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河的父親作爲一個在國外留過學,甚至是在卡塞爾學院這種“貴族”學府中學習過的人,他在回國後的發展中完全沒有利用過自己大學時期的人脈。

    要知道如今雖然華夏對外資的控制相當的嚴格,但是在安河父親剛剛回國的時代若是真正真心的外國投資想要進入華夏也是沒有太大問題的。

    畢竟處於那個高速發展時代的華夏資金的引入審覈比起現在還是挺“寬鬆”的。

    但是他父親並沒有尋求之前在卡塞爾學院的人脈幫助,而是選擇幾乎完全在本土發展,開發國內市場,卻也在幾年之內就建立起一個別的企業家奮鬥二三十年纔能有的基業。

    這些情況在當時他人看來都說明安河的父母親是難得的商業天才,但是當安河把目光放在這件事情上聯繫到卡塞爾學院的特殊性。

    他似乎懂了什麼。

    但是他並沒有直接向富山雅史開口提問。

    有些東西不一定問出來就是好的,更何況富山雅史現在對他的說法都仍在掩飾着一些真相,他還是不要直接挑出自己已經知道了這個世界的一些真相的事情了。

    他自己以後再自己探究就行了,沒必要說出來。

    穩妥點好些,穩中求勝。

    安河稍加思索,決定不再詢問和這個身份父母有關的問題,他開口繼續道:“謝謝您,教授,我還有一些問題,您和那位施耐德教授是因爲擅長中文所以被派到中國來招生的嗎?”

    那位叫馮·施耐德教授的西方人和安河眼前這位富山雅史教授的中文都是一流的好,甚至比一些方言口音濃厚的華夏人說的還要好。

    富山雅史已經從回憶中恢復了過來,聽到這個問題並沒有太驚訝,臉上仍然是那副溫和的微笑,他說道:“並不是,本來這次考覈只是派出兩位卡塞爾學院大三學生作爲專員對楚子航進行考覈,但是因爲校長的要求,作爲學院教授的施耐德教授來華夏進行面試,而我是主動申請參與此次面試的,爲的就是你。”

    富山雅史的笑容依舊,目光溫和的投向安河,繼續道:“作爲故人的孩子,你的優秀在一定程度上繼承了你的父母,他們當年的成績也是很優秀的。”“他們當年加入卡塞爾學院都是因爲家族裏的人的要求,但是因爲你父親和母親的選擇,你現如今並沒有和那兩個家族產生關係,所以這次我來華夏對你進行提前招生校長也很是同意的。”

    “他覺得你會比你的父母更優秀,那話怎麼說來着,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所以你說的家族是什麼啊!

    安河聽到“家族”這個詞的一時間有些懵了,他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但是富山雅史說了幾遍這個詞他才意識到自己耳朵沒出問題。

    自己這個身份的父母的先輩們也不是什麼普通人……

    在書冊給予他的記憶裏對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以及其他親人的印象並不深刻,只知道他們的存在,但是並不親近。

    原身父母似乎與他們有些矛盾,和他們並沒有太多的交流。

    這也導致安河一直都認爲自己父母只是普通人,甚至剛剛安河已經知道了父母是“瞭解真實世界”的人,但是仍然沒有想過會是家族之類的傳人什麼的。

    我一直以爲大家族什麼的只在小說裏存在啊喂。

    不過仔細想想也說的過去,畢竟要是按照安河對這個世界的“特殊力量”的推斷,是和血統有關係的,而血統這種東西,是會遺傳的。

    這麼一想,家族的存在似乎理所當然了誒。

    雖然安河內心在吐槽,但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來。

    臉上仍然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其實他想問的還有很多,但是那些話題讓富山雅史教授來說或者其他來自卡塞爾的人來說更好。

    比如關於血統的一些問題。

    安河和富山雅史又閒聊了一會,本來在會議室裏說的是讓富山雅史給安河單獨做面試,但是富山雅史似乎並沒有提什麼問題的意思。

    他似乎更想了解安河在日常生活中一些事情,對待安河的態度就像是對待自己家的後輩一樣。

    到他們的閒聊停止十多分鐘的時間,一直是富山雅史在問,在說,安河就偶爾回幾句,解釋幾句。

    這哪是什麼面試,這是跟很久沒見但卻關係很好的親戚突然偶遇的情況吧?

    親戚一看到他就驚喜的噓寒問暖,問這問那,想要了解他的近況。把要做的正事都給甩一邊去了。

    但是兩人並沒能閒聊太久,因爲安河和富山雅史都聽到了敲門聲。

    安河走過去開門後看到的正是楚子航那張面癱臉。正是另一邊的面試結束了,楚子航已經走了出來,現在是叫安河過去進行正式的面試的。

    實際上富山雅史的面試說是面試更像是心理輔導,是對出身普通人的學生一種疏導手段。

    他的面試主要內容就是通過詢問學員的家庭狀況,情感狀況,有無焦慮心理之類的來了解學員的心理狀況,對未入學的優秀學員提前解決隱患問題。

    卡塞爾大學的心理部存在時間並不算久,到現在也纔不到四十年的時間。

    當然,整個卡塞爾大學的校史也才一百年左右,在前面六十年的時間裏學校領導層和校董都沒有設立心理部的想法,直到四十年前一個優秀學生鑽牛角尖吞槍自殺的意外之後,卡塞爾學院校董們特意出資設立了心理部,爲卡塞爾學院的優秀學子們疏導心理問題。

    對於安河的家庭是怎樣,富山雅史很瞭解,自然不用多問,安河的情況,毫無疑問,疏導是必然的,他自己安河父親友人身份也算適合疏導安河的情況。

    所以他剛剛選擇直接拉近關係,消除隔閡,讓安河在未來入學後更能接受他的勸導,這樣應該可以消除一些安河潛在的心理隱患。

    當楚子航來到這個房間之後,富山雅史也停止了拉家常的行爲,讓安河直接去另一邊進行一些特殊的“測定”面試。

    他的“等級”應該不會太低吧?

    富山雅史心想,畢竟是兩個“A級”的孩子呢……

    另一邊,安河經過楚子航身邊時無意間撇了眼楚子航的臉,仍然是那副面癱的樣子,但是他的眼睛裏似乎多了些什麼……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突然燃起來了的一團火焰一樣。

    不對,不應該說是突然燃燒起的火焰。

    安河忽的有些恍惚,那股火焰,本來就在他心裏吧?只是現如今才讓安河發現。

    所以,這面試讓他知道了什麼呢,內心的“火”都不加以掩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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