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現在餘知樂還不敢相信。
整場遊戲都沒有B團攪局,還真挺順利。
“贏了,但是還沒贏。”甄釋道。
草!說得不是廢話!
餘知樂白了一眼,不管別人怎麼說,在他這裏就是贏了。
“等伊宮素下葬,咱們纔算徹底贏了。”
甄釋這句話成了餘知樂今夜好夢的最大甜蜜點。
餘知樂往牀裏一躺,心情爽的時候這硬板牀也開始柔軟了起來,他蹭了蹭,正激動着準備找點喫的慶祝一下,卻感到身下動了動。
他忙低頭去看,臥槽!
身下竟趴着一個人!要不爲啥這麼軟呢!
餘知樂嚇得噌一下坐了起來,連滾帶爬的掉下牀。
那人蠕動兩下,扭過臉衝他微微一笑:“嘿嘿!”
竟然是簡楚。
“我草你媽!你他麼嚇我幹你媽啥!”
自從鬼的身份暴露後,這傢伙就開始不走正道了,兩手往地上一撐,爬了下來,像一條巨大的爬行科動物。
“你要幹啥!”
“我是來提醒你的,嘿嘿。”簡楚起身湊到餘知樂跟前,被他嫌棄的推開,“滾邊去,大夏天的黏糊個屁!”
作爲直男,他只喜歡和女生貼貼。
簡楚委委屈屈的說道:“我只是好心提醒你麼。”
“提醒我啥?”
“不要相信甄釋——”
在這一點上,餘知樂難得的和簡楚達成了共識。
“你以爲我相信那癟犢子嗎?”餘知樂問道,“對了,你爲啥變成遊戲裏的鬼?”
“我輸了五場比賽。”
“那對現實世界有啥影響不?”他對在遊戲裏做鬼做人並不感興趣,相反他覺得做鬼更自由呢,最擔心的是對現實生活、對家人們的影響。
“現實世界?”簡楚像是沒聽懂一樣,愣了一下。
餘知樂補了一句:“表世界。”
“不知道。”簡楚搖了搖頭。
看他那個樣子並不像是裝癡賣傻。
“那你接下來去哪兒?”
簡楚盯着餘知樂,盯得他直發毛,然後瘮人的笑了起來:“等人,有人會陪我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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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宿沒睡,本打算眯一覺,被簡楚那個二傻子一攪和,不困了。
餘知樂百無聊賴的出了門,明明應該是天亮了,已近中午,天卻只亮了一半,剩下一半不亮了,也不知道這是啥天象奇觀,要是有手機他一定拍照發個朋友圈。
左轉右轉又來到了那間破房,不出所料,再一次碰到了老宮女。
她正坐在桌子邊,臉上還掛着淚。
“憐惜,你怎麼又哭了?小皇帝不是已經答應要今天給你家主子下葬嗎?”
老宮女用袖子擦了擦淚,喜極而泣道:“娘娘,老奴不是難過落淚,是高興的,主子他終於入土了。”
這樣忠心的奴婢實在是太少見了。
“害!”餘知樂嘆口氣,也陪她坐了下來。
“娘娘您見過成了鬼的主子,他現在過的怎樣啊?”憐惜認真問他,餘知樂不好意思拒絕,他無法拒絕這樣一雙期盼的眼睛。
視線落在伊宮素溫柔的面容上,他開口道:“他過的很好,現在依然笑着。”
老宮女聽了,喜不自禁,笑着笑着淚又來了:“他好好的便好——”
伊宮素對看不見自己的老宮女輕輕道了一句:“謝謝。”
而她也只是感到了臉部吹起一陣涼風,撩開了兩鬢的碎髮。
她捂着臉頰,疑惑道:“怎麼突然有風了?”
“憐惜,你的主子在對你道謝呢。”
憐惜捂住了嘴巴,不敢相信的:“真,真的嗎?”
“真的。”
老宮女激動得泣不成聲:“主子——”
“也謝謝你,師妹。”伊宮素與餘知樂道。
師妹?
顏妃是伊宮素的師妹?
我說怎麼可以看見鬼呢!而且也明白了伊宮素說得只有自己能救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怎麼還在這兒呢!”甄釋跑了過來,拉起他就走,“下葬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
餘知樂突然開始納悶一件事——爲啥甄釋每一次都能準確無誤的找到自己呢?而且很多事他好像都知道!
這傢伙不會也擁有什麼預知未來的能力吧?
對了,每贏一次就會擁有一項技能,難道那個技能就是能在任何地方找到自己想找的人?
額——這個技能有點無聊,估計不會有。
餘知樂正想着,被甄釋敲了一記腦門:“想什麼呢?”
想到剛剛的老宮女和伊宮素的遺憾,餘知樂問道:“甄釋,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其他人看到鬼呢?”
甄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問道:“你想讓誰看到鬼啊?”
“小皇帝。”
“你還真是死性不改。”
俯身叉腰,瞅着餘知樂,看他一臉嚴肅,甄釋無奈拿出一張咒符:“貼在小皇帝后背,不過這個玩意是我上次贏了的賞賜,還是有點忌諱的——”
“拿來吧你!”餘知樂一把搶過咒符,話都沒聽完就往前跑。
“笨蛋,你怎麼話不聽完就走了?”他手還維持着握着咒符的姿勢,彷彿,攥着的不是空氣,而是留不住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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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百官圍了一條街的人,其實不過是一場下葬儀式,匆匆下葬,也不夠隆重,甚至連個靈堂都沒有,但宮裏宮外的人來了很多。
餘知樂本以爲這位上覡大人性子乖張,脾氣古怪,應是沒有多少人祭奠的,哪知道他們竟然各個眼角掛淚,看來奸臣的名號不過是小皇帝的一面之詞而已。
隨後到來的老宮女用袖子抹淚道:“主子他這幾年在上覡的位置,只要有人問卦求籤,不分百姓貴族,一視同仁,皆分文不取,就算是成爲帝師,也是公正嚴明,爲國辦事,奸臣這樣的名號,是不配他的。”
滿朝文武穿着白衣,送別了伊宮素。
餘知樂也不知這些人有幾個是發自內心的喜歡尊重他,又有幾人是忌憚他男巫的能力,怕受詛咒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天亮了,所以伊宮素的鬼魂始終未出現。
找了半天也沒看見這位上覡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