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出租車突然有些打滑,猛烈的晃動讓年輕老闆的身體傾斜了一些。
卻在快要離開戮怨懷抱時被抱住,更加親密地靠在了戮怨懷中。
戮怨小心地收緊放在酒疏腰肢上的手臂,確保他不會受到一點傷害。
“……”
車子很快恢復了平穩運行,但氣氛卻變得莫名寂靜下來。
見狀,出租車司機面露歉意:“抱歉客人,今天路面有點溼。”
“沒事,繼續開吧。”
酒疏並未在意這個小插曲。
他只是看了看時間,發現距離約定好的時間還有一段距離,便不是很急。
他被懲戒對象摟在懷裏,看向了車窗外飛速駛過的街景。
今天的H市瀰漫着霧氣。
在淡淡的霧氣中,整座水泥澆灌的城市都被攏在了朦朧薄紗之中,只能看到路邊腳步匆匆走過的行人。
不知是不是錯覺,酒疏總覺得路邊的行人會不經意間看向這輛車。
在霧氣朦朧中,每個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一處。
“客人,到了。”
很快,出租車停下了。
“戮怨,我們走吧。”
年輕老闆首先下了車,戮怨也跟着下車。
只是不知爲什麼,他的腳步突然頓住,目光在出租車司機身上停了許久。
“呃,這位客人,我臉上有什麼嗎?”
看的司機露出尷尬的微笑。
“……”
戮怨漆黑的眼珠盯着他,半晌才移開,跟着前方等候的戀人離開。
而他身後,司機臉上依然掛着微笑,只有那雙眼睛裏隱約閃過血色。
“應該就是這裏了。”
酒疏看了看名片上的地址,走進了這間心理諮詢所。
在這個有錢人紙醉金迷的國度,最好的心理醫生並不是在醫院裏,而是像這樣的私人診所裏,可謂是完全爲有錢人服務。
一進入房間,酒疏就看到這間諮詢所裏已經有了不少預約的病人在等候,看樣子已經等了很久了。
而酒疏身爲一個有錢的大富豪,自然是可以插隊的。
他很快就被請進了醫生的診療室。
“病人是……這位嗎?”
房間裏,坐在辦公桌後的心理醫生看着手中的掛號單,戴着金絲眼鏡的臉孔上掛着溫和笑意。
他指的是站在酒疏身側的戮怨。
身爲一個看過無數病人的心理醫生,他的心理素質顯然很好,即使看到一個長相凶神惡煞的繃帶男也絲毫沒有害怕的意思,反而露出了專業的忖度目光。
他給了戮怨一份表格,讓他仔細填寫。
戮怨似乎看了心理醫生幾眼,然後才默不作聲地寫完了表格。
在寫表格期間,酒疏一直坐在戮怨身旁,安撫性握着戮怨的手掌讓他不要緊張。
而心理醫生則保持着臉上溫和的笑容,只有目光若有若無地徘徊在酒疏身上,似乎對這個容貌美麗的年輕富豪很是感興趣。
畢竟不是誰都能輕易接受一個年輕富豪與一個其貌不揚,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兇惡的高大男人的搭配的。
見狀,心理醫生頓了頓,握着筆的手指似乎微微收緊,片刻後才收回了目光。
戮怨很快寫完了表格。
“能看得出來,是精神分裂的典型症狀。”
拿到表格後,心理醫生認真地分析了一番戮怨的病情,之後纔看向酒疏。
“接下來的治療可能需要一個比較私密的空間,需要我和病人單獨聊一會兒。”
“請放心,我會盡力治療好病人的。”
心理醫生對着酒疏笑了下,承諾道。
酒疏聞言,看了眼身旁的懲戒對象,在確定他沒有出現過激情緒之後才道:“我在門外等你。”
“好。”戮怨溫順地回答。
隨後,酒疏就走出了房間。
房門關閉之後,隔音效果良好的房間裏就只剩下了心理醫生和戮怨兩個人。
“臉上的繃帶是因爲什麼原因呢?”
心理醫生詢問着,戮怨卻不知爲何沒有回答,只是用漆黑的眸子盯着他看。
冰冷漠然。
再也沒有了剛纔面對酒疏時候的溫存。
“不想回答嗎?”
“那我換一種問法好了,有沒有想要自殺的想法呢?”
“畢竟……有一張怪物的面孔很不好受吧。”
心理醫生微笑着,彎起金絲眼鏡下的眼睛,遮住了眼中愈發猩紅的顏色。
此時的門外,
酒疏正在安靜等待着治療結束,他的目光中似乎帶着些許思索。
良久才擡起頭,發現自己身旁多了一位陌生男性。
他是個衣着考究的年輕男人,黑髮黑眼,似乎一直在偷看酒疏。
在與酒疏對上目光後,視線乾脆不再掩飾,露出得體的笑容。
“你好,初次見面。”
酒疏平靜的目光從他身上移開,看向等候區裏的其他人。
有男有女。
但是,總覺得他們的目光都在若有若無地看過來。
“剛纔看到你跟那個繃帶男一起進去了,唔,你們是那種關係嗎?”
年輕男人有些自來熟。
似乎並未察覺到他與酒疏只是初次見面的關係而已,毫無分寸感地討論着他的私生活。
“總覺得你們很不搭啊,你這麼年輕,看上去又這麼有錢,剛纔那個男人一看就不是個好人呢……啊抱歉,是不是說的太多了,抱歉,我只是,只是對你很有好感,所以不想你被人欺騙而已。”
“畢竟最近有很多年輕富二代被綁架撕票的新聞,我有些過激了,唉,抱歉。”
年輕男人看着酒疏冷淡的表情,不禁露出了沮喪的神情,似乎真的在懊惱自己的失禮。
“我真的只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酒疏打斷了:“我與我愛人的事情不需要他人來做評價。”
“只要我愛他就夠了,以及,可以請先生離我遠一些嗎?我想要小憩片刻。”
酒疏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彎起,習慣性露出的笑意卻顯得無比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