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陳鋒江麗欣 >第5章 新娘子的舌頭掉下來了
    跟女屍的對視只是驚鴻一瞥,隨後冷藏格就被推進去鎖上了。

    我有心想確定一下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可又沒有勇氣重新拉開冷藏格。

    我轉過頭看向黃頗,只見黃頗也是一臉的驚恐。

    “你也看到了?”我的聲音都有些發顫。

    “別說了,趕緊走!反正是明天火化,那是白班的活兒,沒咱們的事了。”

    做了那麼久的背屍工,屍體會有什麼變化,我們都是門兒清。

    有些普通人看來無比驚悚的事情,在背屍工看來那是家常便飯。

    比如說屍體手腳偶爾會莫名動彈,那是靜電刺激到了活性尚存的肌肉;

    還有屍體口中會突然發出打嗝或者低沉的哼聲,是胃部食物發酵,氣體衝出喉管發出的聲響。

    這些現象背屍工早就司空見慣,根本不會害怕。

    可這個範圍,絕對不包括一具屍體把耷拉出來的舌頭收回去。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老話說吊死鬼的舌頭長,那是有確切依據的。

    人的舌頭根其實是一個叫舌骨的軟骨組成,上吊自殺的人,舌骨都會斷裂,死後舌頭會耷拉出來,根本收不回去。

    殯儀館的入殮師接到這種上吊死去的屍體,是要用針線把舌頭縫回口腔的。

    不縫是根本固定不住的,只要稍微動彈,嘴巴就會張開,舌頭就會吐出來,家屬見了肯定要讓賠錢的。

    正因爲如此,之前那女屍的舌頭耷拉下來舔我耳朵上,還有屍壓身,我和黃頗雖然覺得邪門,還沒有到慌的地步。

    因爲這些還算是正常可控情況。

    舌頭舔耳朵可能是湊巧,屍壓身也可能是短時間內的影響而已。

    但是屍體把耷拉出來的舌頭收回去,那就是另外一說了。

    死人能把舌頭收回去嗎?

    不可能的。

    除非屍體活了。

    再聯想到電梯裏停電的時候,裝屍袋裏有悉悉索索的聲音……

    我不敢再想下去,和黃頗匆匆離開了太平間。

    重新回到辦公室簽字交差,我填表的時候,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剛纔怎麼停電了?”

    “停電?沒有啊,我一直在辦公室開着電腦,什麼時候停電了?”

    我和黃頗對視一眼,沒再說話。

    沒有停電,那我們在電梯裏遭遇的停電是怎麼回事?

    我不敢再想下去。

    從辦公室出來,我就直奔員工洗澡間,開始瘋狂洗澡。

    只要想到自己的耳朵被女屍那條冰冷溼滑的舌頭舔過,我就渾身戰慄,骨子裏發寒。

    我不停的用香皂和沐浴液搓洗着右耳朵和脖子那一片,足足洗了二三十遍才停下來。

    洗過澡,換了乾淨衣服,我和黃頗就在員工休息室裏坐着抽菸,刷手機。

    這種時候,只有香菸的煙火氣,才能驅散內心深處的寒意。

    直到夜班結束,辦公室都沒有給我們兩個安排工作。

    這也是殯儀館的規矩,處理過慘烈的屍體後,只要人手還夠用,就不會再安排活兒了。

    熬到下班,我們倆開車去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火鍋店,喫得渾身冒汗,這才各自回去休息。

    回到住處衝完澡,我剛準備上牀睡覺,就被女友心怡一把抱住了。

    “老公,我想你了。”

    這是心怡跟我之間的暗號,說是想我了,其實就是想要。

    以往她只要這樣嗲聲嗲氣的跟我撒嬌,我就會第一時間化身餓狼撲上去,可我今天真的沒心情。

    “今天真不行,我太累了。”

    “累?你前天晚上一夜沒回來,是不是同學會跟哪個狐狸精勾搭上了?”

    我心裏發虛,卻依舊嘴硬:“沒有的事兒,我不是那種人。”

    “那我要檢查一下,彈藥還在不在。”心怡說着,手已經握了上來。

    爲了自證清白,以免感情危機,我只能勉強應戰。

    一開始我是被動應戰,可是很快,跟江麗欣瘋狂的畫面,還有女屍舌頭耷拉在我右耳的一幕,開始在我的腦中不斷閃回。

    恐懼沒有讓我冷卻,反而讓我瘋狂,心怡很快就癱軟如泥。

    “要不休息吧,你也該上班了。”我有些心疼心怡。

    “不要,人家難得這麼舒服一次。”

    心怡說完,猛然摟住了我的脖子,親在了我的右耳垂上。

    我一個激靈,出了一身的冷汗:“你做什麼?”

    “怎麼了嘛?人家書上看的,說男人都喜歡這種。”心怡一臉委屈。

    “以後別這樣了。”我也有些尷尬,腦海裏的閃回沒把我擊潰,心怡這一口給我直接弄崩潰了。

    “知道了,以後絕對不會了。”心怡也相當鬱悶。

    清理了戰場,心怡起牀去上班,我倒頭就睡。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人給推醒了。

    “陳子,快上去,司儀叫你了,你這時候還能睡着?”

    迷迷糊糊睜開眼,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黃頗推着上了舞臺。

    我整個人都是懵的,站在司儀旁邊回過神,掃視了一圈臺下,纔想起是怎麼回事。

    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現在臺下坐的都是親朋好友,外公和舅舅一家也在臺下坐着,笑吟吟的看着我。

    喝酒真誤事,這麼重要的場合我居然能睡着了。

    話說這個中式婚禮也太還原了,新娘子居然還蓋着紅蓋頭,只能看到潔白如玉的小手,讓我有些心癢癢。

    大概是喝酒太多斷片了,我愣是想不起來新娘子是誰。

    我是真不敢問。

    大喜的日子,連自己的新娘子叫什麼都忘了,說出去婚禮還不當場吹了。

    可我這到底跟誰結婚呢?

    我懷着滿心疑慮,在司儀的主持下完成了拜堂儀式。

    拜堂的過程中,我一直偷眼打量對面的新娘子,想要找回斷片的記憶。

    名字沒想起來,不過看着新娘子玲瓏有致的身材,我還是很滿足的:最起碼不虧。

    拜堂儀式結束,司儀笑着開口道:

    “大家等了這麼久,肯定都想看看漂亮的新娘子,那麼現在就有請我們的新郎官,掀起新娘子的蓋頭。”

    現在的婚慶公司真會玩,我喜歡。

    我懷着激動又緊張的心情,伸手掀起了新娘子的紅蓋頭,露出了一張嬌俏美豔的臉。

    是江麗欣。

    原來我是跟校花結婚,從高中時就有的夢想,今天終於實現了。

    一股喜悅從我心頭涌起,我在司儀的慫恿下,抱住了江麗欣,親吻了上去。

    江麗欣的紅脣冰涼無比,不過這並不影響我的發揮。

    甜蜜熱吻之後,我心滿意足的鬆開了江麗欣。

    她的臉紅紅的,衝着我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隨着她展露笑容,傳來了輕微的絲線繃斷聲。

    她的下巴不受控制的脫落了,一根長長的舌頭從她口中掉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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