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妹有愧?”

    “那天是我值夜班,但同時我也接治了另一個患者,因爲已經深夜了,值班室就我一個醫生,所以當天我只能爲一個人手術——”

    “你選擇了另一個患者?爲什麼?”

    李慧再次捏緊了衣角,思索良久纔開口:“那個患者是富二代,他爸是財閥,和我們院長有交情。”

    餘知樂震怒,一把抓住了李慧的衣領:“所以你選擇了抱有錢人的大腿,放棄了我妹?!”

    “對不起!小北!我當時因爲出了醫療事故惹了官司,院長不打算留我在院裏,所以我一時鬼迷心竅——而且你妹傷得並不重,等一會也沒什麼。”

    又是鬼迷心竅!

    人做的事爲啥要賴到鬼身上!

    事實證明,人還不如鬼呢!

    “富二代比我妹傷的重嗎?!”

    “……”

    她沒有回答,就是承認了富二代傷得比他妹輕,卻插隊先做了手術!

    血壓立即上來了,差點衝破餘知樂的天靈蓋,他憤怒的揮起一拳,卻沒有打在女醫生的臉上,而是砸在了她身後的牆壁上。

    這一下,讓他的骨節青紫一片。

    女醫生嚇得縮成了一團,躲在餘知樂的懷裏,頭都不敢探出來。

    他咬着後槽牙追問:“後來呢?”

    西露米也沒想到餘知樂會發這麼大的火,她安靜的看着怒火中燒的餘知樂,一雙原本冷漠的大眼睛開始有了些許微波流動。

    “後來,我手術進行了五個小時,等我來到病房的時候,你妹已經從病牀上消失了,根本找不到人,後來就再也沒見到過她。”

    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能去哪兒呢?

    肋骨斷了,左腿還瘸着,能往哪兒走呢?

    而且這一失蹤還失蹤了一年。

    尋找妹妹難道就是主線任務?

    他再次翻了翻關於妹妹的醫療資料,突然有了新發現,其中夾雜了一個別人的診斷書,患者名字叫霍凱:“霍凱是誰?”

    “就是那個富二代。”

    這個名字他很熟悉,他突然想起了什麼,拿回報紙,終於在那個肇事逃逸的新聞裏找到了嫌疑人的名字——霍凱!

    不可能是巧合了!

    撞了女孩的兇手竟然搶走了女孩的治療機會!

    多他媽的諷刺!

    餘知樂氣得不行,他一言不發徑直往門外走,女醫生張了張嘴試圖挽留:“小北,對不起——”.七

    “這話你留着跟我妹說吧。”

    他言語平靜,沒人知道平和的外表下的他早已驚濤駭浪。

    就在他走出醫生辦公室的時候,還是那個小護士推着藥劑車與他擦肩而過,進了醫生辦公室。

    餘知樂很是納悶,護士爲啥出入醫生辦公室?又沒有什麼緊急情況,太不合常理了。

    而護士的表情也很不對勁,面無表情的,雙眼一點神采都沒有,像是被人控制了心神。

    就在他喫驚的功夫,一個選項框再次出現在他面前。

    要不要前女友死?

    YES和NO的選項也懟到了他面前。

    這一次,西露米沒有替他選擇,而是在默默的等着他:“你選吧。”

    她真的至於用命償還嗎?

    這麼想着時,餘知樂猛然回過神,卻發現自己的手竟然向YES伸去。

    “我知道你的答案了。”西露米微微一笑,似乎很是滿意,“還是我替你下定決心吧!”

    說着,她毫不遲疑的按下了YES的選項。

    門裏傳來女醫生的尖叫,他回身開門,卻看見李慧的全身被扎滿了針管,女醫生彷彿被麻痹了,顫抖着身體,微弱的求饒:“救救我,小北。”

    那個護士腦袋旋轉一百八十度,轉到餘知樂這邊,一笑,那個笑特別慘烈,血紅的嘴脣像是小丑劃開的嘴巴:“我在給李醫生做手術,別打擾我哦——”

    她手裏的手術刀直接從李慧的肚子劃開,開膛破肚,腸子隨着鮮血一股腦的涌到了地面,血一下子推到了餘知樂的腳邊。

    那一刻,餘知樂的心裏涌起的不是對女醫生的同情,而是痛快!

    李慧雙膝着地,跪了下來,頭重重的磕在了西露米的跟前。

    登時死了。

    “走吧,我們去找路子男。”西露米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牽起了餘知樂的手。

    等他們再次回到走廊,卻發現四周一個人都沒有,剛剛那些患者也都不見了蹤影。

    還有一間病房沒有查看,儘管明知這個小蘿莉很強大,武力值也比自己高一個等級,但餘知樂還是不自覺地把女孩拉到身後,緩緩朝最後一個病房走去。

    門虛掩着,周圍很安靜,走廊的燈開始閃爍起來,一會明亮,一會又暗淡,他在燈光交替時,隱約間看到了門邊有一個血掌印。

    他敲了敲門:“路子男,你在裏面嗎?”

