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仍在下,而且還有越下越大的架勢,而屋內的安河已經不在窗邊,而是坐到了屋內的書桌旁,手裏正抱着一本書,看上去是在認真的看書,實際上雙目無神,明明就是處在走神的狀態。

    他仔細的觀察、翻找了整個房間,最後什麼特殊的東西都沒有發現,這裏好像就是一個普通的沒有任何特殊的房間,而且這個房間內除了衣櫃裏有幾套挺合他身的衣服,以及書桌抽屜裏的一把鑰匙之外就沒有任何重要物品了。

    就在安河有些懷疑人生的時候,他似乎聽到一陣風吹過的聲音不知怎的一時失神,等他回過神來。

    他的眼睛突然看懂屋內桌角邊上有一本書。

    那是一本他很熟悉的書。

    封面上是讓安河眼皮直跳的兩個字。

    這不就是那本書嘛……

    “紀錄”二字就像白紙中的黑點一樣惹人注目,安河不禁想到了這書詭異的出現在自己手中的情況……

    所以自己是真的遇到了什麼超自然的現象嗎?

    安河疑惑之際,桌上的書冊卻無風自動,自己翻開了第一頁,但這一頁卻和安河之前見到的完全不一樣,上面一片空白,和之前那科普讀物完全沾不着邊。

    安河疑惑的皺了皺眉頭,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觸碰了這本疑似罪魁禍首的怪書一下,畢竟要是現在這情況真是這本書引起的,那它要是要對自己開刀,自己就是不動它估計也躲不開,還不如伸手試試看,就當早死早超生了唄(?_?)。

    在安河手接觸到那本書的瞬間,書頁上突然就浮現出了字跡,安河雙眼微眯,坐到書桌前,他大概知道了,這東西一定就是他現在這情況的罪魁禍首!

    書頁上的字跡正在緩緩浮現,場面看上去有些玄幻,畢竟這是本書,不是電腦幻燈片啥的。

    “記錄員身份綁定:安河。”

    “開啓紀錄任務。”

    “任務世界鎖定,錨點已放置。”

    “[萬古的哀嚎仍在耳邊迴響,主宰已經逝去,徘徊者與凡俗的王陷於命運,時代的最終更迭終將到來。]”

    “任務:記錄此世之源。”

    “世界之源紀錄:0.00%”

    “迴歸倒計時:30天。”

    “注:紀錄世界迴歸原世界需迴歸倒計時歸零,可選擇迴歸。初次自原世界進入紀錄世界需[世界重合],再次進入則無要求。在紀錄世界度過的時間與原世界時間流逝不對等,紀錄世界過去再久仍只是原世界一剎。”

    “?”

    安河看着書頁上的字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東西是來告訴自己:你確實穿越了,是我乾的。

    安河有些呆滯的坐在書桌前,腦子裏一點小說裏對穿越的開心,激動什麼的情緒都沒有,突然到達一個陌生的世界對於他這種人來說,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在原世界的他是個幾乎沒有社交的傢伙,平時在原本的世界都很少和陌生人交流,認識周圍的鄰居都是因爲這麼多年來一直生活在那裏的緣故。

    在學校每天也基本沒有和其他人有交流,每天按部就班的學習,到現在他都還沒把他班上的人名字記齊。

    說不定在別人眼中他就是個孤僻的啞巴。

    讓一個0社交的人突然到一個陌生的世界來,紀錄世界之源?他能融入這個陌生的世界都是奇蹟!

    正在安河糾結於是在這個世界混個三十天然後安穩回去,還是嘗試着接觸一下這本書的任務的時候,他手中的書冊上又有字跡浮現:

    “當前世界身份更迭完畢,身份記憶待讀取。”

    “檢測紀錄者先天不足,已進行補足。”

    先天不足?

    安河有些迷茫,他當然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他也知道自己的身體到底有什麼不足。

    他是個啞巴。

    先天的失語者。

    從出生開始就不能說話,這是先天殘疾,同是這也成了一些事情的導火索……

    不過現在再去想那些事也沒什麼用了,那些東西不是他想想就能改變的,而且自己的殘疾也並不是一切的根源,只能算是導火索和催化劑罷了。

    讓他驚訝迷茫的是這本書上的“補足先天缺陷”的那個意思。

    但是,這,可能嗎?

    安河搖了搖頭,連穿越這種不合邏輯的事情都貌似發生了,這種事情似乎也沒那麼神奇了。

    接着他便看到書頁上的字跡緩緩淡去,而他的身體,尤其是喉嚨的位置忽然出現了一種暖意,暖意持續存在了幾分鐘才逐漸消失。

    安河也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嘗試着開口:“啊額……”

    發出的聲音很是艱澀,畢竟他從沒有真正的開口說過話,這對他來說是個全新的領域。

    “看…來是真……的。”安河回憶着別人說話的情形,自己慢慢的調整聲音,很快便達到了幼兒班等級的口語能力。

    不是他不想達到和正常成年人一樣的語言能力,但是即使他有些天才也還是個普通人,不是什麼小說裏的出生就能口吐大道之言的“怪物”。

    除此之外他的身體似乎也有一些變化,與之前相比就像是從沉睡中甦醒了一樣,一種從未有過的力量感在他身體裏涌動。

    安河默默感受了下,然後默默的領取了書冊中所說的身份記憶,只是用手觸碰那行字那行字跡就彷彿要滲入他的身體一樣印在他的身上然後緩緩的消失了。

    再之後就是現在的情況,安河坐在書桌前,但實際上已經進入了“紀錄”書冊爲他安排的身份記憶中。

    時間緩緩流逝,屋內的暖燈散發着看上去溫和實際上不含一絲溫度的光芒,在安謐的環境中少年睜開了自己的眼睛,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現在這個世界的身份,一個十歲就雙親逝世的高中生,在自己父親的友人幫扶下在這座濱海城市中生活到現如今的17歲。

    年紀和自己一樣,都是高中生,不過自己的這個身份是在貴族中學上學,自己在原世界可沒有這樣的情況,一直老老實實在公立高中上學。

    “按照這神祕書冊的那句話來推斷這個世界應該不是我現在知道的這麼簡單。”安河暗想,畢竟一個簡單的世界會牽扯上主宰這種詞彙嗎?

    安河有些無奈自己現在得這個身份無法接觸到那些東西,那自己怎麼去完成書冊上紀錄“世界之源”的任務?

    難不成去碰運氣?

    算了。

    安河搖了搖頭,船到橋頭自然直,書冊給自己安排這個任務總不可能完全不給完成的機會吧?

    要真不給機會,那發佈這個任務有什麼意義?

    那就順其自然吧,這30天自己就先苟着?

    當然去上學還是要去上的,安河想着書冊給自己安排的身份,一個社恐的學霸,看起來和自己挺像的一個模板,平時幾乎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話都很少說。

    這樣的設定也一定上解決的安河說話的問題,畢竟他的語言能力達到成年人的水準還需要很久,要是給他的身份是個很健談的人設,那一下子自己就得露出馬腳。

    安河搖了搖頭,想這麼多也沒什麼用,還不如想想在那學校裏要怎麼做,畢竟這個人設不是自己,自己不小心的話還是很容易出問題的。

    至於不去學校,一聽就更不合理好吧。

    安河來到這個陌生世界的第一晚,就在反覆的心理鬥爭中,迎來了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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