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一片沉寂,只有廚房裏鍋碗瓢盆的碰撞聲,黎仄喫完飯後,抽出旁邊的紙巾擦了擦嘴,便上了樓,整個人都躺在了牀上。
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心裏簡直五穀雜糧,這三年她都在爲生活奔波忙碌,好久沒有像此刻這般清閒了。
人在閒下來的時候,總是容易多想事情,她在想爲什麼薄懷瑾和當年的薄懷瑾不一樣了?她竟然在這個冰冷刺骨的男人看到了些許的溫柔,而且還這麼好說話,以前不管怎麼求他,他都不會改變主意的。
說實話黎仄的內心還是有些發麻的,也不知道這對於她來說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但總算沒有被他再次軟禁起來。
但她逃跑並不是件容易的事,薄懷瑾這個男人是商業傳奇,心思縝密,做什麼事情都是有十足的把握,他肯定在暗中派人看着她,她那次成功逃跑完全是僥倖的,不過……
爲什麼她現在不想逃跑了?
是因爲這三年嚐到了生活之苦嗎?但黎仄不得不承認,離開他以後的日子從來沒有一天是安心的,多麼可笑,那無數次想要從他這裏逃跑的人,竟然在他這裏找到安全感。
……
薄氏集團的高層,薄懷瑾剛開完會走到辦公室,便看見了一位年邁的老人,頭髮花白,滿臉褶皺,身穿着黑色西裝坐在沙發上,喝着茶水。
薄懷瑾微微蹙眉,徑直走過他,到達辦公桌前,拿起黑色水筆在桌子上的文件簽下字,冰冷的語調讓人心裏發寒,“有事直說。”
話音落下,薄懷瑾拿着手中的筆倏然發頓,但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派人跟蹤我?”
薄老爺子笑了笑,嘆了口氣,粗獷的聲音有些醇厚濃郁,“你爺爺哪有那麼齷齪,你找了那個女人三年,懷瑾,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黎仄了啊?”
“……”
薄懷瑾冷着臉,勾了勾脣,將西服外套搭在椅子上,隨後坐在椅子上,開始批改文件,“怎麼,您大老遠來這兒就是問這個?”
“你年紀也不小了,你若是不喜歡就別耽誤彼此了,你是不是也得想着讓我享受享受天倫之樂啊。”薄老爺子不緊不慢的說道。
“……”懂了,說到底這老頭子來的目的是催婚,薄懷瑾的眼眸閃過一絲不悅,想要匆匆結束對話,“我的事就不勞您老人家費心了,我還有事,先讓牧塵送您回去。”
緊接着他剛要拿起手機撥通電話,薄老爺子就開口道,“不用不用,你還是忙你的,我的人就在樓下。”
說着說着就緩慢起身,拄着柺杖走了。
薄懷瑾對於薄老爺子當頭一棒的這麼問,思緒有些複雜,腦海裏一遍遍重複那句。
“你是不是喜歡黎仄啊?”
而他脫口而出的是沒有直接回答也沒有直接拒絕,那樣含蓄婉轉的話,竟直擊他的心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