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名字就知道是個日本人。
安河在腦海中“翻看”書冊給予他的記憶,並沒有發現這個身份的父母有跟他說過這個人。
當然,沒有說過也很正常,安河這個身份的父母過世時他才十歲,他父母也沒必要跟他講有個遠在海的另一岸的故事。
“他說他是我父母的同學?”安河聽完楚子航的話,緊繃着臉問道,他現在對跟人說話還是很排斥的,也許是生物趨利避害的本能?
長久以來因爲身體原因很少和人交流的他,現在是真的不擅長說話交流啥的……
他倒是也想稍微改變一下。
不過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現在的他直接跟楚子航面對面說話都十分勉強。
“是的,至少他自己在跟我通話時時如此說的。”楚子航說話一板一眼,他都是實話實說,他也有點懷疑這位卡塞爾學院的心理部教員爲什麼要找安河。
難不成真是安河父母的故人?
楚子航不知道,他只知道卡塞爾學院並不簡單,是他找到那個男人曾走過道路的唯一辦法。
這麼多年他也無數次跑到那個熟悉的高架橋附近,但再也沒有看到過“000”號高速,更沒有看到那騎着八足神駒的獨眼神明。
他無數次因爲那一夜所作所爲而後悔,他要是跟那個男人一起留下,也許他早就死去了,但是他不會像如今一樣悔恨。
有些時候,留下的人比逝去的人更痛苦,他們承載了已逝之人的一切,他們感受着只有自己知道的苦痛與孤獨。
楚子航聽到安河父母曾經也在卡塞爾學院就讀過一時間也有點柳暗花明的感覺,曾經自己找了那麼久沒一點起色,如今找到眉目的時候卻又發現似乎自己理那扇門並沒有那麼遠,甚至可以說一直就在門邊。
另一邊,安河並不知道此刻楚子航內心的心情起伏,他只是短暫的思考,很快就下定了決心:跟着楚子航去見那個叫富山雅史的日本人。
他倒要看看書冊原本給他設定的最簡單的接觸真實世界的方法是怎樣的,對此他還是有些好奇的。
而且他覺得,有可能過去的話能提升“紀錄世界之源”任務的進度。
一旁的楚子航看到安河接受了邀請,他也默默點了點頭,隨即再次道:“他們跟我說明天在麗晶酒店見面,明天早上我去找你,然後一起去吧。”
安河點了點頭,沒必要拒絕,而是開口問道:“我住在城東孔雀邸那邊。”
“我知道。”楚子航面色平靜:“我也住在那邊,而且我們住的離得不遠。”
這樣嗎……
安河撓了撓頭,不再說什麼,他倒是沒想到自己居然還和楚子航是鄰居。
不過也好,這樣更方便一點。
他和楚子航約定好時間見面,然後兩人並沒有說太多,畢竟安河不愛說話,而指望楚子航這個公認的冰山挑起話題那也是肯定不可能的。
楚子航起身朝陳耀點了點頭,選擇離開這裏,既然該傳的話傳完了那也沒真沒必要留下來了,畢竟他也看得出來安河並沒有和自己交流的想法,他也只好壓下心中的一些問題,比如安河父母在卡塞爾學院就讀過這一問題。
按照他的想法,卡塞爾學院的學生都不會是普通人,都是和那個男人一樣走在那條路上的人。
畢竟他的父母都是從那裏出來的。
楚子航離開這邊之後,陳耀看了看一臉沉默的安河,有些擔心,他想了想道:“小河,要是不想去的話沒必要勉強自己。”
安河聽到這話頓時一愣,但立刻就懂了陳耀的意思,這個身份在十歲就失去了父母,對他來說父母這個不僅是美好的過去的回憶,更是深埋在心中的苦痛。
畢竟原身十歲父母就已經雙雙離世,對他來說父母這個詞並非那麼簡單。
不管是原世界還是這個世界,父母對於他來說都是兩個充斥着距離的詞彙,而原世界的他與父母的關係,與其說是親人,更像是例行公事的陌生人。
他對那對男女並沒有什麼感情,對他來說他們更像親近的陌生人。
反而是這個世界給予他的身份記憶中的陳立和,陳耀的父親,在那記憶中如同照顧自己親生孩子一樣照顧安河更能讓他感覺到似是而非的父愛。
但畢竟終究不是父親。
安河搖了搖頭甩開腦海中紛亂的想法,迴應陳耀的話語道:“我沒有勉強,我確實想了解我父母更多。”
這不是假話,他確實對這個身份父母存在着很大的好奇。
……
次日,楚子航與安河匯合之後,在楚子航家王姓司機的“護送”下來到了“麗晶酒店”。
經過酒店工作人員簡單的詢問和電話覈對之後,安河與楚子航進入了麗晶酒店。
兩人走進直接朝着卡塞爾學院預訂的樓層而去,一路上安河一句話也沒有說,楚子航也是如此,兩人都面無表情,不過安河是強自繃着臉不露出什麼表情,而楚子航則完全是因爲面癱的緣故。
兩人乘電梯前往16樓,也就是楚子航所說的卡塞爾學院跟他聯繫的那位富山雅史教員跟他說的樓層,卡塞爾學院包下了那層樓充當此次面試的場所。
電梯很快抵達,兩人抵達行政會客室,然後就看到幾人正在室內等待着。
這幾人中除去兩個穿着一身黑西裝的疑似保鏢站在另兩人身後的人之外,就是一個帶着面具坐在桌後椅子上的男人和一個站在一邊,臉上掛着溫和的笑容的男人。
而且那面帶微笑的男人在看到兩人之後還朝着他們這邊揮了揮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安河感覺那人的視線從看到自己之後就一直鎖在自己身上。
“咔。”
楚子航、安河兩人敲過門之後打開玻璃門走了進去,對面帶着面具的那人似乎身體有些差,是不是就咳嗽一下。.七
他的面具讓他看上去有些猙獰恐怖,充滿了壓迫感。
裸露在面具外的皮膚上分佈着不少恐怖的疤痕,讓他看上去更“可怖”。
安河眼神隱祕的掃了一圈,這男人明顯是這裏的主導,結合之前楚子航說過富山雅史是這次的副考官,所以排除這個身體看上去很差的男人。
所以想都不用想了。
安河看了眼兩個穿着黑西裝的“保鏢”。
最後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微笑着的那男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