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亂春秋之舞 >第35章:雙雄之戰(2)
    之後,唐靖又隨口問了一些關於景舍軍部署位置,糧草運輸以及出兵順序等問題。

    當然,內心並不抱有什麼期待。

    果不其然,吳失雖然內心的確很想回答他的問題,但由於身份低下,許多事情,即使是他,也只是一知半解,根本無從答起。

    西陵八校尉,在外人看來,地位崇高,但在楚國這個講究出身以及血統的地方,這個稱號,卻着實有些名不符實。

    至少,在中原,如果能夠混到校尉這一層次,那基本也可以算做高級將領。

    只要不涉及王族隱私一類的事務,都是有權利,參與討論的。

    從這方面來看,楚國的確無愧於其蠻夷的稱號。

    在華麗的外表包裝之下,核心內存,依然是那套落後的傳統秩序。

    “很感激你這麼配合,不過說了這麼多,對你而言,沒有影響嗎?”

    諸事已定。

    唐靖終於有空考慮一下其他事情

    雖然他是很感激,吳失能夠那麼配合,將他最想知道的事情,毫無保留的透露給自己。

    可是這樣做難道不犯忌諱嗎?

    即使他貴爲西陵八校尉之一,但是,一旦被人得知此前所發生的事,那麼後續的麻煩,也會無窮無盡。

    更甚至,連小命說不定也難保。

    畢竟,沒有人喜歡叛徒,更況且,是將自己毫無保留出賣的叛徒!

    “你幫了我這麼多,我實在沒有什麼可報答你的,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是勢單力薄,困守孤城,隨時都有覆滅之虞。

    只不過現在的你,也別無選擇,如果你不嫌棄的話,你要不要投降我?

    我不敢保證將來能夠讓你飛黃騰達,甚至能讓你活着見到明天太陽,都無法保證。

    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在你投降之後,出爾反爾,如果你能接受的話,你就投降。

    當然,如果你實在不願意留在我這兒,看在你幫了我這麼大一個忙的份上,我可以試着,找機會把你送出城去,並給你一筆足以抵償你冒的這麼大風險的銀子。

    究竟要怎麼選擇,你自己決定吧。”

    “不用考慮了!我願意歸順主公。”

    吳失在唐靖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就做出保證。並且,還非常適時的,順便將口頭稱呼也改變了過來,直接敲定了二者的關係,讓唐靖連反悔都做不到。

    唐靖也沒想到他會如此果斷乾脆,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是,能招到人才,他的確很高興。

    畢竟,自己現在真的人手緊缺,一個人要負擔五六個人的事,整天忙的顧頭不固腚,還忙不完。

    如果這時候能多一個幫手,那真的是再好不過。

    可問題是,這個幫手,也實在太會看眼色了吧?

    “你就這樣投降,真的好嗎?雖然我不太懂。那什麼……氣節問題,什麼的,沒有問題嗎?”

    唐靖忍不住關心的提醒到。

    他倒不是什麼變態,一定要讓人去死之類的,只是在這個名聲重於性命的時代,一個人無緣無故投降,是很讓人看不起的。

    就算那個人,後來飛黃騰達了,也一樣會被人指責。

    就像後來漢朝頂頂有名的開國大將軍韓信,就是因爲曾經受過一個流氓的胯下之辱,結果等他成爲了大將軍之後,依舊有人,拿這件事,取笑他。

    一個跨下豬之辱,尚且被人詬病了2000多年。

    那比之更加不堪,更加惡劣的投降,如果被人得知了,那豈不是,連立足之地都沒有。

    像這樣苟且的活在世上,恐怕還真不如一死了之來的好。

    “我勢窮而投,有何不可?”

    誰知道,對於唐靖的擔憂,吳失卻振振有詞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也對,在那麼恐怖的對手面前,能活下來,不亞於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的確,可以問心無愧。”

    唐靖轉念一想,倒也瞭然。

    正因爲知道夢孟賁究竟有多恐怖,所以他更能理解吳失,在經歷那樣的修羅場面之後,對於生的渴望。

    沒有誰,有資格指責,一個在鬼門關前走過的人。

    沒有歷經真正死亡的考驗,普通人是很難想象,其中的恐怖之處的。

    想當初他被人一箭穿胸而過,差點死在當場的時候,從那時候起,他就發誓,絕對不再把自己置身於險地。

    自己尚且如此,由己推人,爲什麼要對別,人如此苛責呢?

    就算外人如何辱罵,如何詬病,如何嘲諷?

    難道真的有比生存更有意義的事嗎?

    吳失想的卻更加長遠。

    很少有人知道,他此前曾跟隨陰陽家,學習過一段時間,因此頗爲學得一些相面之術。

    之前他投身於屈平麾下的時候,正是看出屈平面有貴像。

    可隨着屈平逐漸老邁,當家人的屈胤才幹不足,屈族的沒落,已經是肉眼可見。

    家族的日薄西山,往往就在一些不起眼的小處。

    想當初晉國的智家,那是何等顯赫?

    挾天子以令諸侯,控晉國號令羣雄,都不足以形容!

    然而,結果呢?

    晉陽一場大水,直接就將這個家族400年的積累,徹底化爲灰燼。

    在那之後,曾經輝煌顯赫的智家,徹底從歷史除名。

    韓,趙,魏三家開始展露頭角,並且最終徹底取代晉天子,成爲實質上的諸侯。

    以晉國之強盛,智家尚且如此下場。

    那麼,又有誰知道,屈家的未來,究竟會如何呢?

    他怎麼肯,心甘情願,在一棵樹上吊死?

    此前,他曾想過,是否要順勢歸入景舍麾下。

    至少,要和對方保持友好來往,以便將來屈家真的窮途末路的時候,自己也好有個投身之所。

    雖然景舍現在地位還不算特別高,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只要屈平有力不從心或者將死之兆,景舍勢必會立刻取代他,成爲楚國最大的掌權人。

    但問題就在於,景舍這個人。

    怎麼說呢?說的好聽一點,是爲人正直,說的難聽一點,是迂腐死板。

    尤其是對性格和細節方面的要求,近乎於達到苛刻的地步。

    他的這種做法,雖然可以說,在一定程度上,清潔了自己隊伍。

    願意追求他的人,基本上,無不是品性高潔,志存高遠之士。

    像是兵家弟子蔣英、墨家弟子徐彌、驍將來西、勇將蕭逸,以及經常和他往來籌唱的丹陽尹黃甫,就是此類代表。

    至於像其他次一檔的,諸如少宰熊心、壽陽尹權責,也只是屬於性格上有些瑕疵,但人格上,絕對無可職摘的人。

    至於絕大多數繩營苟且之輩,都會很識相的,主動遠離他。

    景舍就是這麼一個婉如具有魔力般的人。

    跟他在一起,基本就等同有了一塊照妖鏡。

    誰品格高尚,誰品格低劣,誰才情俱佳,誰卑劣不堪,一照遍知,根本無所遁行。

    但問題在於絕大多數人都不完美。

    他們或許自身很有才幹,但性格有極大缺陷;

    或許才能平庸,而且還貪財好色;

    或許庸庸碌碌,無所作爲。

    而自己不幸,就是其中之一。

    因此,他雖然看出景舍,面相發紫,日後必然大富大貴,但他卻不敢輕易表露痕跡。

    這幾天和來西的相處,他已經意識到,就算自己最終能夠勉強被景舍收下,恐怕也難有出頭之日。

    誰讓自己不僅出身低下,而且五毒俱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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