。
“五哥。”
陳東鐸朝着魏嶸走過來。
“阿嶸,送穆詩萱回去吧,晚上別在外面過夜。”
魏嶸看着陳東鐸上了幾個臺階,纔對他的背影道:“對了,五哥,明天你來魏氏一趟吧,我爸說叫你這段時間多帶帶我。”
“好。”陳東鐸沒有回頭的道。
魏嶸走向客廳,扶着穆詩萱起了身。
“萱萱姐,我們走吧。”
穆詩萱朝着樓梯傷看了一眼,一雙眼睛淬了毒似的。
她坐上魏嶸的副駕,擡頭看了一眼別墅二樓的亮燈。
“開車吧。”
魏嶸發動了跑車,“我覺得,我五哥不肯碰你,也是顧及到我們之間的關係。”
穆詩萱冷笑了一聲:“什麼關係?”
“他肯定是會娶謝雪桐的,又何必讓你們之間多一道刺?”魏嶸說,“從他對他前面那個見不得光的情人的態度就看得出來了,我五哥還有理智。”
穆詩萱嘴角勾着一抹冷笑,偏頭看向車窗外。
是啊。
他可是真有理智,理智勝於一切。
即便是到了剛纔那種時候,都能那樣忍着。
穆詩萱將車窗降下一半來,任憑車流涌動衝進車廂內,若有所指的說:“有時候吧,理性是好事兒,可看情況,有時候對感情太看重,也不是好事兒了。”
…………
陳東鐸身上的傷還沒好全,不能泡冷水。
他給方柏軒打了個電話,“有藥麼?”
方柏軒:“什麼藥?”
陳東鐸吐出一個藥名,方柏軒默了默。
他委婉說:“我覺得,你要是非在這種時候喫那種藥,會影響你以後的體驗感。”
換句話說,會損害到生理反應。
“不過比泡冷水管用,”方柏軒說,“蕭良不是說你把謝雪桐也給帶走了麼?”
陳東鐸忍到極致,太陽穴的青筋都迸了起來。
“你倒是說句人話。”
“那要不你這會兒來醫院吧,”方柏軒想了想,提議道,“我找個藉口把於妹妹給叫過來。”
“不用。”
“這會兒你倒是說不用了?”
陳東鐸聲音沙啞到極致:“我想要她的時候,絕對不是因爲藥物作用下。”
方柏軒默。
他想起來手機裏還保存着的於佳薇耍心思“錯”發給他的那張結婚照。
“我給你發張照片吧,”方柏軒本不打算給陳東鐸發,可現在又不想隱瞞,“是於佳薇發給我的,說你們的第一張合照,給你留個紀念。”
這樣微不可聞的震動,都叫陳東鐸的手幾乎握不住手機。
他點開屏幕,一下頓住了。
手機屏幕上,是一張紅底的結婚照。
那天……
他拍完照片沒來得及看,就跟着去了後面的辦公室。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張結婚照。
照片裏的於佳薇笑着,她的眼睛裏有光。
她這樣看着他的時候,好像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陳東鐸深深地閉了閉眼睛,忽然,敲門聲響起。
“誰?”
黃祕書在門外說:“老闆,陸可爲來了,找謝大小姐,讓他進來麼?”
陳東鐸的雙目赤紅,“你稍等一下。”
他換了一套寬鬆的衣服,開門走出去。
陸可爲從花園處的小門進來,避開了監控。
他和陳東鐸的視線交接,走過來,“你碰謝雪桐了?”
陳東鐸嘴角帶着一抹哂笑,“同樣的話,我再問你一遍,你是爲於佳薇還是謝雪桐?”
在謝家大宅,兩人交手的那天晚上,陳東鐸問過他同樣的話。
陸可爲依舊沒有回答。
陳東鐸示意了一下黃祕書。
黃祕書:“陸先生,你跟我來吧,謝小姐在這邊。”
陸可爲隨着黃祕書來到了二樓的客房。
黃祕書在門口敲了敲門。
裏面嘭的一聲,像是有什麼重物重重的砸在了門板上。夾雜着謝雪桐歇斯底里的叫聲:“滾!”
黃祕書尷尬的朝着陸可爲笑了笑:“謝小姐,是陸先生來了。”
黃祕書也是有眼力見的人,就算所有人稱呼陸可爲是“那個保鏢”,他也稱他爲陸先生。
這句話,比任何話都管用。
他話音剛落,門就被打開了一條縫。
謝雪桐沒敢開大門,就從門縫小心翼翼的看着外面的黃祕書。
“在哪裏?”
黃祕書笑吟吟的移開了門口,“陸先生就在這裏。”
謝雪桐隨即開門,看見陸可爲的瞬間,就撲到了他的懷中,眼睛裏迸出來剛纔怎麼怕都沒哭出來的淚花。
“你怎麼纔來啊,嗚嗚嗚……”
黃祕書直接下了樓。
謝雪桐手裏還拿着一個菸灰缸。
陸可爲看了眼,“你拿這個幹什麼?”
“我怕陳東鐸會強迫我。”
她的話帶上了哭腔。
陸可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謝雪桐瞪着眼睛,在他的手臂上用力掐了一下,“你還笑!”
“他不會。”陸可爲說。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你又跟他不熟。”謝雪桐不滿陸可爲還幫陳東鐸說話。
“他幫過我。”
謝雪桐這會兒腦子亂,沒多問,抿了抿脣,挽着他的手臂,“以後有我,我幫你。”
有陸可爲在身邊,謝雪桐就有了一種安心的感覺,她拉着陸可爲的手臂,枕在他的肩膀上。
謝雪桐眯縫着雙眼,小嘴微張合着,“你今晚別出去了吧,牀夠大。”
陸可爲看着她一張困頓到不行的小臉,沒有說話。
她拍了拍柔軟的牀墊,“要是你不放心,我去接一碗水,放牀中間,我睡相很好的。”
陸可爲:“……”
他無奈失笑,“你怕陳東鐸,不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