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喫糖醋排骨。”
“好。”
她說什麼，他都答應。
就像是回到了他是她的保鏢，時時刻刻跟着她，聽從她的話，護她周全。
謝雪桐畢竟是不常下廚的，柯灝看她動作有些笨拙，就要來幫她。
“你別啊。”
謝雪桐雙手都蘸着醃排骨的醬料，就用身體去擋柯灝，“我自己弄。”
她遮在柯灝的面前，身體貼着他的胸膛，仰頭朝他笑。
幾天沒有刮鬍子，他臉上生出來一些青色的胡茬來，將臉上的輪廓勾勒的更爲冷硬。
謝雪桐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脣。
柯灝沒有避。
在謝雪桐移開脣的時候，柯灝忽然上前一步，手臂撐在料理臺上，將謝雪桐圈在狹窄的空間中，加深了這個吻。
他帶了一絲髮泄的撕咬。
等到吻完了，謝雪桐的脣瓣紅的滴血。
她靠在他的心口停靠了許久，平復了胸腔的劇烈蹦跳，才用肩膀推了推他。
“我要做飯啦！你別影響我。”
這一頓飯，還真的是謝雪桐不假人之手，自己親自做的。
如何焯水，如何放油，油幾分熱下鍋翻炒，醬油老抽鹽怎麼放，放多少。
放着這麼一個大廚在一旁，謝雪桐做出來的兩道菜看起來還像是可以食用的。
“蝦米白菜湯我會做！”謝雪桐這次推了柯灝出去，“你先去洗個手休息一下，就等米飯熟了就可以喫飯了。”
柯灝被謝雪桐推了出去。
等柯灝一出去，謝雪桐臉上歡快的笑就斂了下來，眼神瞬間都變得無神。
她目光空茫的看着電磁爐上滾沸的湯，白色的蒸汽瀰漫。
她從口袋裏取出來一個藥瓶來，把裏面的藥片用菜刀刀柄敲碎了，連同蒜瓣都一同丟進了滾沸的鍋裏。
她用勺子攪拌了一下。
藥片融了進去，徹底消失看不見。
柯灝倚着洗手間的牆面抽菸。
興許是因爲這兩天抽菸過多過猛，他總感覺喉嚨有一絲乾啞的滯澀。
喫飯的時候，謝雪桐先給柯灝盛了一碗湯。
“嚐嚐！這個可是我自己做的。”
柯灝接過謝雪桐手中的碗，一勺一勺的喝完了一碗湯。
謝雪桐的眼神中有期許，“怎麼樣？”
她的表情像極了是一個求表揚孩子。
柯灝：“很好。”
就這兩個字，對謝雪桐來說，就已經非常滿足了。
“那你再喝一碗吧！只有這個是我自己熬的。”
“好。”
她撐着腮，手中湯匙攪拌湯碗，看着柯灝喝湯，說：“陸可爲，其實我以前想的很簡單，我覺得喜歡就一定能在一起，只要兩顆心在一起，又有什麼難的……”
她苦笑了一下，“可現在我才知道，喜歡纔是最簡單的事，之後的事難多了。”
柯灝喝完了湯，眼神漸漸地有些困頓，可看向她的眼神依舊是一眨不眨，似乎也就是想要多看她一眼。
可安眠藥的劑量不少，柯灝歪倒在桌上。
謝雪桐夾了一個糖醋排骨放在自己的小碗裏，低頭喫着，“這是你教我做的第一道菜，陸可爲，很好喫……”
眼淚啪嗒啪嗒落在碗裏，打溼了米飯碗。
她怕陸可爲枕着手臂睡太久，醒來手臂會麻。
“陸可爲，我走了。”
謝雪桐下的藥量適中，就怕藥效支撐的時間很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再停留，拿着陸可爲的手機給陳東鐸打了個電話。
“喂。”
停頓許久，謝雪桐說：“是我。”
陳東鐸微一頓。
“陸可爲吃了安眠藥睡了，你現在派人過來接我。”謝雪桐說，“你們爭吵的話，我聽見了。”
所以，她想了很長時間，決定要問個清楚。
二十分鐘後，有兩個保鏢上來帶着謝雪桐下樓。
謝雪桐上了車後座。
她轉頭看向坐在一旁的陳東鐸，“你說吧，我聽着。”
陳東鐸沒有開口。
前面車座的黃祕書將文件夾遞了過來，“謝大小姐，您看一眼就知道了。”
這裏面，除了於佳薇和謝綰綰的心臟匹配成功鑑定書之外，還有謝英波的死亡鑑定。
黃祕書說：“馮女士當時的車禍和後面的死亡，都和謝夫人有關。”
謝雪桐手裏還拿着這份鑑定書，眼神有些驚疑，“三妹妹的心臟匹配捐贈人是……”
“早在近一年前，謝女士就已經匹配過了，馬場章靜死亡案，就是她僱兇殺的人，”黃祕書說，“可錯殺了人，又因爲謝三小姐的身體不適宜移植手術，一直到最近，謝夫人才又行動了。”
謝雪桐手指攥着這張紙，嘴巴張張合合，幾次都沒有發出聲音來，腦子好似旋轉遲鈍的齒輪，咔咔作響，響的她腦子疼的厲害。
“這是……什麼意思？”
黃祕書這次沒有開口了。
他覺得他已經給老闆和柯灝當好嘴替了，再多說無益，可謝大小姐應該也確實不好接受，畢竟是對自己最好的親媽。
謝雪桐刷着手中的文件夾，她額頭抵着前排的車座，肩膀顫着，車廂內的陰影中，顯得她格外的弱小無助。
“薇薇姐呢？”她嗓音低啞的開口，“昨晚她還在我家喫飯……”
黃祕書：“老闆娘現在還沒有找到。”
謝雪桐握緊了手掌，指甲掐在掌心肉裏，痛感襲來，才驅散了一絲內心因爲聽到這個消息的無力蒼白感覺。
“不會……”
謝雪桐肩膀抖得厲害，“我媽媽……對姐姐一直都很關心，她只是反對我和陸可爲在一起，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她擡起頭來，望向陳東鐸。
眼神裏含着一抹期待。
一個美夢被徹底敲碎，填塞進來一個驚魂的噩夢。
她無比有人叫醒她，結束她的噩夢，她的媽媽還是最好的媽媽，她的家庭還是圓滿美好。
陳東鐸涼涼的問她：“若是真的，你打算怎麼辦？”
謝雪桐靠在車座上許久都沒有開口。
她驀地擡起頭來：“你們……想叫我怎麼做？”
既然柯灝叫她出來，又大費周章，肯定是需要她的幫忙。
陳東鐸拿手機撥了謝芷愛的電話，遞給謝雪桐。
謝芷愛那邊接通電話。
“東鐸。”
陳東鐸眼神冷斥，“你的寶貝女兒要和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