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治好了不能人事的身體,央帝的心情好了一半,欲`望在林夢覺身上施了一半,還不過癮,兩腿一跨,朝宦官一招手:“去!給朕招來幾個嬪妃!讓朕好好開開葷!”

    那宦官一聽,喜從中來:“是是!”

    連跑帶顛的出了去,甄釋機敏,知道這樣的狀況下自己不能久留,忙鞠躬告退,臨走前還瞥了一眼餘知樂方向,示意他小心行事,別暴露了自己。

    寢宮內,只剩下林夢覺和央帝,還有躲在暗處的餘知樂,氣氛一時冷了不少。

    現在的林夢覺看也看不見,聽也聽不到,伏在地上自己起身都困難,哪還能預知接下來的劇情。

    就像甄釋說的一樣,解鈴還須繫鈴人,林夢覺治好了央帝的不`舉,但似乎沒什麼卵用,央帝對林夢覺反而更加的殘忍了。

    他斜眼瞄着林夢覺,上腳踢了踢,根本不把林夢覺當做自己的師尊,不過視爲街邊隨便丟棄的垃圾而已。

    這一腳踢得沒個輕重,正中林夢覺的胸口,他本就因爲飛昇成仙之前受了天雷,身子早已大不如前,又受了酷刑,熬不住這些,哪受得住這一腳,登時吐血,紅了一地。

    餘知樂趕忙站到林夢覺身前,做好打算,要是皇帝再踢,他就擋着,反正誰也看不見自己,他也算是仰仗了隱身能力。

    可央帝見他吐血,並未繼續,宦官領着幾個身份不高的妃嬪進了大殿。

    其中一個妃子見了央帝,激動得差點落淚:“陛下!自打妾身入宮以來,這還是您第一次招我入寢宮!”

    說着說着就抹起淚來,從旁的另一名妃子比她多點謹慎,趕忙拽了拽她的袖子,示意她少做戲,皇帝心情不定着呢,尤其是地上還有一個男子。

    不過,今日的央帝真就是神清氣爽,心情好得不得了,拍拍牀榻:“過來坐,陪陪朕。”

    把林夢覺扔在一旁,視若無物了。

    妃子見狀,哪個還能繼續矜持,趕忙奔到皇帝身邊,一左一右坐好了。

    稍微機敏點的妃子一直看着林夢覺,她總覺得事情不妙,未敢多言,可另一個就沒那麼多心思了,趴在央帝懷裏:“陛下,妾身好想您啊!妾身念着您念着得緊呢!”

    央帝聽了,捻起她的下巴,問道:“愛妃倒也坦誠,喜歡啊,想念啊,倒也信手拈來,絕不含糊——”話說一半,停下話頭,瞧向了林夢覺,“不像有些人,喜歡誰,愛着誰,死鴨子嘴硬,撬不出一個字。”

    餘知樂暗暗搖頭:這番含沙射影說給誰聽?您的師尊已經聾了啊!

    這麼一想,其實現在的林夢覺反而更加輕鬆了,反正眼不見耳不聽心不煩,任憑皇帝怎麼作妖他也不知道。

    但林夢覺乖巧不代表別人也老實,那沒心沒肺的妃子雖腦子不靈光但對感情倒有幾分敏感,大概是被央帝招寢的喜悅衝昏了頭腦,放肆道:“陛下的心裏已經住了誰?怎麼就被折磨了?”

    央帝眼睛一凜,冷了下來:“什麼!誰敢折磨朕?!”

    妃子嚇得一縮身子:“妾身失言了!”

    另一個妃子趕忙轉移話題指着林夢覺道:“陛下,他是誰啊?怎麼趴在這裏?多晦氣!”

    提到林夢覺,央帝態度緩和了下來,冷冷笑着:“是啊,他是很晦氣,陰鬼一樣的爛東西!死了才能清淨吧!”

    語畢,摟着妃子的腰際,鑽入了窗幔裏,不一會響起歡聲笑語,熱鬧了起來。

    呻`吟喘`息很快佈滿了整個大殿。

    “陛下!您好壞呀!”

    “寶貝兒!讓朕摸摸!”

    “不要麼!”

    林夢覺身子起不來,就那麼跪趴在冰冷地面上,溼發還未乾,落了一地,他趴在那兒,很乖巧的,也不作聲響,彷彿可以聽見地下的歡鬧。

    他身子單薄,只有一件薄衣遮體,勾勒出一副後脊無肉的貧瘠。

    嘴巴一張一張的,仿若有話要說,卻都只是他在吐着的血沫,一層一層的往地上覆蓋。

    牀幔裏,嬉鬧的男女,那邊的熱鬧和林夢覺這邊的蕭索對比實在太強烈了,餘知樂不忍心。

    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竟伸手去遮林夢覺的眼睛。

    林夢覺拉下餘知樂的手,雖眼盲卻好像比誰都明鏡,苦笑的搖搖頭。

    餘知樂這才驚覺自己想遮住瞎子的視線,自己這樣的行爲到底有多蠢。

    趁着皇帝沉浸在溫柔鄉里,餘知樂在林夢覺的手心寫下:我帶你走。

    什麼都不顧了,什麼他媽的輸五場贏幾場的,統統不在乎了!

