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後來又傳來七公主嫁入青國沒幾日香消玉殞,很多人都感慨了很久。
沈陸柒沒承認也沒否認,依舊笑着,“叫我小七就好,大爺,這些錢你收好,我還有事要辦,辛苦你了。”
大爺走出巷子,回了自己家中將一大袋字錢藏好後還沒回過神來。
也沒注意到他的腿腳已經比以前利索了不少。
七公主沒死,她回來了。
多好的孩子呀。
大爺不知道他喫下的那一顆丹藥是各大勢力爭搶的玄階丹藥,因爲這枚丹藥他無病無災地活到了一百多歲壽終正寢。
沈陸柒目送着大爺離開,這才帶好面具推開了破舊的院門。
院子中一個小孩子正在地上爬着,身邊沒有一個大人看着。
沈陸柒一點沒嫌棄地抱起,朝着唯一的一個屋子走去。
“咳咳咳。”
還沒進去就聽到了濃重的咳嗽聲,一聲接一聲。
“扣扣。”
象徵性地敲了兩下門,也不等屋裏人回話就進了屋。
躺在榻上的是個瘦弱的女人,臉色蠟黃,看到陌生人掙扎着想起來卻失敗了。
沈陸柒連忙走到牀邊摁住人,“你躺着就好,怎麼病得這麼重啊?”
女人看是個姑娘,說話輕輕柔柔的,這才放下戒心,“姑娘是外地來的吧,屋子裏又髒又差委屈姑娘了。”
“咳咳……”
“你別說話了,我去給你找個大夫,抓點藥來喝吧。”
說完沈陸柒抱着孩子就出門了,沒多時請回來一位大夫。
大夫到了門口卻無論如何不進去,“你要說給譚家治病我不會跟你來的,這是要掉腦袋的。”
沈陸柒沒想到沈國皇帝這麼狠,趕盡殺絕還不讓人治病,這是要生生逼死這一家人啊。
“大夫,這樣,你就進去看一眼開個藥方,我再多給你一百金玄幣。”
聽到這麼多錢大夫猶豫了,最後抵不住誘惑答應了,“那我可就來這一次啊。”
“好的,你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的。”
大夫捏着鼻子進了屋子,看完匆匆開個方子就走了。
“姑娘,你是?”女人問。
沈陸柒拿起來看了看,都是最基礎的藥材。
“我是小七的朋友,聽說你們遭了難就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點忙。”
“對了,家裏除了你和孩子,其他人呢?”
女人垂下眼睛,“父親,母親耐不住拷打已經去了,當家的被抓去做苦工,一個月才能回來一次。”
沈陸柒攥緊了拳頭,緊咬着嘴脣沒讓自己泄露情緒。
“我去抓藥。”
都是因爲她。
沈國皇帝,你怎麼敢?
本來還想留你一命的,你這麼作死就等着吧。
沈陸柒抓了藥熬好,平復了心情再次回到小巷子。
女人喝下藥後,咳嗽就減輕了很多。
“當家的這個月是明天回來,姑娘,謝謝你了。”
沈陸柒輕聲問:“你們恨小七嗎?”同時也做好了被罵的準備。
女人眼神空洞,“恨過,可後來就不恨了,那孩子也不再了,最恨的人卻活得好好的。”
給女人留下些錢,又買了喫的,沈陸柒纔回了客棧。
天葬也是今天才瞭解到小朋友的過去。
原來那小小的身板揹負了這麼多沉重的東西。
原來她時常說的那句“她已經很努力地活着”是她過去的真實寫照。
他沒經歷過這些不能感同身受,光是聽着心情就很沉重。
以後就對她稍微好點吧。
這一夜,沈陸柒睡得很不安穩,夢到了一些小七過去的經歷。
翌日。
“天涯,跟我去治個病人。”
“好的,七姐。”
也不知道七姐昨天去做了什麼,最直接的感受就是七姐的笑容沒了。
跟着來到小巷子,還未進院子就聽見了哭聲。
沈陸柒擡起的手頓了一下,還是推開了院門。
院子中,女人撲在男人懷裏哭的很傷心,孩子也在一邊哇哇哭着。
男人滄桑無比,眼中也是淚花閃爍。
沈陸柒眼淚差點沒掉下來,仰了仰頭逼回去,
她這個罪魁禍首沒有掉眼淚的資格。
男人察覺到動靜往門口忘來,“你們是?”
女人從男人懷中擡頭,看到是昨日的姑娘,抹掉眼淚連忙起身。
“讓姑娘看笑話了,還沒來得及和你說,這位姑娘請來大夫給我治病,還留下了不少錢。”
男人起身躬身,“姑娘,謝謝。”
沈陸柒哪裏敢受這個恩,避開了。
“天涯,給兩位療傷。”
夏天涯照做。
看出兩人有點拘謹,沈陸柒抱起旁邊的孩子,“坐下來吧,天涯是個治療師,比吃藥見效快。”
兩個人都是普通人,治療起來快得多。
男人感受了下自己的身體,躬了躬身,“身體輕鬆多了,謝謝。”
女人也跟着道謝。
夏天涯第一次被人這麼感謝,抓了抓頭髮,“你們別謝我,是七姐讓我來的,要謝就謝七姐。”
沈陸柒瞪了天涯一眼,立刻轉移兩人的注意力,“兩位,我可以安排你們離開沈國,想走嗎?”
想走嗎?
“能走嗎?”男人問出後眼神暗了下來,“他們不會放我走的。”
“自然可以。”沈陸柒堅定地說,“不過,請你們看一齣戲再走。”
男人女人沒太明白什麼意思。
沈陸柒不再多說,將孩子放到女人懷裏,“天葬,跟我去闖皇宮,可敢?”
夏天涯神情一震,“臨國的皇宮都待了,沈國的皇宮怎能落下。”
看着兩個少年人離開的背影,院中的男人女人傻愣了很久。
女人半晌後忽然意識到什麼哆哆嗦嗦地開口,“當家的,你說這孩子是不是七公主?”
男人一口咬定,“不可能。”誰不知道七公主死了。
“不,她說她是小七的朋友,可剛剛那個天涯卻管她叫七妹,怎麼就不可能了?”
被女人這麼一說,男人也不那麼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