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亂春秋之舞 >第30章:北攻南守(11)
    在南陽城打的熱火朝天的時候,西線戰場,同樣不甘寂寞。

    趙軍在攻打壽春不利之後,並沒有在淮南久留。在趙媛的帶領之下,趙軍開始進行,看似漫無目的,實則針對性極強的進攻和騷擾。

    趙軍的主打方向是糧道,其次,則是儘可能的,摧毀或者破壞,沿途城鎮的駐防力量。

    趙媛的想法很簡單。

    楚國的軍隊,之所以可以在屢戰屢敗的情況下,依舊維持運轉,其根本原因,在於本土優勢。

    楚國實在是太大了,大到,就連楚國人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大。

    上萬裏的國土,每天產出的物質,供應着前線以及後方,還大有富裕。

    在這種情況下,楚國的士兵,在做戰的時候,完全沒有壓力。

    對於一城一地的得失,也不是很在乎。

    然而,正是這種消極作戰的態度,卻使得中原聯軍,進退兩難。

    中原諸侯,自從周朝建立以來,就一直作爲天子的屏障。

    最開始建立諸侯國的原因,除了“封建親戚,以藩屏周”的直接政治需求,另一個原因,就是爲了防範,以北方的匈奴爲首的,其他蠻夷勢力,對中原的滲透。

    每到青黃不接的時候,匈奴人總是會彙集各族人等,趁機南下劫掠。

    鬧的最狠的一次,甚至直接攻破了西周的都城,導致周王朝的中衰。

    有如此強鄰在側,中原各國,即使在鬧的最不可開交的時候,也總會預留一支力量,用來以防不測。

    對於他們而言,諸侯國的交戰,相當於兄弟鬩牆,無論如何,肉爛了,都是在一個鍋裏,只是換一個人當家做主而已。

    但如果讓匈奴或者別的其他勢力進入,那就等於是掘了他們的根。

    從此之後,淪爲無根浮萍。

    因此,無論是爲了自己,還是爲了維護中原的臉面,他們都決不允許外來勢力的滲透。

    從周初開始,中原各國就制定了共同守衛原則。

    一旦哪個國家遭到外來勢力的打擊,其他國家,無論有何矛盾,都必須要放下成見,攜手禦敵。

    如若有人違反協議,則視爲背叛陣營,將遭到陣營,其他勢力的聯手打擊。

    這也是爲何齊魏兩國在河東熬戰大半年,但是一聽說楚國入侵中原之後,就立刻選擇擱置戰爭,攜手禦敵的原因。

    他們身上可不僅僅只是肩負着各自國家的責任,同時還承擔着,守衛中原文明發展壯大,無可推卸的義務。

    可是現在,他們在做什麼呢?

    陷入楚國製造出的戰爭泥沼,不可自拔。

    眼睜睜看着糧草一天接一天的消耗。

    勝利卻遙遙無期。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的首要任務,已經不再是戰勝敵人,而是該思考,如何相對完整的抽身退出。

    趙媛正是明白這一點,因此她做出了自己的決斷。

    對於趙媛的騷擾,楚國也沒有視而不見。

    事實上,在趙軍開始動作的,第一時間,楚國方面,就已經全力以赴的應對。

    無奈形勢比人強,在趙媛那近乎於神明般恐怖的絕對武力,以及在她統帥下,高昂的趙國騎兵面前。

    楚國人的抵抗,顯得是那麼不堪一擊。

    到了最後,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一道又一道的關隘,拖住她進軍的步伐。

    但令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趙媛卻沒有和他們繼續糾纏,而是在他們轉變策略之後,第一時間,就率領趙軍,毫不遲疑的向西南挺近。

    目標,赫然竟是南陽!

    對於這一切的變故,身處於南陽城內的唐靖,不得而知。

    此時的他,正全神貫注的,望着城外那浩浩蕩蕩,無邊無際的百萬大軍。

    內心當中豪情萬丈。

    人生在世,能和這樣的對手交手,那是何等豪邁!

