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跳白天鵝!”
舞蹈教室裏很暖,她卻還始終戴着口罩。
一個小女孩問:“老師,你爲什麼總戴着口罩呀?”
謝雪桐:“老師感冒了。”
“那老師要多喝水,好好吃藥,早點好起來呀。”
“嗯。”
謝雪桐聽着小朋友稚氣的童音,口罩下的嘴角向上揚了揚。
陸可爲透過窗玻璃看向教室內。
他給於佳薇回了一個電話。
“哥。”
於佳薇知道謝雪桐出院,就向着叫謝雪桐到陳氏來,換個環境。
陸可爲:“找了個舞蹈班,教小孩子跳舞。”
於佳薇一聽,也就放下了心。
小孩子沒什麼心機,倒是有利於謝雪桐的恢復。
陸可爲陪着謝雪桐幾天,都安然無恙,他便稍稍放開了手,不再無時無刻跟着她了。
陸可爲忙的時候,謝雪桐就中午在舞蹈教室這邊隨便喫點東西。
她站在小攤旁邊挑關東煮,忽然旁邊有一個聲音。
“雪桐?”
謝雪桐看過來。
柳卓楊有些喫驚。
他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謝雪桐。
身後,柳小公子的幾個朋友喊他,他回過頭來,“你們先上去吧!”
幾個朋友看那戴着口罩的女生,也沒看出來是誰。
柳卓楊就站在一旁,也不催促,等到謝雪桐接過來煮好的關東煮,纔跟着謝雪桐走,“我們去前面店裏坐坐吧,我請你喫飯。”
謝雪桐沒在外面的大廳內喫,她是回到舞蹈教室內喫的。
柳卓楊也跟着來了。
他買了幾個菜外帶,放在餐桌上。
“你住院那個時候我去看過你,你還沒醒,”柳卓楊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還好。”
喫飯的時候總要摘下口罩來。
柳卓楊看着謝雪桐一張素白的小臉,瘦了很多。
“我跟朋友在樓上唱歌,你一起來麼?”柳卓楊說,“你之前見過的。”
謝雪桐:“我不去,謝謝。”
柳卓楊摸了摸鼻子,“那我也不去了,反正也沒什麼意思。”
謝雪桐沒喫柳卓楊點的菜,只吃了一份關東煮。
她沒和柳卓楊多交流什麼,在辦公室裏蓋着毯子眯了一會兒,下午三點小朋友們來了,她就開始上班了。
柳卓楊出去給謝雪桐買了水,就在外面等。
“謝老師,那是你男朋友嗎?”
有一個新來的小朋友問謝雪桐。
謝雪桐還沒回答,旁邊就有另外一個小女孩糾正道:“不是的!我見過謝老師的男朋友。”
謝雪桐笑了笑,倒是沒說話。
她今天下班早,就去了武館等陸可爲。
柳卓楊也跟着去了。
他倒是也不強求什麼,就是今天見到謝雪桐,他平息許久的感情就又有些蠢蠢欲動,也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麼樣的心思,就還是跟着來了。
路上,他對謝雪桐說:“天黑了,你一個女孩子走夜路也不安全,我送你過去吧。”
在武館裏,柳卓楊看見了那個男人。
那個在謝雪桐手術的時候,在外面站着,渾身都是血的男人。
陸可爲晚上帶的是高階班,是兩個要去參加比賽男選手。
難免對上的時候,就不像是初階那麼花拳繡腿了。
招式都比較狠,能聽到肉搏的聲音。
在外面看的柳卓楊眼皮都直跳。
柳卓楊問:“你不怕?”
“不怕。”
他散打很厲害。
這是她初初見他就知道的。
否則也不會能入了母親的眼。
腦海中忽然竄過這個名字,謝雪桐忽然攥緊了手,脖子上已經完全癒合的傷口又在隱隱作痛,口罩下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從旁經過的姜茜頓了下腳步。
“柳小公子?”
柳卓楊站了起來,“姜小姐。”
姜茜的目光落在一旁略顯冷寂的謝雪桐臉上,“這位是……”
謝雪桐只是看場內的陸可爲,好似旁邊的聊天與她無關。
柳卓楊:“……一個朋友。”
幾個女生拉着姜茜出來,“那不是陸教練的女朋友麼?怎麼跟柳家的混在一起的。”
“這種女生好心機呀。”
“是不是就是爲了看中柳家的錢?又一邊傍着帥哥。”
姜茜聽着這話,忽然笑了一下,“知道那是誰麼?”
“誰啊?”
“謝雪桐。”
她認出她來了。
怪不得覺得熟。
就是那在法庭上自殺的那位謝家大小姐。
幾個人一聽,有些意外。
畢竟當時謝雪桐的“事蹟”,也算是家喻戶曉了。
“她竟然還在c市。”
沉寂了這幾個月,都沒有過謝雪桐的消息,還以爲她已經出國了。
……
陸可爲換了衣服出來,謝雪桐正站在門口和柳卓楊說話。
柳卓楊說得多,倒是謝雪桐不常開口。
她自從手術出院後,話就少了很多。
柳卓楊跟她說南邊城鎮上的一個廟會,很熱鬧。
“我家正好在那邊有一處宅子,就想過去玩兒幾天,你也一起來吧。”
謝雪桐剛想要拒絕,身側陸可爲已經走了過來。
“好。”
謝雪桐詫異擡眸,男人的手牽住了她的手掌心。
“介意我一起去麼?”
柳卓楊:“不、不介意。”
柳家的司機在路邊停車等待,他指了指車邊,“上車送你……們?”
陸可爲:“不用,我們住的近,散散步。”
“那……好,我先走了。”
謝雪桐:“再見。”
等到柳家的車開走,兩人才走。
一路上,陸可爲都沒有開口。
而謝雪桐心裏有事,也沒察覺到身邊男人的陰翳情緒。
一直到了家,謝雪桐剛要去玄關櫃換鞋,已經先有一雙手扶住了她的腰,壓抑的呼吸,拂在她的頸側,“他是誰?”
謝雪桐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他說的是誰。
“柳小公子麼?還是我媽……”
她又停住了口中的話。
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凝固到冰點。
謝雪桐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但是再想收回卻已經難了。
“汪汪汪!”
雪寶來的正是時候。
“我去遛狗。”
謝雪桐也不換鞋了,牽着狗繩下樓遛狗。
她下了樓,才發現自己忘記戴口罩了。
剛纔一回家,她就把口罩放在玄關櫃上了。
她本想上樓去拿,可雪寶明顯是出來了就開始撒歡兒不受控制,她便將衣領豎起來遮住下巴,把兜帽也給戴上了。
黑色的衛衣把她包裹起來,隱匿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