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四角天空 >三章 第一場雪
    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就是期末考試,學習氣氛也相比之前緊張了許多,學生大多都待在教室裏。北方的天氣到了十二月份已然十分寒冷,更加讓人不想離開暖氣剛剛好的教室。

    這是禹文在北方過的第一個冬天,她沒有體會過北方的冷,暖氣充斥的室內和不加以掩飾的室外,讓她領教了溫差的內涵,她感冒的好像是那麼的合理,那麼的順理成章,不過那次感冒好了以後,她似乎就開始適應了這裏的天氣。

    我想,你大概有過這樣的體會吧,早上出門時還晴空萬里,下午忽然就陰沉得讓人窒息。星期五的下午,剛剛開始第一節課,天氣就變了,陰暗的天色讓教室裏開啓了照明燈,沒多久,這一年的第一場雪如約而至了。學生很興奮,更興奮的是禹文和高崎,他們從小在南方長大,雖說南方偶爾也會下雪,但通常小到被人調侃是“下了場假雪。”

    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緩緩地、靜靜地,沒有聲音,沒有順序。禹文隨手在課本講到的那一頁寫下“年12月3日c城,第一場雪”。下課後,學生們紛紛跑去樓下看雪,禹文和同桌高崎也在其中,兩人互訴小時候所在的城市下過雪的樣子。

    高崎是個笑起來很溫暖的男孩子,他很少有機會和禹文單獨聊幾句與學習無關的話,禹文和班裏大多數同學關係還不錯,但是除了顏棲衡幾人,她沒有特別要好的同學,包括女同學,只是理繪要和她相對走得近些,原因大家都明白,是因爲知信。其他同學都無法融入到顏棲衡幾人的圈裏,大家對他們幾人的這個小圈子也就保持了距離,他們自然的把禹文也歸納在這個別人進不去圈子裏。

    高崎很奇怪那幾個“團伙”少年怎麼沒有下來找禹文,他四下張望了一下,果然沒有,他才又開口和禹文聊天,聊些以前在南方的話題。

    禹文也似乎纔開始關注了自己同桌,高崎對天文地理掌握的知識頗多,講起來也頭頭是道,每個人身上都自己的閃光點不是嗎?只是我們從未去接近過他人,不瞭解而已。

    十分鐘那樣的短暫,鈴聲把大家催促回教室,禹文和高崎兩人臉上掛着不可掩藏的笑意,也許是因爲看見大雪的興奮,也許是兩人第一次聊天聊得那麼投機。時節雖是冬季,此刻高崎同學的心裏卻像春暖花開那般絢爛。

    北方的天黑得很早,陰天的天氣,晚自習結束放學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禹文穿起羽絨服,戴好帽子、手套,她提着書包心想,怎麼顏棲衡還沒過來叫自己,她回頭看去,顏棲衡、知信、滕羽、和鋒居然還沒有回來,他們四個人都沒有上晚自習。由於天已經黑了,同學們都以超出以往的速度,迅速下樓了,也就兩分鐘不到的時間,教室裏就空蕩蕩的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禹文背起書包跑出教室,她往樓道兩邊張望了一下,又小心地叫了兩聲:“顏棲衡?顏棲衡?”沒有任何反應,她只好快速地跑下樓。此時她有些害怕,心裏想,要是他們幾個人都不在,她要走得快些,隨上其他同學,人多她纔不會害怕。禹文基本沒有一個人走過夜路,她也很害怕。一個害怕獨自走夜路的人,走不了多遠就會因害怕而跑起來,禹文便是這樣,朝着幾個結伴而行的同學的方向跑起來。

    一個下午的雪已經積得有些厚度了,前面走過的人把雪踩得貼在路面上,路面有些滑了,禹文跑出幾步就滑倒了,因爲害怕,她沒有想着疼不疼,爬起來又接着跑,她慌慌張張的趕上了一些同學,可走出校門的一刻,纔是她最爲絕望的,同學們四散開去,很快就走光了。

    她站在校門外,雖然路燈通明,可街上幾乎沒人,南方和北方總是在不經意間就能發現不同之處。南方天黑得晚,氣溫不會太低,六七點鐘的時候街上的人還很多呢!

    長長的街道,在路燈亮黃的光線裏,飄灑着雪花,亮閃閃的,這是禹文見過最美的雪景,她又收回思路,還是要自己回家去纔是要緊的。

    她一個人朝回家的方向走去,想走快又因路滑走不快,她不時會回頭看看,心裏一直再想“顏棲衡他們到底去哪裏了,爲什麼也不和自己說一下!”也許是走了神,一個不留神,她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這次讓她明顯的感覺到了痛,她坐在地上,眼淚一下涌出來,也許是摔疼了,也許是害怕,也許是因爲生幾個人不打招呼就消失的氣,複雜的心情讓這個女孩感覺委屈極了。

    “小朋友,摔疼了吧!”

    禹文嚇了一跳,迅速擡頭看,顏棲衡彎着腰正看着她笑。顏棲衡伸手拉起禹文,和禹文說了聲:“對不起,我有點急事,沒來得及和你說就趕着出去了。”

    禹文生氣了,甩開顏棲衡的手自顧自的朝前跑去,顏棲衡迅速追上她,拉住她說:“禹文,我帶你去個地方。”

    “我纔不要去呢!”

    “禹文,你一定要去,生死攸關啊!要不然,我怎麼會招呼都不和你打就走了呢?”

    禹文被顏棲衡的話嚇住了,她緊張、焦急的問:“發生什麼事了?”

    “去了你就知道了。”

    顏棲衡拉着禹文迅速的穿過街道,他們很快走進了一個廣場,廣場上的雪在燈光下變成了另一番影像,白的雪變成了淡淡的金黃色,腳下的雪咯吱咯吱的響聲,對禹文來說,是那麼悅耳動聽。

    顏棲衡帶禹文來到廣場的一角,那裏地勢較低,雪積得要厚一些。

    “你見過雪人嗎?”顏棲衡一邊走一邊問禹文。

    “沒有,南方的雪根本不夠堆雪人的。”禹文已經消了氣,語氣如常的和顏棲衡聊着天。

    你看,小孩子多好,他們不懂記仇,不懂生氣一定要別人哄,消了氣還是好夥伴。

    “禹文、棲衡你們來了”和鋒和知信朝他們小跑過來。

    “滕羽呢?”禹文問,她還在想剛剛顏棲衡和她說的話,“生死攸關”幾個字一直盤旋在她腦海裏。

    “你自己來看吧!”和鋒嚴肅的說。

    禹文朝他們身後的方向跑過去。

    “hi,禹文同學,歡迎來到冰雪世界!”

    禹文面前出現一個“大雪人”,“大雪人”還和她打了招呼。“滕羽!”禹文驚訝的叫起來。

    滕羽坐着,手和頭露在外面,其他地方都堆成了雪人。

    “我是來自非洲的黑雪人!”滕羽做着怪表情,笑得露出雪一樣白的牙齒。

    禹文蹲在雪人旁邊,她很興奮,隨即她不笑了,難過地說:“滕羽,很冷吧!”她轉頭又對其他三個人說,我們快把滕羽挖出來吧!他一定冷壞了。”三人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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