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差別就是此刻自己背後這個女鬼並沒有吐出舌頭,頭髮也遮住臉看不清模樣。
我站在原地,不敢動彈分毫,生怕對方再像之前那樣將舌頭插入我的耳朵之中,在意識空間裏跟雙頭怪蟒對抗的情形,經歷過一次就夠了,我再也不想經歷第二次。
民間傳說,人的頭頂和雙肩各有一團火,三盞火亮着,人就不會出事,一旦在夜裏被鬼迷惑,回頭去看,就會被鬼偷偷吹滅。
等到三盞命火全滅,那麼死期也就到了。
我看不到自己的三盞魂火,不敢貿然回頭行動,其餘兩盞是否還亮着我不清楚,但是女鬼腦袋趴着的右肩肩頭,我猜那裏的那盞命火一定已經熄滅了。
我站在原地,不敢動彈分毫,生怕驚動了趴在我右肩上的女鬼,開始在腦海裏默默觀想自己右眼中的那道神紋。
之前我以爲自己連續畫出過兩次神紋作爲符篆,應該是掌握了神紋,只要稍微用心觀想,就能調動神紋的力量。
可事實卻給了我重重一巴掌,我的觀想根本就不起作用,也不知道是心不夠靜,還是沒有真正掌握神紋。
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自己這是什麼倒黴體質?
就在我無聲在心中吶喊的時候,右耳旁忽然傳來了女人嚶嚶的哭泣之聲,哭得那叫一個傷心。
我心頭一凜,趕忙打起精神來,免得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被女鬼給迷惑了。
我剛做完心理建設,右肩上的女鬼就止住了哭泣,開口道:“陳鋒,你跑到哪裏去了?我一直在找你,可怎麼都找不到你,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多難過嗎?”
臥槽!你一個鬼魂跑出來嚇人,現在居然跟我說你自己害怕,開玩笑呢?!
對方開口說話,我就確定了對方是江麗欣無疑,心中更加不安。
那個詭異女屍之前一直以江麗欣的模樣出現,現在還真的無法判斷,眼前這是江麗欣的鬼魂,還是詭異女屍找上門了。
如果是原本的江麗欣還好,如果是詭異女屍,或者是受幕後黑手操控的靈魂僞裝的,那我現在的情況可就危險了。
想要依靠觀想神紋獲取力量,把她趕走已經不太可能了,我只能選擇跟對方虛與委蛇。
“麗欣,你先把胳膊鬆開,我有點喘不過氣。”我聲音十分溫柔的說道。
說出這話,我的心都跟着懸了起來,生怕這女鬼突然暴起,勒住我的脖子。
可我又實在沒有別的辦法,無法觀想出神紋的力量,我就沒有跟鬼魂對抗的資本。
好在江麗欣並沒有突然暴起,只是不肯鬆開摟着我脖子的胳膊,一直哭泣道:“我不要,我差點就找不到你了,這次我再也不會放手了。”
我有些迷惑:這對話展開好像是戀愛向的,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繼續勸道:“你這樣我很難受,這樣,你從我身上下來,我們手拉手好好聊聊,好不好?我保證不鬆手。”
江麗欣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好。”
見到她這樣,我也不敢刺激她,畢竟對方是鬼魂,雖然現在表現得像小白兔一樣純潔無害,可萬一下一刻她的執念被喚醒,可能就是能要了人命的厲鬼了。
“你怎麼會在這裏?我聽他們說,你來這裏很久了,爲什麼會呆在這裏?”我柔聲問道。
我聽外公講過,鬼魂其實也可以講道理,特別是有些鬼魂死了之後,並不會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會按照生前的習慣和邏輯繼續生活。
遇到這種鬼魂,把對方當成人,直接跟它對話交流講道理,只要道理講通了,事情就可以解決。
我現在就是這樣的策略,不管是否成功,最起碼不會讓情況更加惡化。
“我……我是來找你的。”江麗欣的聲音裏充滿了迷茫和不安,接着,她好像又想起了什麼,忽然嚎啕大哭起來:“老公,寶寶死了,我們可憐的寶寶沒了,我好難受啊……”
一瞬間,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什麼鬼?寶寶?!是孩子嗎?
我跟這女人總共也就在一起搞過那麼幾次,每次都還戴了保護措施,怎麼還有寶寶?
不對!不對!
他媽的我都被這女鬼給繞暈了。
就算真的不用保護措施,真的懷上孩子,那纔過去幾天時間,受精卵還沒開始真正發育,哪裏來的寶寶?
我很想直接對眼前的女鬼吼上一句,他媽的哪有什麼寶寶,你趕緊滾去陰曹地府投胎,有多遠就滾多遠。
不過最終我還是忍住了:既然對方在跟我演戲,那我就跟對方配合着演下去,說不定還可以脫困。
要是真的直接戳穿謊言,那就只剩下你死我活的對抗了,那可不是我想要看到的。
“寶寶……他怎麼了?我腦袋受傷了,失憶了,有些事情不記得了。”我祭出了失憶大法。
江麗欣明顯僵了一下,隨即嘆了口氣:“真的忘了?也好,不記得那些事情,反而更好。”
“麗欣,你給我講講,也許我能恢復記憶,我很想知道你和寶寶的事情,你們對我來說無比重要。”說這話的時候,我忍不住的一身雞皮疙瘩,太肉麻了。
江麗欣轉過頭,用木然的眼睛看着我,直到把我看到心裏發慌,懷疑自己暴露了的時候,她突然毫無徵兆的再次失聲痛哭起來。
“好了好了,別再哭了,咱們先把事情講清楚。”
我原本認定,江麗欣很可能是表現欲過強,纔會這樣演戲戲耍我,對方跟自己的的這番對話,也只是相互飆戲,相互演對方而已。
可是接下來,江麗欣講述的內容讓我毛骨悚然,忍不住懷疑人生起來。
她,真的經歷了跟我戀愛結婚,懷孕生子,又撫養孩子長到四五歲這些事情?
她講述的這些內容,爲什麼讓我有種隱隱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