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希寒的精神力再稍微強大一些,強大到可以自主控制自己的精神力,成爲意識體中的主體。
就像上個世界的厄神一樣,有一個統一的大腦控制,那樣總不會再打起來了。
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將自己的意識分割得到處都是。
收容物和意識體身上全都是希寒的意識,還都無法與主體相通。
“聽懂了嗎?”
聽着酒疏溫和的聲音,希寒眼神閃了閃,嘴角勉強勾起笑容,點了點頭。
酒疏又將目光看向了‘希寒’。
‘希寒’有些怔怔地看着酒疏。
所以他並不是真正的希寒,那個佔據着他身體的人才是真正的希寒,而他不過是個冒牌貨。
等到希寒的力量強大到足以將他的意識吞沒,他就會消失,只剩下真正的希寒與酒疏雙宿雙棲。
一切都與他無關。
“別胡思亂想,你也是希寒,只是現在暫時被分隔開了而已,你們並沒有什麼區別。”
酒疏靠近‘希寒’,摸了摸他柔軟的黑色短髮,以示安撫。
“……”
希寒看着酒疏放在冒牌貨頭上的手指。
細白柔軟,指尖輕柔,原本只會對他如此親密。
現在卻被分給了另一個人。
“……是啊,我們並沒有什麼區別,是同一個人。”
在短暫的沉默後,希寒放在膝蓋上的修長手指微微收緊,露出了與往日一樣友善的笑容。
彎起的琥珀色眸子與‘希寒’相對。
就像在照鏡子一樣,眼底都藏着對彼此深深的憎惡。
但在酒疏面前,他們都維持着表面的友好。
“現在不是自相殘殺的時候,應該先把酒疏送出基地,不然接下來還會有人來搶奪酒疏。”希寒語氣嚴肅,擔憂地握住了酒疏的手掌。
在握住酒疏手掌的那一刻,他嘴角的笑容才真心實意了起來。
“酒疏你說對不對?”
希寒像孩子一樣,等待着酒疏的誇獎。
‘希寒’則一言不發地盯着希寒與酒疏緊握在一起的手,臉色蒼白了幾分。
酒疏看了兩人一眼:“嗯,對。”
他看得出兩人之間暗潮涌動,但目前也無可奈何,或許只能等到出去之後再說了。
“對了,現在被同化的意識體只有你們兩個嗎?”
聞言,希寒動作一滯。
他想起了甲身邊的乙丙兩人。
當時的他只想着同化甲,但後面由於看到酒疏失蹤,情緒波動較大,並不知道乙丙兩人有沒有被自己同化。
如果被同化了的話,豈不是又多了兩個麻煩的傢伙。
“是的,只有我被同化了。”
‘希寒’出聲替希寒回答了酒疏的問題,眼神有些暗淡膽怯。
在得知自己只是個被同化的自己之後,‘希寒’就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生怕被酒疏排斥。
半晌才試探性地伸出手,在酒疏默許下,他握住了酒疏的另一隻手。
笑容讓他琥珀色的眼眸彎了起來,顯得愈發開心。
*
助手被捆綁着雙手,放到了實驗室的櫃子裏。
嘴巴也被用膠帶蒙着,根本發不出聲音。
從昨天到現在他滴水未進,即使沒有膠帶,他也已經虛弱地幾乎要發不出聲音了。
助手覺得自己真是倒黴透頂,居然會撞見怪物保護組織的間諜密謀的場面,還被輕易打暈了。
這裏是基地內半廢棄狀態的實驗室,過去曾有過收容物出逃大暴走的事件,由於該收容物的能力含有有毒物質,至今都沒有揮發乾淨。
所以這實驗室根本沒辦法久待,現在呆了那麼久,助手覺得自己只怕要命不久矣了。
滴嗚——
突然,實驗室外傳來了警鈴聲。
助手心中一喜,覺得那些怪物保護組織的人一定已經動手行動,所以被發現了。
這會兒基地大概已經開始四處搜查。
那麼很快應該就能找到這裏了,他有救了!
助手激動得顫抖起來,將櫃子撞得砰砰響。
恨不得現在就被救出去。
他真的要被關出幽閉恐懼症了。
啪嗒啪嗒——
有腳步聲走入了實驗室。
助手更加激動了,他覺得一定是搜尋的警衛,便愈發用力地撞擊着櫃子。
啪嗒——腳步聲停在了櫃子邊。
助手喜極而泣。
隨着櫃門緩緩打開,映入助手眼中的首先是研究人員白色制服的衣角。
染滿了鮮血的制服衣角正在滴滴嗒嗒往下滴着血水。
長褲和皮鞋上面也都是看不清來自哪種動物的血肉組織,黏糊糊地粘在鞋面上。
隨着男人走動的動作而在地板上留下一串血腳印。
助手看着這一切,突然停下了激動的動作,心驚肉跳地擡起頭,看到了男人蒼白俊美的面孔。
眉眼溫潤,卻是一張陌生的臉。
“是你啊。”
男人琥珀色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助手,有些遺憾似的嘆息。
顯然櫃子中的人與他預期中的不一樣。
助手不知道他本來以爲櫃子裏的人是誰,他只知道自己快被嚇得心臟停跳了。
因爲他看到男人勾起的嘴角,狀似友善的面孔。
以及背在身後的另一隻手。
從實驗室對面的小鏡子裏可以看到,他的手指間正握着一柄手術刀。
握刀的方式讓助手莫名眼熟。
是一種下一秒就要出刀的姿態。
如果他剛纔沒有第一時間擡起頭,只怕那手術刀就要刺入他的頭顱了。
“……”想到這裏,助手牙齒不自覺地打架,發不出一絲聲音。
“你被綁架了嗎?真可憐,我救你出來吧。”
男人一副與助手熟識的模樣,很自然地將助手拎了出來扔到地上,手術刀微微一動便將捆綁着助手的繩子全都割開了。
被解開繩子後,助手好一會兒才適應了因爲血液不通而變得麻木的手腳,從地上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