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於佳薇覺得自己已經很努力了，可到這裏才發現，比她有背景有人脈有關係的人，還要更努力。
裴元真是毒舌。
於佳薇的報告放在倒數第三個，裴元從一個人上去，就開始挑刺吐槽。
還偏偏每一句都針針見血。
“裴總，我有一種開了彈幕的感覺。”
裴元偏頭對於佳薇道：“放心，等一會兒你上去，我彈幕就關了。”
於佳薇：“……”
裴元：“我在安慰你，別緊張。”
“……”於佳薇：“謝謝，我真有被安慰到哦。”
不過，有裴元這麼說話，於佳薇倒是真不太緊張了。
在別人眼裏，她準備充分，發揮超常，完全看不出緊張。
於佳薇從臺上走下來的時候，裴元朝着她豎了豎大拇指。
也不知是不是蕭禹庭有先見之明，述職會結束後，於佳薇的名片還真的是送出去好幾張，還有直接加了微信的，約定以後的合作。
於佳薇跟着裴元從總部大樓走出來，眯起眼睛看向外面的刺目陽光。
裴元正拿着手機打電話，“走吧，先去喫個飯，羽鶴那邊也結束了。”
金羽鶴的研討會位於研究科學院，附近有一家百年老字號的烤鴨店，就提議去那邊喫。
裴元就打車載着於佳薇去了研科院。
“我去那邊便利店買包煙，你在這兒等羽鶴。”
於佳薇點頭。
從研究院裏面時不時地有三三兩兩的人走出來，也有穿着研究服的科研人員。
金羽鶴興許是髮色和長相的原因，他看起來就比同行的幾個人要年輕好幾歲。
“我朋友來接我了，就不跟你們一起喫飯了。”
幾個同事看了一眼站在陽光下的女人。
於佳薇今天因爲要上臺，就穿着稍顯正式，上衣扎入半身裙中，陽光光線勾勒着半身裙下的筆直腿型。
“美女啊。”
“朋友還是女朋友？”
“你要是說普通朋友，那我就追了。”
金羽鶴沒理他們，快步走到於佳薇身邊，“裴元呢？”
“裴總去買菸了。”
扭頭一看，裴元就站在樹蔭下抽菸。
金羽鶴對於佳薇說：“你怎麼不去陰涼處站着，大太陽多曬。”
於佳薇笑了一下：“曬曬太陽好。”
三人一同步行來到了烤鴨店。
排隊等桌的人都已經排到了大馬路上。
金羽鶴說：“我已經提前叫號了。”
他拿着手機給服務生看了一眼，三人一同進入了大廳內。
位子緊缺，三人就坐在了靠近包廂區樓梯的一張四人臺上。
三人點好了餐，等待的過程中，裴元就忽然和金羽鶴聊起了父母。
“你媽的那個肝臟匹配手術怎麼樣？”
“挺成功的，也是比較幸運，一直找不到合適的肝源，正好是有一個車禍重傷腦死亡的人，簽過遺體捐贈書，肝臟部分沒有受損，也匹配上了。”
“無償的？”裴元問。
“只需要手術費，”金羽鶴說，“我爸很感激對方，想要從院方得知死者的信息，好給送去一些補償，可是這個條款很嚴密，就沒有透露出來半分。”
於佳薇擡頭看過來：“我也簽過。”
於佳薇搖頭：“不知道，她肯定不會贊成的，所以就沒說。”
她和邢願當時都簽了。
當時一腔熱血，覺得死後都沒了意識，能救人也好，就當是行善積德了。
就在這時，從大門口走進來幾個人。
他們點的菜已經端了上來。
穿着白色廚師服的師傅正站在桌邊片鴨，這個角度，剛好遮擋住了於佳薇的視線。
她沒能看到門口走進來的人。
而陳東鐸卻是一眼看見了和金羽鶴坐在一張桌邊的於佳薇。
魏嶸倒是沒注意。
他剛去談了收購案，感覺就跟打仗似的。
他雖然經商沒什麼天分，好在陳東鐸給他那份文件叫他背的那幾個數據很有用，倒是在關鍵時刻頂了大用。
他說：“五哥，你說他們什麼時候能鬆口？”
“至少五天。”陳東鐸踩上臺階，微微側頭看向樓梯旁邊的桌邊。
不知道金羽鶴說了什麼，於佳薇低頭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甚至都沒察覺到他從她身側不過三米的地方走過。
推開包廂的門，魏嶸有些訝異，“五天？我看他們今天不是已經快被說服了麼？”
“幾個億的收購案，”陳東鐸點了一支菸，“五天還只是前期談，總流程走下來，至少要三個月了。”
魏嶸：“……”
陳東鐸擡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宋青蘿：“宋祕書我聽說是R國知名大學畢業的工商管理和金融學雙碩士？”
“是的。”宋青蘿頷首。
魏嶸一聽，“雙碩士學位？”
“是的，小魏總。”宋青蘿說。
也不怪魏嶸不知道，宋青蘿的學歷和資歷，是魏正陽專門爲他挑的，就是爲了能潛移默化的影響兒子。
魏嶸多打量了宋青蘿兩眼。
看這個女人一身古板的職業裝，又戴眼鏡，略顯呆板，倒沒想到。
“沒想到我爸選的人還挺厲害的。”
陳東鐸抽了一口煙，“魏叔叔給親兒子挑祕書，那是按照別的公司選副總的標準了。”
霍雙去安排餐點，魏嶸就拿手機聯了一把遊戲。
陳東鐸把煙熄了，“我去趟洗手間。”
他去洗手間洗了手，又準備下樓。
包廂區的服務生詢問：“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麼？我幫您拿。”
陳東鐸掃了她一眼，“套有嗎？”
服務生：“……”
小姑娘也才二十出頭，被一個長相這樣英俊的男人一調侃，就立馬臉紅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陳東鐸擡步走下了樓梯。
他再次從樓梯走過的時候，片鴨廚師不在桌邊站着了。
可於佳薇剛好低頭喝湯，也沒有往樓梯這邊看。
陳東鐸從前臺要了個打火機，走到樓梯口，又繞回去，又問前臺要了一包紙巾。
往返三次。
金羽鶴都看見了他，於佳薇都沒往這邊看一眼。
於佳薇從學生時代開始，就養成了不管做什麼事情的時候就很專注的習慣，她不愛看熱鬧，就算是自習課上有人打架，她都不會去多看一眼。
金羽鶴側頭看着於佳薇精巧白皙耳珠上帶着的一枚鑽石耳釘，忽然覺得於佳薇從高中就養成的這個習慣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