    沒有人迴應,他推開病房門,裏面漆黑一片,沒有點燈,八人間的病房,裏面安靜得很不尋常。

    “路子男?”

    他小心走進去,找到開關打開,每一張病牀都蓋着白布,也沒有病人,空蕩蕩的。

    他發現最後一張牀的白布下面像是有人躺着,鼓起來一塊,看着就是一個人形。

    躡手躡腳的走過去,他一把抓住白布,猛地扯開,裏面是路子男,她正閉眼躺在病牀上,額頭有血滲出,餘知樂大驚:“路子男!”

    西露米比他快一步,跳到路子男跟前,抱起了她,別看她個子不高,力氣倒是不小,一下子能把一個一米六五的女生抱下牀,氣都不帶喘一下的。

    “路子男!”西露米拼命的呼喊她名字,還幾次在她鼻息處試探,幸運的是路子男還活着。

    露西米的激烈反應引起了餘知樂的懷疑:“你和路子男什麼關係?”

    “關你屁事。”死丫頭冷冷的扔了這麼一句。

    “你——”餘知樂伸出指頭想罵她兩句,卻在手指碰到大提琴箱子時打住了,指頭一彎,轉了回去。

    誰會招惹一個擅長使用電鋸的少女呢?

    反正他不會!

    慫逼的他乖乖賠笑:“小的不配!”

    “我在哪兒?”路子男轉醒,西露米立即鬆開了握住她的手。

    “你咋啦?”餘知樂擔心的問道,自從路子男被拖進電梯以後,他一直這口懸着的心沒放下,人又找不到,就只能總用這是遊戲再怎麼樣也不會真死人來安慰自己。

    “我被女鬼拖進了電梯,然後她把我送到了四樓就離開了,後來我就被人偷襲了。”

    “沒看到誰偷襲的嗎?”

    路子男搖搖頭:“太黑了,沒看清臉。”

    “他爲啥偷襲你?是不是你發現了什麼?”餘知樂啓發路子男,“你最後出現在哪裏?”

    路子男捂着腦袋使勁回憶:“好像,好像是護士站——”

    護士站嗎?

    是他倆唯一沒有查看的地方。

    “怎麼一個護士都沒有?”路子男發出疑問。

    餘知樂調侃道:“是啊,護士都去幹醫生的活兒了——給人劃肚子手術,肯定一個都不在啊!這家醫院賺大發了!這裏的護士應該領兩份工資!”

    西露米:“……”

    一到護士站,兩個女生很快進入戰鬥狀態。

    她倆倒是配合默契,在護士站那裏一頓亂翻,風捲殘雲式搜查,資料什麼的撒的滿哪都是,就在露西米瘋狂翻找抽屜的時候,扔出了一沓患者病歷。

    有一份病歷引起了路子男的注意,她發現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利叄。

    “利叄也在這兒住過院嗎?”

    路子男的發現引起了餘知樂的警覺:“把病歷揣起來,回頭找這小王八蛋對峙去!”

    “話說回來,利叄和甄釋去哪兒了?他倆不是在這一層嗎?”

    “哼!他們就是倆廢物!能有啥用!”西露米說着就往電梯走。

    “不找找他們嗎?”餘知樂問道。

    西露米猛地停住腳步,用手指戳着餘知樂的胸口:“大哥!清醒一點!你知道自己站哪個陣營嗎?沒事關心敵軍幹嘛?閒出屁了?”

    餘知樂點頭如蒜,像是西露米的小跟班一樣進了電梯,路子男在他後面翻個白眼:“餘知樂你可真沒有長進!”

    “要你寡!”餘知樂發現路子男這死丫頭已經恢復了元氣,又變回原來那個路懟懟了。

    三個人進了電梯,餘知樂這才發現電梯裏多了一個人。

    甄釋正站在角落裏,安靜的聽他們聊天。

    “你啥時候進來的?”餘知樂吃了一驚,見他完好無損的,也沒有受傷的跡象,鬆了口氣。

    “你在擔心我?”甄釋問道。

    餘知樂臉一紅:“淦!老子擔心你幹屁!咱倆又不是一個陣營。”

    甄釋也不計較,身子朝他傾斜過來,嘴脣幾乎要捱到餘知樂的筆尖:“餘知樂,你緊張什麼?”

    “操!大熱天的你離我這麼近,誰不難受!離我遠點!”

    哪知道路子男悠悠飄來一句:“現在是秋天——”

    路子男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利叄沒跟你一起嗎?”路子男問道。

    甄釋回覆:“那個死胖子中途說去上個廁所,到現在都沒回來,讓我白等半天。”

    這胖子是該死!

    餘知樂開口道:“咱們不等利叄和塔塔了?”

    甄釋朝餘知樂靠了過來,笑了笑:“餘知樂,請收起你的天真,在這裏,不要相信任何人,因爲你永遠不知道在你身邊的同伴到底是玩家還是N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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