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自己購買針孔攝像頭的憑證,還有跟那對情侶來往的監控視頻。
那是在深大學校前的奶茶店。
他們聊了一個多小時。
夏蕾說:“我想要從記者中出頭,那對情侶也想出名,所以,我們策劃了這場戲。”
鬱雅知看着那所謂的證據,嗤笑:“這就是真相?”
她一個字都不信:“爲什麼給我這些?你們進行的很順利,爲什麼要承認?”
夏蕾道:“我忽然覺得自己做錯了。而那對情侶,也深受良心譴責。”
鬱雅知更不信了:“你們在保護誰,我心裏清楚。”
但孫美卿會這時候認輸?
不可能!
目前的形勢很利於她。
那麼,肯定有外力介入了。
是誰呢?
一個名字閃進腦海。
她趕忙搖頭,甩了出去:“如果我繼續查下去呢?”
夏蕾很自信:“家族醜聞。我想,鬱董不會坐視不管的。”
鬱雅知譏笑:“所以他現在管了嗎?爲了保護孫美卿?”
夏蕾像是沒聽到,自顧自地說:“等下警局會公開這些證據,我也會直播承認錯誤,那對情侶也會參與,鬱總,你是聰明人,當顧全大局。”
鬱雅知對此的回答是——“滾吧!”
夏蕾神色一僵,隨後,站起來,微微低頭,算是道歉,接着,就走出去了。
辦公室裏安靜下來。
鬱雅知靠着沙發,失神了好久。
父親知道孫美卿在背後搞鬼,但還是原諒她、維護她?
呵,可笑!
她還在希冀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孟溪敲門進來,面色激動而喜悅,一邊拿了手機給她看,一邊說:“鬱總,警局公開了調查結果,是記者夏蕾爲了出名,跟那對情侶合夥策劃的,她已經公開道歉了。”
鬱雅知懶得看一眼,揮手讓她下去了。
她站起來,回到電腦前,劈里啪啦敲下了一封辭職信。
從今天起,她不幹了!
鬱父坐在董事長室的沙發上。
他看着新聞,一切都在按着自己預想的結果走:夏蕾承認錯誤,退出媒體界,並面臨法律的制裁。那對情侶也哭着認錯,說自己年幼無知,爲了出名,走錯了路。
輿論在轉好。
sy國際酒店的股價也回升了。
鬱父滿意地笑了。
“咚咚——”
門被敲響。
他看了眼門口:“進來。”
鬱雅知走了進來。
鬱父看到她,冷哼一聲:“新聞都處理好了。你還來做什麼?”
鬱雅知沒說話,遞上了辭呈。
鬱父愣了下,震驚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鬱雅知面無表情:“您知道是什麼意思。”
她把辭呈放到茶几上,轉身就要走——
“站住!”
鬱父喊住她,訓道:“鬱雅知,你這是向我示威嗎?”
他知道那些調查結果騙不了鬱雅知,也知道她是個較真的性子,但沒想到她會辭職。
當然,他不覺得她會放棄繼承權。
鑑於此事確實有點委屈了她,他想了下,緩和了語調:“我也不是全偏袒你孫姨,她做錯事,我也訓斥了,但可憐天下父母心,她是爲了嘉言,也是有情可原。”
鬱雅知聽了,心裏很失望、痛苦,但面上沒什麼反應,只問:“說完了嗎?我可以走了嗎?”
態度冷漠的像是個陌生人。
鬱父心裏一涼,知道她是放不下這個芥蒂了。
他有點生氣,覺得她沒有分寸,聲音又擡高了:“你想我怎麼做?跟你孫姨離婚嗎?”
鬱雅知平靜而漠然:“看來是說完了。”
她微微躬身,最後一次表達她的恭敬,隨後,轉身走了出去。
“站住!”
鬱父在後面吼,但鬱雅知沒再停下來了。
這是來真的了!
鬱父莫名心慌,想要追出去,說些軟話,但身爲父親,怎麼能放下面子?
“啪!”
他抓起茶几上的辭呈,狠狠摔向地面:“一個個的,反了天了!”
活了半輩子,鬧成如今這個局面,何嘗不是一種失敗呢?
鬱父嘆着氣,弓着背,一瞬間老了很多歲。
鬱雅知走出了總部大樓。
無事一身輕。
沒想到,放棄繼承權,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痛苦。
一直以來,她都被繼承權束縛住了。
拋開繼承權,風晴日朗,心有所愛,一切都美得不可思議。
【對酒當歌
不勝酒力
滿身假意
爲何輕敵……】
鬱雅知坐上車,開了車載音響,聽着歌,回了別墅。
別墅裏
吳嫂正在接鬱父的電話,見她回來,忙說:“小姐,老爺來電話了。說給你打了幾個電話,你怎麼都沒接?”
鬱雅知聽了一路的歌,根本沒注意到手機來電。
這會,她看了眼手機來電,父親確實打來了兩個電話,但那又如何呢?
本來她也不想接。
“你跟他說,我還沒回來。”
她一晚上沒睡,現在只想睡個覺。
寧璇說了,熬夜會變醜的。
吳嫂不知內情,就說:“電話沒掛呢。老爺都聽到了。”
鬱雅知依然不在意:“那你說,我不想接。”
吳嫂自然不敢這麼回,就說:“老爺,您有什麼事嗎?小姐這會不方便接電話。”
鬱父也知道鬱雅知在鬧脾氣,不會接自己電話,就說:“我給她放三天假,你讓她休息好了,就回去工作。都是大人了,不要耍小孩子脾氣。”
鬱雅知從冰箱裏拿了杯檸檬水,就在吳嫂身邊喝,因此,也聽到了鬱父的話,登時就炸了:“你不說,我還不知道自己有小孩子脾氣呢!”
如果可以,父母面前,誰不想當個小孩子呢?
只有小孩子,才被無條件寵着啊!
也只有無條件寵着,纔有資格當小孩子啊!
鬱嘉言不成熟,何嘗不是被無條件寵着?
鬱雅知的心又痛了。
儘管說着不在意,可心裏還是會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