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正常的火焰是可以淨化邪祟的,鬼魂肯定不會喜歡。
那幽綠的蠟燭火焰看起來就像是燭芯吸不上去蠟油,火焰縮小成了綠豆大小,看起來隨時都要熄滅一樣。
我趕緊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口氣呼出去,那幽綠的火焰就熄滅了,影響了招魂。
我這邊緊張無比,舅舅和外公卻見怪不怪,一臉的平靜。
舅舅伸手端起旁邊準備好的一個大瓷碗,裏面放着的是一碗煮到半生不熟的麪條,這也是中午的時候,舅舅特意交代妗子煮的。
舅舅伸手捏起了碗裏的麪條,朝着兩根蠟燭當中丟了下去。
那些麪條落在地上的黑布上面,就立刻從原本的白色,開始變黃,最後還有些發黑,看起來就像是快速氧化了一樣。
看到麪條的變化,舅舅繼續抓起麪條往蠟燭中間扔,一把一把的麪條都從白色變成了黃黑色。
等到最後一把麪條扔在黑布上變成黃黑色,幽綠的蠟燭火焰閃動了一下,發出一聲輕微的噼啪聲,隨後繼續發着幽綠的光。
我在旁邊都快看傻了,不知道這是在做什麼。
這時,舅舅開口了,他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喫好了就行個方便,讓我們村天浩上來一趟,有點事情想問問他。”
隨着舅舅的話音落下,幽綠的蠟燭火焰再次閃動一下,發出了輕微的噼啪聲。
接着,我發現眼前突然變黑了,就好像四周的光線全都被吞噬了一樣,彷彿黑夜忽然間降臨了一般。
這種突然失明的感覺讓人恐慌,我下意識的就想檢查一下自身情況,卻被外公按住了肩膀:“別動。”
一陣刺骨的寒意在我的身周蔓延,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接着,我聽到周圍有很多嘈雜的聲音響起,那些聲音聽起來很遠,又彷彿就在耳邊,仔細去分辨的話,有哭喊的聲音,有不甘的怒吼,還有悽慘的叫聲。
我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生怕衝撞到了那些東西。
就當我以爲自己會一直這樣眼前發黑的站下去時,四周的黑暗忽然褪去了,周圍重新有了光線和色彩。
只是屋子裏依舊光線暗淡,我感覺似乎比之前的光線暗淡了很多。
幽綠色的蠟燭依舊在黑布上燃燒着,只是蠟燭的後面,是一片霧濛濛的樣子,根本看不到屋子裏原本的樣子。
而那片霧濛濛之中,有無數的影子擁擠在一起,在來回的閃動着,彷彿下一刻就要穿過霧氣,來到我們的跟前。
這是打開了鬼門?我腦子裏頓時冒出了這個想法,眼前這情形,看起來的確像是開了鬼門一樣。
我頓時緊張起來,打開鬼門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舅舅不會惹到什麼麻煩吧?
就在這時,舅舅再次開口道:“橋歸橋,路歸路,陰陽有隔,諸位都行個方便,我找天浩有事情,其餘的都散了吧。”
接着,霧氣中的影子開始慢慢的隱去。
我看着這一幕,頓覺目瞪口呆,我從沒想過,舅舅居然有這樣的本事,居然直接開鬼門,還能控制住場面不失控。
就在我對舅舅油然崇拜的時候,舅舅卻忽然開口了:“不對,天浩怎麼還沒過來?”
“有古怪。”外公沉聲道:“別等了,鬼門不能開太久,你直接把天浩抓過來。”
我頓時明白,陰陽有隔,鬼門打開,陰氣就會逸散過來,就比如我之前感受到的陰風,還有剛纔那刺骨的冰寒感覺。
如果這鬼門打開太久,家裏的風水估計都會有所影響,就算外公和舅舅有本事消除,那也要花費精力。
聽到外公的交代,舅舅不再猶豫,再次拿出一張黃紙符,點燃之後,直接把黃紙符的灰燼抹在了右手的手掌心裏。
接着,舅舅向前跨出一步,腳踩在了黑布的正中央,探出身子,將右手伸進了對面的霧氣之中。
舅舅就像是在翻找什麼東西一樣,右手沒入霧氣當中,抓來找去。
片刻之後,外公忍不住開口道:“怎麼還沒找到?”
“找不到,天浩不知道哪裏去了,好像不在這裏。”
“你讓開,我來。”外公示意舅舅後退。
舅舅縮回了手,從黑布上退了回來。
我清楚的看到,舅舅從霧氣中縮回的右手,就像是凍了一樣,此刻變得烏紫一片。
舅舅退回來之後,馬上又掏出一張黃紙符,並沒有點燃,直接在凍得烏紫的右手上來回搓了起來。
有黑色的煙氣從舅舅的右胳膊上冒了出來,隨着這些煙氣飄散,舅舅原本烏紫的胳膊也漸漸恢復了紅潤。
我的注意力都被舅舅給吸引了,根本沒有注意到外公那邊的動作,等我回過神來,就見外公已經收回了踏在黑布上的腳。
此刻黑布上多了一個帶着黑氣的人影,正是一臉迷茫的天浩。
只是他此刻的情況有些不大對勁,他的周身散發着黑煙,那些黑煙看起來就像是一條條鎖鏈一般。
“他被人鎖了,你道行不夠,肯定找不到他。我先去喘口氣,你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外公臉色有些蒼白的對舅舅說道。
很顯然,他出手把天浩找來,顯然也耗費了不少精力。
我看到渾身冒着黑氣,一臉呆滯迷茫的天浩,忍不住開口道:“天浩,你醒醒,我是陳鋒啊,你這是怎麼了?”
作爲兒時的玩伴,我跟天浩的關係一直都不錯,我覺得這樣有利於跟天浩溝通。
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的話音剛落,天浩像是回過神來一般,看了我一眼之後,猛然朝我撲了過來,死死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陳鋒,我要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