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達江萊住的病房。
江萊度過危險期,已經出了重症監護室,轉到了一間vvip病房。
病房豪華如酒店。
裏面空間大,設施齊全,能容納很多人。
縱然如此,看一眼來客,還是覺得擁擠。
今天來了好多人。
大多她都見過,是江家的三代們,還有一些是她的朋友。
他們跟宋倪打了招呼,目光就落在了曲染身上,彷彿她是動物園裏供人蔘觀的猴子。
“喲,小嫂子來了。”
有人打趣。
曲染看過去,是個一頭銀髮的俊秀少年,十八九歲,嘴裏嚼着口香糖,穿着骷髏頭的衛衣,坐在沙發扶手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他是江家二房的小兒子,江溶!
曲染朝他溫柔一笑,問了個好,又轉頭跟其他人打招呼。
她這三天裏不僅記住了江家家譜,還深入研究了幾大豪門,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羣分,今天來那麼多人,還都讓她認出來了。
感謝她媽給的好記憶力!
“謝謝你們來看阿萊。”
“對,她悶得很,不怎麼愛說話,不過沒關係,我是個話癆,她以後別想耳根子清淨了。”
“什麼?婚期?那要看爺爺的意思。應該快了。你們到時候一定要來喝喜酒啊!”
……
她不怯場,八面玲瓏,遊刃有餘。
江萊跟表姐宋倪心不在焉地聊幾句,目光不自覺轉到了曲染身上,看她跟他們相談甚歡,莫名覺得不爽:擱之前,她都是圍着自己轉的!
“咳咳——”
她故意咳嗽兩聲。
病患大過天,立刻成爲焦點。
曲染忙去倒了熱水,小心吹了兩下,喂她喝了,溫溫柔柔的體貼:“阿萊,你還有哪裏不舒服嗎?要不要讓醫生過來?”
江萊搖頭,喝了兩口水,推開她的手,離她遠了些。
她還是不喜歡曲染,覺得她漂亮、溫柔、完美得——像個假人。
剛剛她還輕輕柔柔拍了她的背,彷彿她是她貨真價實、相愛多年的妻子。
可她們才相識幾天而已。
她甚至都沒跟她說過幾句話,也沒給她過好臉色。
一切的一切都在驗證一個事實:她對她好,不過是貪慕她的錢財、地位。
她雖然身體不好,可腦子清醒:這個女人不愛她!
想到這個事實,她陡然生出一陣怒氣:“你出去!”
我不想看到你!
後面這話,她看到那麼多親人、朋友在,又壓下去了:她不想讓她丟臉。
她年紀還小,不懂事,虛榮愛錢,也是人之常情。
她何必苛責她?
算了,等她出院,給她一筆錢,讓她走人好了。
想到這裏,她又補了幾句:“都出去。吵得很。我累了。”
到底還是心軟了。
曲染本來還覺得丟臉,但聽她後面的話,那股丟臉的情緒就沒了。
這養尊處優、萬千寵愛在一身的大小姐,別看年紀大,還比她大八歲,但心智幼稚的很!
就是個面冷心熱、嘴硬心軟的人。
她是南方人,吳儂軟語,說話時不自覺就帶點撒嬌的意味。
如果是故意撒嬌,那聲音綿軟溫柔的能掐住水來。
江萊是招架不住的,等人走了,世界安靜了,就先發制人:“你想說什麼,快點,說完走人。”
語氣不耐煩,像個提了褲子、下牀不認人的渣男。
曲染被自己這個想法逗笑了。
江萊躺在病牀上,看她對自己笑,就皺了眉:“你笑什麼?”
曲染自然不能把真實想法說出來,所以,甜言蜜語隨口就來:“沒什麼,就是看到你,心裏很開心。”
江萊:“……”
她信她個邪!
小丫頭古靈精怪的很!
她雖然心裏受用,但板着臉訓人:“你好好說話。”
曲染看她一本正經,就想逗她:“我哪裏沒好好說話?我又沒說……我想睡你。”
最後一句,突然湊上去,是貼着她耳根說的。
江萊:“……”
她刷的一下,紅了耳朵、紅了臉頰。
還滿眼驚訝:現在的小丫頭都這麼敢說的嗎?
“你、你——”
她皺眉,覺得她這樣不對:女孩子過於輕佻,在外面,很容易被佔便宜。
曲染不知她所想,滿眼無辜,嘟囔着紅脣問:“我怎麼了?我喜歡你,不可以嗎?我是因爲喜歡你,纔想睡你的。”
她解釋得很認真,還沒忘強調她的特殊:“而且,這話,我也只對你一人說過。”
alpha喜歡omega聖潔,更喜歡omega放浪。
只要這份放浪獨屬於她(他)。
曲染三言兩語撩得江萊心亂如麻。
但面上強作鎮定:“你對誰也不能這麼說。”
曲染明知故問:“爲什麼呀?我就是表達自己的心意嘛。”
她僞裝天真。
江萊語重心長:“你表達了,就是羊入虎口。你會被喫得渣都不剩。”
曲染點頭,一副受教的樣子,然,下一句,語不驚人死不休。
“那你怎麼還不喫我?”
“……”
她被問住了。
“要等新婚夜嗎?”
她目光灼灼看着他,彷彿能看到人心裏去。
江萊移開視線,心臟亂跳,轉開話題:“我不會跟你結婚。”
曲染扯住她的手臂,裝出委屈巴巴的可憐樣兒:“爲什麼?你不喜歡我麼?”
江萊想了想,給了個理由:“……你太小了。”
她28歲了,跟她在一起,聽說還沒到20歲,簡直是老牛喫嫩草。
更何況她身體還不好,不知什麼時候就沒了命,何苦連累別人?
曲染隱約知道她的想法,但故意曲解:“我哪裏小了?你瞧嘛!”
她挺胸,34d的本錢秒殺無數omega。
江萊:“……”
她手臂都不慎碰到了那團柔軟,儘管只是片刻,但觸感妙不可言。
她心裏酥酥麻麻的,想看又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