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獨有的氣息,讓人從靈魂深處感覺到戰慄與死亡的氣息,是不會有錯的。
面對這樣的恐懼,我想要出聲提醒還在忙碌的舅舅,可是身體卻不受控制,根本發不出聲響。
時間此刻彷彿被凍結了一般,我多希望舅舅趕緊發現我的異樣,哪怕他沒有發現,能儘快的搞定那根麻繩也行。
冰棺裏,天浩的屍體開始有了動作,他的雙手慢慢的舉了起來,上半身也開始斜斜的離開冰棺底部,明顯是要站起來。
殭屍跟人果然是不一樣的,人要是想要起身的話,肯定是先坐起來,再站起身,根本做不到直挺挺的起身。
可眼前天浩的屍體,居然能不靠任何外力,直挺挺的開始起身。
雖說速度緩慢,可是的確在慢慢離開冰棺底部,我們兩個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近,我甚至能看到他發紅的眼睛裏似乎有小蟲子在扭動。
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沉悶的腐臭味道,根本不像是剛死了兩天的屍體的味道,反倒像是陳年古墓裏的腐屍一樣。
這殭屍不會還帶着屍毒吧?
要是等會兒呼吸到了屍毒,不死也要去半條命的。我可是聽外公講過,中了屍毒是最難治癒的。
很多盜墓的土夫子,死的時候都是憋死的,就是因爲肺部被屍毒侵染了。
我又沒做過盜墓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情,當然不願意跟土夫子一個下場。
面對恐懼,我的腦海裏是各種紛雜混亂的念頭,偏偏想不出一個能拯救自己的辦法來。
就在我以爲自己不可以免要被起僵的天浩抓住,或者呼吸到屍毒的時候,舅舅忽然開口了:“小峯,你那邊還好吧?”
我心頭頓時一喜:自己此刻發不出半點聲音,只要沒有回答,舅舅等下肯定就會轉過頭來看,自己就有救了。
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就在舅舅剛剛問完,我竟然不受控制的應了一聲:“沒事。”
這下子完蛋了。
對方是在什麼時候控制了我的身體的?
舅舅明顯是忙碌的空隙,頭也沒擡問我一句,聽到我回答沒事,他那邊繼續忙着自己的工作。
怎麼辦?
眼看着天浩的屍體已經慢慢的懸空站了起來,腦袋都幾乎已經跟冰棺的邊緣齊平了,我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裏了。
就在這時,一隻大手抓在了我的肩膀上,隨即把我往後猛然一拽,把我帶離了冰棺的範圍之外。
接着,就是一道繩子如鞭子一般抽了下來,正好打在了剛剛從冰棺裏露出頭的天浩臉上。
拉我的正是舅舅,我被他拉開之後,身體終於恢復過來,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
舅舅甩動手中用硃砂童子尿畫過圖案的粗麻繩,朝着冰棺裏起身的天浩就抽了下去。
紅色的粗麻繩抽打在天浩的臉上,他立刻發出了一聲慘嚎,那聲音嘶啞難聽,就像是兩塊木頭在一起硬生生擠壓發出的聲音一樣。
“沒事。”我趕忙回答道。現在危機解除,是真的沒事了。
“沒事就快起來,去黃布包裏拿把糯米,再把那個黑驢蹄子也拿出來。”舅舅說話的時候,依舊戒備的看着冰棺裏的情況。
我趕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跑到了黃布包前,右手摸出了那個黑驢蹄子,左手則攥了一把糯米。
“過來,把糯米撒進去。”舅舅交代道。
我趕忙上前,手一揚,把一把糯米全都撒在了天浩的身上,頓時冒起一陣黑煙,那些落入冰棺裏的糯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黑色。
“好,就這樣,你拿着黑驢蹄子守在這裏,他要是還敢起身,你就拿黑驢蹄子砸他腦袋。這麻繩還沒弄完,我要繼續。”舅舅交代道。
“知道了。”我應了一聲,手拿黑驢蹄子,之前那種令人不安的恐懼和窒息感盡數退去,我心中的底氣也壯了不少。
“小峯你剛纔是不是被強上身了?還好我感覺你聲音不對,回頭看了一眼,要不然還真讓那東西鑽了空子。”舅舅低頭繼續在繩子上畫符,一邊開口說道。
“是啊,我想喊來着,可是根本出不了聲。”我回答了一句。
這個時候,屋子裏的其他人也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紛紛議論起來。
“這東西也太厲害了吧?要不是你舅有本事,還真要出事。”
“現在不會再有事了吧?小峯沒啥事兒吧?”
“你就放一萬個心,剛纔那麼險都沒事,現在還交代過了,怎麼可能再有事情?”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要麼是關心我,要麼就是在誇舅舅有本事。
舅舅開口道:“沒什麼事,頂多再有兩三分鐘,我就能把這根繩子畫好,小峯堅持一下就好了,沒事就跟我們說着話,盯着點就行了。”
我知道舅舅這是擔心我再被殭屍給控制了,才讓我一直開口跟他們聊天。
不過想了想,我還是問出了自己一個很好奇的問題:“舅,糯米跟黑驢蹄子爲什麼能制服殭屍?”
“你這都是什麼稀奇古怪的問題?能用就成了,你管他那麼多。”舅舅忍不住罵道。
“舅,你快跟我說說,你肯定知道。”
一旁的衆人也幫腔道:“小峯他舅,你就講講吧,剛好打發時間。”
“說起來也沒啥,天下的事情都講究個陰陽相生,有生就有克。你們看武俠片上講,毒蛇出沒的地方,周圍七步必然有解藥,就是這個道理,殭屍也是一樣。”
“屍體埋入土中,能夠不腐的少之又少,能夠起僵的更少。最早能夠不腐的屍體,那都是王公貴族的墓裏才能出現。”
“這些王公貴族的墓在修建的時候,要用到一樣東西,那就是糯米。不管哪種三合土的配方,都要用上糯米來增加黏性。”
“三合土密閉空氣,讓屍體在墓中不腐,經年累月成爲殭屍。”
舅舅講到這裏,立刻有人開口提問了:“照這麼說,糯米是幫殭屍的啊?怎麼能剋制殭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