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間攜着的菸蒂掉落在地面上的水漬之中,菸蒂頭的火星,一下就熄滅了。
謝雪桐手指微松,手中的點心盒也隨之掉了下去。
啪嗒一聲,在極致的吮吻之中,幾乎微不可聞。
她把他胸前的襯衫布料都給攥的皺了。
他大掌託着她的腰,把她放在身後的桌上,鑽進了她的衣服裏。
男人呼吸重的厲害。
謝雪桐胸腔內的心臟,似乎在這樣激烈的親吻中,又重新活了過來。
她肺裏的呼吸都被男人一點不剩的攫取奪走。
他的脣落在她修長的天鵝頸上。
也落在她脖頸上那一道淺淡的疤痕上。
在住院期間,他每天給她塗抹祛疤的藥膏,手指指腹已經太多次的觸碰這道疤痕了。
他觸到柔軟的疤痕,就想起了那日在法庭上。
她指尖的鑽石髮卡閃爍着珠光,眼神裏全然都是決絕。
她將狗牌交給他,送他最後一樣東西,她是抱定了離開的決心。
當她倒在血泊裏的那一瞬,他的天空,一下黑了。
謝雪桐從來都沒變。
她一直是那個敢想敢做的女孩。
她衣服徹底散亂了,靠在男人的肩膀上,胸口劇烈的起伏着。
陸可爲眼尾泛紅,他修長手指觸碰到她毛衣下的皮膚,目光比菸蒂頂端猩紅的火星還要熾烈。
謝雪桐幾乎是要溺死在這樣濃烈的眼神裏面。
白天窗簾沒有拉,在透過玻璃,外面的院子裏,有人走走停停。
也有人距離遠就好奇的朝着裏面看。
謝雪桐把臉頰埋在他的肩頸處,呼吸着他身上混雜着沐浴露的菸草氣息。
陸可爲也沒有進行下去。
兩人擁了一會兒,他便幫她整理好了內衣,把毛衣拉下,再抱她下來。
地面上,是已經打翻了的點心禮盒。
謝雪桐解釋說:“是廚房裏做的,柳卓楊送我嚐嚐。”
陸可爲撿起地上的盒子。
“走吧。”
回去的路上,謝雪桐比來的時候心情要放鬆了。
她把副駕駛的座椅往下放平,眯着眼睛打盹兒,醒來的時候,入目就是車輛後視鏡上掛着的香包,上面的流蘇緩緩搖晃着,她能看見他的側臉,車窗外那朵潔白在他的頭頂,湛藍背景,明澈的讓人心動。
……
或許,出去一趟也沒有什麼區別,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生活着。
可即便是對感情向來有一絲鈍意的陸可爲,就察覺到謝雪桐的細微變化。
謝雪桐不再整日待在家裏沉默寡言,話多了一些,去舞蹈教室之前,也明顯可見心情不錯。
她開始央着陸可爲學做菜。
從最簡單的番茄炒蛋開始學起。
她做的也是有模有樣的,味道竟然比起來她跟着app學的要好喫的多。
她列了一個菜譜,用冰箱貼貼在了冰箱上。
題頭爲:【一天一道硬菜】
炒一道肉片平菇的時候,謝雪桐被油鍋裏迸濺的油在手背上燎了泡。
她哎了一聲,站在身後的陸可爲已經先一步將人給拉了過來。
他緊緊蹙着眉,低頭看她的手。
“沒事的。”
手上還有點淺疤。
那是在謝殊的靈堂,被長明燈的火焰燎傷留下的痕跡。
“我不用你做菜,你什麼都不用做。”
陸可爲從衣櫃裏取出藥箱,在手背上迸濺油點的紅痕上塗抹了燙傷膏。
謝雪桐看他的神色,便問:“那我下班回來也沒事做。”
陸可爲手中動作微微一凝,“敷敷面膜?躺着也行。”
謝雪桐笑個不停。
她是真被逗樂了。
在舞蹈學校,有別的老師就聊起來對象和老公的,說老公下班回到家就是個甩手掌櫃,孩子不管,家務不做的。
現在陸可爲是想要叫她做甩手掌櫃了。
人和人真的不能比。
在舞蹈教室那邊,
謝雪桐性格討喜,又有耐心,也就打開了名聲,一些附近高檔小區的家長一傳十,就都奔着這位芭蕾舞老師過來報名,她也就忙了起來。
不過現階段忙點好。
陸可爲來看過她兩次。
她站在舞蹈教室裏,已經不再戴口罩了。
她在做芭蕾舞旋轉的時候,臉上洋溢着的是純美的笑。
陸可爲手機又響了起來。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不由得蹙了蹙眉。
是武館老闆的電話。
他接通了電話。
武館老闆李哥說:“這件事情趁着現在還沒有鬧大,你就過來賠禮道歉,要不然這捅出去,你將來在c市都不好找工作了。”
陸可爲聲音很冷:“我沒有做過的事情,不會道歉。”
前天,在輔導下個月就要比賽的兩個男學員之後,李哥把他給叫到了辦公室裏。說的就是有女學員舉報他的事。
李哥說:“那你明天就別來了!這事兒傳出去對我們武館也是損失,以後都不敢有女學員來報名了。”
“好。”
“……”讓陸可爲辭職,卻也不是武館老闆的意圖,他又改口說,“這樣吧,我還是惜才的,先給你三天假吧,你在家裏好好的想一想,你也是要養家的人,沒了工作,到時候要靠什麼養老婆孩子?”
忽然想起來陸可爲是未婚,他轉言道:“你不得給你老婆存彩禮啊,現在娶個老婆也是費錢,現在也就是賠個禮道個歉,又掉不了一塊肉,你說是吧,到底是說一句話簡單,還是找一份安穩賺錢的工作簡單。”
言盡於此,武館老闆就掛斷了電話。
陸可爲靠在舞蹈教室一樓前臺的公共休息意椅上,長腿微曲。
他給於佳航又轉過去一千塊錢。
他是於佳航的親哥哥,卻不能總是叫薇薇給於佳航生活費。
馮瑞芳的醫院醫療費用還是於佳薇一直在負擔。
於佳航很優秀,剛入校就已經拿了獎學金,可這也不是他不盡責的藉口。
等到九點鐘,舞蹈教室課程結束,家長來接小朋友們離開。
謝雪桐是最後一個出來的。
她牽着一個六歲的小女孩走下來,交給舞蹈教室的負責人。
她從樓梯上走下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見了坐在牆邊椅子上的陸可爲。
陸可爲站了起來。
小女孩指着陸可爲說:“那個帥鍋鍋纔是老師的男盆友,以後我也要找個帥男盆友。”
謝雪桐露在口罩外的一雙眼睛笑起來彎彎的。
“你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早?”
陸可爲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