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她還去了那家電影院,藉着被人偷東西的緣由,去看了監控。
透過監控,確實看到了一個很像孫美卿的人,但對方戴着口罩和帽子,根本看不到真容。
但足夠引起鬱雅知的警惕了。
鬱雅知給鄧鋒打電話,說要去探監。
鄧鋒回道:“她之前自殺,做了個手術,後來精神出了問題,目前保外就醫。”
鬱雅知聽了,便問:“哪家醫院?”
鄧鋒說:“武警醫院。”
鬱雅知聽了,道了謝,就收拾東西,去武警醫院了。
武警醫院
來這裏治療的,大多都是在服刑的犯人。
他們穿着囚衣,戴着手銬,或者眼神凶煞,或者一臉頹喪,精神狀態各不相同。
鬱雅知在兩個保鏢的護衛下,找到醫院前臺,說了來意:“你好,我找孫美卿。”
前臺護士說:“請出示身份證。我們要登記。”
鬱雅知便把身份證給了她。
前臺護士拿了身份證,記錄下她的名字、身份證號,隨後又要了手機號,一切記錄好後,才指了方向:“二樓,209病房。”
“謝謝。”
鬱雅知走向電梯,去了209病房。
病房裏
一個長髮凌亂的女人,背對着門,躺在牀上。
鬱雅知推門進去,走到她面前,低聲喊:“孫美卿?”
孫美卿看她一眼,瑟縮了一下,扯了被子,矇住了自己。
鬱雅知沒想到兩人見面,會是這個情形。
在她心裏,孫美卿見到她,應該會發狂、尖叫、謾罵,怎麼會如此平靜?
想着,她伸手,去掀被子——
孫美卿彈跳下來,抱着頭尖叫:“出去!來人!讓她出去!”
她的嗓音尖利刺耳。
鬱雅知皺起眉頭,喝道:“孫美卿,你冷靜點。”
孫美卿根本不聽,一直尖叫:“啊啊啊——”
護士們聽到動靜,衝過來,按住了她,同時說:“你快出去!她現在不願見人的。”
鬱雅知就是來確認孫美卿是不是逃出去了,這會見她還在醫院,目的達成,也就出去了。
臨出病房門時,她又回頭看一眼,孫美卿背對她,倒在護士懷裏,顫抖着身體,小聲哭泣。
看着倒是可憐。
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鬱雅知回了老宅。
她思慮再三,也沒跟父親說,孫美卿精神失常的事。
日子平靜的過。
她除了上班,就是去醫院看鬱嘉言。
鬱嘉言的病房很熱鬧。
不是湯小惠來,就是丁捷來。
有時候兩人撞一起,還很有話聊。
丁捷聊了幾天後,就約了鬱雅知去喝咖啡。
她在咖啡館裏說:“鬱嘉言那個媽媽很想帶鬱嘉言出國治療,說你們不同意。爲什麼啊?”
鬱雅知聽了,就轉達了自己的隱憂:“我們在國外人生地不熟的,說實話,不如國內來的放心。而且,我跟我爸都不宜飛行,單鬱嘉言自己去,那就全指望他爸媽了,萬一他出了點事……”
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原來如此。”
丁捷聽出鬱雅知不放心湯小惠,也跟着警惕起來:“你說的也對,我這些天,也只見了鬱嘉言的媽媽,還沒見他爸爸呢。相比他媽媽的關切,他這個爸爸似乎冷淡了些。”
“不過是繼父,能有幾分父子情?”
鬱雅知攪拌着面前的咖啡,聲音很輕:“他媽媽還說,他爸爸很積極,在國外跟醫生聯繫呢。”
丁捷也覺得不對勁:“這都好多天了,也該回來了。”
鬱雅知沒說什麼,但也起了疑心:是啊,兒子這樣,媽媽哭得傷心斷腸,那個名義上的爸爸一次都沒過來呢。說去國外找醫生,誰知道在國外幹什麼呢?
隔天
鬱雅知又去醫院看望鬱嘉言,正好遇到湯小惠,就問了:“你先生什麼時候回國?跟醫生商量的怎麼樣了?他們能過來嗎?錢不是問題。”
派去查那個醫生團隊的偵探,因爲是實地考察,還沒給回覆,所以,她保持觀望的態度。
湯小惠一聽,臉色不自然地笑了:“我也在催呢。今晚應該能出結果。”
鬱雅知點頭一笑:“希望是個好結果。”
湯小惠:“……”
她半天憋出一句:“我也很希望。”
許是鬱雅知的話,湯小惠今天又走的很早。
鬱雅知照常送她進電梯。
湯小惠臨進電梯前,還拉着她的手,誠懇道:“我先生跟國外那邊的醫生說了嘉言的情況,嘉言不是有反應了麼,那邊醫生說,是個好現象,經他們治療,醒來的機會很大。雅知,我知道你很疼愛嘉言,如果醫生不肯過來,你一定要說服你爸爸,這是嘉言醒來的機會啊!越往後,醒來機率越小啊。”
鬱雅知不置可否,臉色冷淡。
湯小惠看得心寒,面上卻落了淚。
她鬆開手,進了電梯,按了數字,直達地下停車場。
當坐上了車,她一邊發動引擎,一邊給丈夫打電話,臉色陰鬱的很:“我看鬱家人是不會同意鬱嘉言出國治療了。今天,鬱雅知還問你什麼時候回國呢。像是起疑了。說實話,我每次來醫院,都心驚膽戰的,唯恐露了馬腳。”
“我知道。你辛苦了。”
“阿森那邊如何?”
“急需手術。”
“醫生怎麼說?同意過來了嗎?”
“醫生的意思是,手術要在他們這邊進行,出國不方便,容易出紕漏。”
“所以還是得鬱嘉言出國。”
湯小惠握着方向盤,開出了地下停車場。
夏日陽光刺眼。
她微微眯着眼,狠下心說:“你回國吧。親自跟鬱家人說。我總覺得他們看我是個女人,就欺負我。”
那邊過了很久,才應了:“……好。”
兩天後
鬱雅知一大早就收到了湯小惠的邀請。
【方便嗎?我先生回國了,想請你們喫個飯。就在醫院旁邊的長悅酒樓。】
她沉思兩秒,回覆:【好。】
隨後,下牀、洗漱,換衣、下樓,跟父親說了這件事。
鬱正誠晨練歸來,從董厚手裏接了毛巾,一邊擦臉,一邊說:“那就見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