    他以爲林夢覺肯定是同意的,抓住林夢覺的手腕,就要把他拉起來,卻想不到林夢覺拒絕了,把手抽出來,搖了搖頭,在他的掌心寫下:我不走了。

    你是瘋子嗎?留在這裏被這個瘋皇帝這麼虐早晚會被折騰死的!

    冥頑不靈!笨蛋!

    心裏把林夢覺這個傻缺罵個遍,但餘知樂還是拿出耐心,在林夢覺的掌心寫着:留下來會死。

    這一次林夢覺沒有再回復,他淡淡一笑,彷彿借了秋風,掃了落葉,幾分淒涼,幾分蒼茫,皆是一場空,再一次搖搖頭。

    餘知樂也不好再勸他,只好陪在他身側,聽着牀上的放浪,苦苦捱過這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叫央帝早起的太監一腳踩在了餘知樂的腳踝上,水盆揚了,給他澆個透徹,餘知樂這才醒了過來,他環顧四周,林夢覺早已不見蹤影。

    被澆了一頭的水,餘知樂自己不知道,小太監看得明白,半空中有一顆頭顱來回轉動,但是不見身子,任誰都害怕,尖叫一聲:“鬼啊!”

    驚得牀榻上的央帝和妃子們合衣而起:“怎麼了?”

    儘管沒有鏡子,餘知樂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但他從小太監的驚恐表情裏看出了自己的隱身符肯定是出了問題,二話不說,跑出了寢宮。

    全世界除了甄釋和他知道是怎麼回事,其他的人見到的餘知樂,都是一個快速飛動的頭,路人見了紛紛躲避,嚇得後宮佳麗花容失色,驚叫連連,就算是英偉勇敢的宮廷侍衛見了他,也瞪大眼珠忘了擒拿他,一路上竟暢通無阻。

    現在的他只想找到林夢覺,想知道這人怎麼樣了。

    皇宮這麼大,他也不知道人被關在了哪裏,就憑着感覺一頓亂走。

    一個小偏房裏傳來霹靂乓啷聲,他正欲推門進去,被一隻手捂住了腦袋抱着拽了出來。

    一扭臉,正是甄釋,餘知樂驚喜道:“害!見到你就好了,林夢覺不見了。”

    甄釋無奈嘆氣:“擔心他之前,你先看看你自己吧。”

    說着掏出一面小鏡子給他瞧,餘知樂在鏡子裏看到了一個飄動的腦袋,頭髮溼漉漉的,因爲一宿沒睡好氣色不佳看起來整張臉蒼白得嚇人,頭以下位置還在敬業的隱身中,的確像個鬼啊!臥槽!

    “甄釋,這咋辦啊?”

    甄釋就像哆啦A夢一樣,又拿出一塊毛巾,爲他擦去頭上的水珠,一點一點的擦,細心的不錯過任何一處溼地,動作也是溫柔的。

    他倆捱得極近,彼此的氣息都清晰可聞,他也不知道怎麼了,臉一紅,低下頭。

    餘知樂看着甄釋抿着的嘴脣和柔和的臉龐,心在漸漸的加快跳動速度。

    朝着自己的心臟位置很錘兩下,讓它停止無用的心動,還不忘說服自己——也許是喬北溟在遊戲裏的形象和本人出入太大,他總是不能代入親弟弟,所以就出了意外。

    擦乾之後,甄釋一低頭,瞧見餘知樂紅透的臉,不明所以道:“怎麼了?毛巾過敏嗎?”

    神經病!誰他媽會毛巾過敏啊!

    餘知樂羞憤難當,一把扯下毛巾,語氣加重:“我自己來!”

    “你自己來什麼?都讓我擦乾淨了。”甄釋說着,把最後一道工序做好,用袖子在餘知樂的臉蛋上擦去最後的水珠,隨即,他的全身再次隱藏了起來。

    甄釋說道:“林夢覺就被關在這個屋子裏面,你進去看看他吧。”

    “嗯。”

    推開門,餘知樂走了進去,現在隱身的他真就是無敵的存在,誰也看不見他,侍衛們只能感受一股子風從臉側刮過去,看不到人。

    乒乒乓乓!

    像是錘子砸着釘子的聲音,穿過幽暗低矮的長廊,他推開一扇小門。

    “風把門吹開了,關一下門。”

    裏面的人並不知道是餘知樂走了進來,當染滿鮮血的太監從他身邊走過去的時候,他還側了一下身子,給他們讓了路。

    餘知樂往裏走,看見林夢覺坐在一個椅子上,他的脊骨被活生生的釘在了木板子上,用了整整十根鐵釘,長長的釘子穿過皮肉,讓他斷掉的脊骨可以重新挺直。

    這個可憐的男人,就那麼的張着嘴巴,宛如魚缸裏缺了氧氣的金魚,艱難的喘着氣。

    餘知樂氣得捏緊了拳頭,後槽牙咬得死緊,要不是林夢覺不想跟自己走,他肯定要把這裏鬧個天翻地覆。

    鐘聲響起,太監停下砸釘子的動作,詢問身邊的宦官:“怎麼樣?背直了嗎?”

    “直了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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