    無論輸贏,也不枉在這人世走一遭了!

    與之抱有相同看法的,是剛剛大病初癒的孟賁。

    原本他只是想趁着傷勢痊癒,出來散散心,順便透個氣。

    畢竟,在地牢呆了那麼久,是個正常人,也想在出來之後,儘可能的宣泄一下,抒發一下自己的心。

    無奈,此前一直傷勢未愈,令他無法動身。

    好不容易捱到身體能夠自由活動,他終於不在抑制,早已期待許久的心。

    當看到城外那烏壓壓的大軍,他感受到,自己內心,有一團火焰,生了出來。

    而且在最短的時間內,熊熊燃燒。

    作爲一名絕頂高手,孟賁所向往的生活,就是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豪邁且無拘無束!

    然而,天不隨人願,在地牢裏,隨着身體的傷勢逐漸加重,孟賁懷揣的熱忱,在殘酷的現實面前,差一點消磨殆盡。

    原本已經對這一生無望,沒想到,老天在爲自己關閉一扇門後,居然又打開一扇窗。

    雖然失去了幾年自由,但是卻獲得了一個更廣大的平臺,一個更能夠讓自己大展拳腳的地方。

    說起來,這算是因禍得福?

    “怎麼樣?很壯觀吧?”

    看孟賁望着城外出神。

    唐靖指着城外烏泱泱的大軍,笑着對他說道。

    於是當中頗有些悠然,整個人顯得淡定自若。

    孟賁知道這是唐靖在試探他的膽量,在唐靖說完之後,立刻一點輕蔑的表示。

    “以我觀之,城外的大軍,猶如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唐靖被孟賁所表現出來的無所謂,給嚇了一跳。

    還以爲自己剛纔就已經夠裝逼了,沒想到身邊居然還有一個比自己更能裝逼的。

    百萬大軍吶,還土雞瓦狗?說的到底是誰呢?

    “未可輕視!不管怎麼說,敵人的數量,都是我軍的十倍有餘。小看他們,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唐靖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己這個新招的手下。

    且不說他的能力到底如何,過於輕視敵人,可是觸犯兵家大忌的。

    戰場上,也不乏高手被小人暗算。

    畢竟兩軍混戰的時候,可不會有人管你,究竟是高手還是低手。

    對於他們而言,只要是敵人的首級,那就是戰功。

    “承蒙恩公屢次施以援手,在下叨擾多日,一直未曾建功立業,內心實在惶恐。

    今日恰逢其會,正好借這百萬大軍,博公之一笑,未知意下如何?”

    態度依然是一副不以爲意的模樣。

    “需要多少兵馬?”

    唐靖猶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說到。

    “一人足矣!”

    孟賁傲然說道。

    “需要多少時間?”

    “一柱香足以。”

    “以何方法破敵?”

    “東門入,西門出。”

    “你可知敵將是誰?”

    唐靖玩味的看着他,試圖看到他的醜態。

    很可惜,他的期望落空了。

    孟賁斜暱着下方,表情十分淡漠。

    “某家觀之猶如插標賣首,名字又有什麼打緊?”

    “既然如此,我先在此略備酒席,觀將軍破敵!”

    話說到這個地步,就算是唐靖也不在勸阻。

    他也知道士氣可鼓不可泄的道理,無論孟賁究竟能不能破敵,這個氣勢,自己作爲一城之主,只能鼓勵,而不能埋汰。

    周遭,聽到兩人對話的士兵,無不被這震撼的話語,刺激的面紅耳赤。

    所有人都一臉崇拜的望着遠去的孟賁,內心期待着即將到來的大戰。

    只有唐靖一個人獨自站在原地,風中凌亂。

    那傢伙,剛纔居然這麼輕描淡寫的把門栓給拿走了?

    那可是鐵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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